“苏明柔，”太子开口，声音仿佛浸了冰，透着刺骨寒意，“你当本殿是瞎子？”
苏明柔“扑通”一声跪下，鬓边步摇勾住梅枝，珠翠散落一地，狼狈不堪：“殿下明鉴，是她……”
“够了。”苏明薇突然打断她，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的白狐裘，轻轻盖在小翠身上，尽显温柔与关切，“先让人带她去疗伤吧。”她转头吩咐跟来的绿萼，“去请王太医，就说本宫房里的丫头受了寒。”
太子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苏明薇的白狐裘盖在小翠身上，衬得她身形愈发单薄，却在此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与苏明柔的狠辣相比，她的温柔就像一把软刀，无声却有力地直插人心。
“明薇，你……”太子刚想开口，却被苏明柔突然爆发的哭声打断。
“姐姐是嫡女，自然可以居高临下！”苏明柔突然尖叫起来，神情扭曲，“可我也是侯府的女儿，难道连惩罚下人的权力都没有？”她转向太子，眼中满是控诉，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殿下，您今日为了个贱丫头斥责我，明日是不是要为了姐姐，把我赶出侯府？”
太子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厌烦更甚。他忽然想起前日在东宫看到的密报，柳氏的陪嫁周嬷嬷投井前，曾提及苏明柔多次从账房支取银子，名义上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礼物”，实则都进了幽冥阁的腰包，这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够了。”太子冷冷开口，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本殿累了，明薇送送本殿。”
雪地上，苏明柔的哭声渐渐被寒风吹散，消失在寂静的花园中。太子走在九曲桥上，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看向苏明薇：“明薇，你可知，本殿为何今日突然造访？”
苏明薇低头看着桥下结了冰的水面，冰面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想是惦记侯府的年货？”
太子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本殿收到消息，说柳记绸缎庄的货船，昨日在运河翻了船。”他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明薇，“满船的硫磺和铁器，却说是给本殿的新年礼——明薇，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苏明薇的指尖微微发颤，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着迷茫的神情：“绸缎庄的事，明薇不懂……”
“不懂最好。”太子忽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带着几分暧昧与试探，“本殿只想知道，你可愿与本殿同心？”
远处，苏明柔的身影在梅树下若隐若现，手中的马鞭还滴着血，显得格外狰狞。苏明薇忽然福了福身，声音甜得发腻，充满诱惑：“明薇自然与殿下同心——就像今日，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那丫头怕是要被冻死了。”
太子满意地笑了，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雪花，动作轻柔：“明日随本殿去大相国寺上香吧。”转身时，一张纸条从他袖中掉落，正是御史台弹劾柳氏走私的折子，这一切，仿佛都在苏明薇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