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婳沐浴更衣后,便穿上明黄色七彩凤袍,戴上凤冠,脸上只是略施粉黛,便妖颜若玉,艳绝惊人。
阳光透过窗棂,与她身上的金丝绣凤袍照相辉映,光滑的丝绸散出七彩的光华。
她宛若下九天凡尘的仙女,让众人看呆了。
裴墨染看着她光彩熠熠的模样,不禁愣住了,刹那间仿佛时间暂停,天地都失了颜色。
随后他又不禁庆幸,这样好的蛮蛮,是他的妻子,是他一个人的。
“走吧。”裴墨染将手递给她。
云清婳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再次触碰,竟让云清婳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蛮蛮的手心都起茧子了,日后得好好养养。”他用拇指指腹在她掌心的薄茧上蹭了蹭。
这都是这五年游历四方,骑马时抓缰绳的时候留下的。
她挑眉,“嫌我的手糙了?哪位妃嫔的手软?”
裴墨染着急的辩解,“这五年,我都是孤家寡人,我能摸谁的手?”
云清婳白了他一眼。
这人一张嘴,就让人生气。
王显忍笑,他递给飞霜一个眼神。
飞霜的唇角也在抽动。
五年过去了,皇上还是如此惧内。
翊坤宫外,魏娴领着一群妃嫔在外面等候。
几个妃嫔牵着各自的孩子,她们昂首挺胸地站在前排。
她们的眼里透着寒气,大有一种清理门户的狠厉果决感。
“贤妃娘娘,皇上去了一趟边地竟带回了一个冒牌货!您可得劝劝!”
陈如燕转动了下手腕,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有一种大干一场的架势,“狐媚子长得像皇后娘娘是她的福气,本宫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觊觎皇后的位置,妄想取而代之就罪该万死!”
“没错!”其他妃嫔应和道。
柳玉噘着嘴,“皇上这不是找替身吗?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对得起皇后娘娘吗?”
“唉……”众妃嫔叹气。
她们一边觉得皇后的贤明被一个冒牌货玷污了,另一边又唏嘘男人所谓的深情虚伪至极。
短短五年就找到了替身。
“一会儿,那个冒牌货,我可是不认的!”陈如燕倨傲地挺直了背脊。
其他人纷纷应声,“燕嫔娘娘不认,我也不认!”
魏娴牵着承宁的手,始终一言不发。
她直勾勾地盯着朱红的大门,不知在想什么。
坤宁宫的门被打开,裴墨染牵着云清婳走了出来。
“参见皇上。”众妃嫔福身。
“参见父皇。”几个小皇子、小公主跪下请安。
妃嫔刻意无视“替身”,根本不用正眼看她。
云清婳好笑地看着这些旧相识。
不少嫔妃的手边都牵着孩子。
五年不见,她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她突然有一种故地重游之感。
“你们的眼睛瞎了?”裴墨染刻薄地斥道。
几个妃嫔吓得肩膀一颤,姜瑶儿抽抽噎噎地抹起了眼泪。
裴墨染听到哭声,嫌弃至极,“看见皇后,为何不请安?”
“……”无人说话。
陈如燕红着眼道:“臣妾心中只有一个皇后娘娘,除去巫山不是云。外面的阿猫阿狗,臣妾可不认!”
她讽刺的意味明显。
裴墨染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睨着陈如燕。
她发什么疯?
云清婳欣慰地看着陈如燕,她递给裴墨染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行了,时候不早了,走吧。”
她的喉咙还没有恢复,声音低哑。
“声音真难听。”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裴墨染瞬间恼了,“混账!谁说的?想死吗?”
众人这才意识到皇上的声音似乎也不太对劲儿。
她们的身子轻颤。
“本宫的喉咙受过伤。”云清婳解释了一句,她的眼神落在魏娴的脸上。
二人对视的瞬间,魏娴的瞳孔涣散,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清婳,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
魏娴松开承宁,她快步上前,“蛮蛮……”
她快靠近云清婳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意识到皇上还在。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这五年,您出宫在外祈福,受苦了。”她哽咽道。
云清婳俯下身,她亲自将魏娴扶起来,她轻声道:“阿娴管理后宫琐事,阿娴才受苦了。”
魏娴的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扑簌簌地落,她的双臂颤抖,看云清婳的眼神既有欣喜,也有埋怨。
众嫔妃傻眼了。
贤妃当年跟皇后感情最好,她为何承认这个假货了?
“时候不早了,你们稍后再叙旧吧。”裴墨染剜了魏娴一眼。
魏娴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忙不迭缩回手。
云清婳随着裴墨染去了太和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众官员看见云清婳的瞬间都吓了一跳,跟见鬼似的。
但倘若说上首的女人是替身,但她的音容相貌,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跟云清婳如出一辙。
这可是很难模仿的。
不少人纷纷朝诸葛贤投去询问的目光。
诸葛贤满头大汗,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装作看不见。
云清婳跟云隽、云褚交换了眼神。
两位哥哥看见云清婳时,既有高兴也有心疼。
云清婳回之一笑。
大哥、大哥,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我还是被裴墨染找到了。
……
礼仪结束后,按照规矩,裴墨染跟云清婳得去慈宁宫请安。
太皇太后看到云清婳的瞬间,手中的蜜蜡佛珠滑落。
她浑浊的双眼瞬间矍铄起来,透着精明,“清婳回来了……”
“见过皇祖母。”云清婳垂下脑袋,似是无颜见她。
裴墨染解释道:“皇祖母放心,当年的事有误会,蛮蛮这五年是为国祈福去了。”
太皇太后的视线瞬间锁定在裴墨染脖子结的痂上。
但她没有提出疑问,反而责怪地瞥他,像一个老顽童,“皇上,哀家还没老糊涂呢。”
“……”
裴墨染一顿,他想要重新措辞蒙混过去。
云清婳福身,坦然道:“皇祖母,当初是清婳不懂事,让您伤心了。”
“傻孩子,你是让墨染伤心了。”太皇太后和蔼的纠正,可话中藏了些许锋芒。
裴墨染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上前半步,将云清婳护在身后,“皇祖母,当年的事,我们各有难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