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吧封总，我都约了医生了，而且他……他就在楼下等我。”
“他是你男朋友？”
“当然不是。”
“那正好推了，也不用欠人情债。”封凛川道：“如果你去骨立方医院的话，我可以批你一个下午的假。”
林知许连忙摇头，“封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如果我临时改变主意去骨立方医院的话，我那个朋友会觉得我看不起他的。”
封凛川深邃的眸子看向她，再淡淡地道：“好，那就随便你。”
林知许出了办公室后，封凛川拿起手机，给方帅发了一段语音。
*
简杭就在封氏大厦附近。
他给林知许约的康复时间是下午三点，但林知许说做完康复还要加班，于是他就开车过来，以免她来回折腾。
也是半个小时前才通知的林知许，林知许说不用他来，他说已经把车开出来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一天最热的时候，可简杭还是决定不留在车里，而是站在车门边等。
若那个脸圆圆，又脆弱又坚强的姑娘出来，第一眼就可以看见他了。
封氏大厦的人进进出出，那个姑娘始终还没有出来。
这时，一个长相清俊，打扮潇洒的男人朝他走过来了。
“你是简医生吧？”男人问。
简杭看向方帅：“你认识我？”
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叫方帅，咱们一个小区的，我认识那个……大熊、二燕，还有一个叫小鸥的。”
都是林知许的好朋友。
简杭朝他伸出手：“幸会。”
方帅和他握了握：“幸会。”
接着方帅掏出一包上好的烟，“来一根？”
“不了，我不抽烟。”
“好男人啊。”方帅夸赞道。
简杭问：“知知呢？她怎么还不出来？”
“噢，她还有点收尾工作没完成，要晚一会儿。”方帅道：“我和知知一个部门的，职位比他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简杭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他重新打量了方帅一眼，方帅身高样貌都不错，身上又散发着很自由的感觉，一看就是家里条件很好的人。
方帅读懂简杭目光里的警惕，笑道：“你放心，我没有要跟你抢人，知知那种小丫头不是我的菜。”
“我来找你呢，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有个亲戚，是在骨立方医院的专家，他叫周乐欣，你也是学医的，认识他吗？”
简杭微微震惊：“周博士？”
骨科行业的翘楚，上个月还在权威医学杂志发表了论文，他也有拜读过。
方帅道：“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医院啊，你们医院也是很棒的，救死扶伤，不计其数，只是我觉得知知的脚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那不如我们就换一家医院试试，说不定会有新的思路。”
简杭道：“其实我之前有悄悄邀请骨立方的一位专家来给知知看过，他的思路和我们医院的是一样的。不过，不是周博士。”
“我明白，专家水平也有高低的，关键是要多尝试，我在办公室的时候跟知知提过这事，但知知怕伤害你，不肯换医生。”
简杭听得又愧疚又欣喜。
她居然还在乎他的感受，那他就更不能耽误她了。
“你能帮我约到周博士吗？”简杭问。
“当然，如果你肯带她去看，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预约，你们到了就可以直接看病了。”
简杭点了点头。
*
林知许坐在简杭的车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
明明他这辆新买的国产新能源车够大够舒适，可她还是觉得车里气氛压抑。
可转念想想，人家简杭也是一片好心，专程来接她，她就别不知好歹了。
起初她没有留意路线，后来才发现方向不对。
“简杭哥哥，你怎么往这边开了，不是回医院吗？”
简杭指了指前面那幢大楼：“来这家医院。”
“骨立方医院？”林知许疑惑地看着他。
封凛川也让他来这家医院。
怎么简杭也把车开到这里了？
“简杭哥哥，你是怎么想到要带我来这家医院的？是不是……有人打电话给你？还是有人找过你？”
“没有。”
真的没有吗？
那简杭也真是有心了。
要是被他医院的同事知道他带她去别的医院，可是要被鄙视的。
简杭把车停进医院外面的露天停车场，再看向她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你的脚也做了那么久的康复治疗，可效果还是不太好，不如我们换一个思路，找个专家看看。”
林知许道：“可是，这里的专家很难预约的。”
“我已经预约好了。”简杭道。
接着就下车，替她打开副驾的车门。
林知许下了车，道：“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你了？本来在咱医院治得好好的，现在非得转院？”
“只要是为你好的，都不麻烦。”简杭道。
又从后尾箱拿了一把太阳伞出来，替她挡太阳。
林知许只好跟他一起进走医院。
跟前台导医说了情况，导医就把林知许带到了周博士的诊室。
上来就是去放射科全身照一遍x光。
林知许已经进过无数次放射科了，这一次进去，仍然心存抗拒。
简杭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道：“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林知许躺在扫描床上，床缓缓进舱，她在里面闭着眼睛，听着仿佛来自外太空的“嘀嘀”声，然后全身紧绷。
真不想来这种地方了。
*
做完全身检查后，简杭又领着林知许，将一堆的检查报告放在周博士的桌面上。
满头白发的周博士一张接着一张仔细看，似乎要把所有报告上的标点符号都给看完了。
林知许并不抱希望，她早就认为自己不可能全好了。
当年出了那么大的车祸，能捡回一条命，又能恢复自由行动，已经很幸运了。
简杭见林知许一声不吭，以为她紧张，便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鼓励式地拍了拍。
这时，诊室有人推门进来。
他一进来，林知许就本能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转过身，见到封凛川的时候，她立刻站了起来。
“封总，您、您怎么也来了？”
封凛川高大的身体站在她面前，似不经意地问：“你怎么也在？不是说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