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兔子嘴角上扬，眼睛眯成一条缝，刘山嘀咕道：“笑笑笑，就知道笑。”
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不顺眼的时候，对方的笑容便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刘山正是如此的感受，他只觉得白悠悠在疯狂地挑衅自己。
他坐直身，双手捏着那张兔脸一番蹂躏，还特意用手指撑开对方的眼皮，“别老眯着眼睛，又不是眼睛小。”
白悠悠：“……”
刘山又戳了戳他的脸，“我想杀你，你又想和我一起死。不是说这兔魂要回到你体内，你才能死吗？”
一开始太过震惊，以致刘山都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冷静下来，他才注意到这件事。
“这样一来，就算我死了，你也死不了吧？还是说，等我死了，你要吃掉我再死？”
白悠悠似笑非笑道：“我会在你还没完全咽气的时候吞掉你，这样一来，才能真正实现共死。”
“恶心。”刘山不假思索地评价道，他又躺了回去，“我可不想被你吃掉，也不想和你一起死。”
要是他真被吃掉了，他真的没办法再面对301这个疯子了。
见他真的信了，白悠悠闷笑道：“我怎么舍得吃掉你？”
尽管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如果你能突破元婴，就能学会如何将我的兔魂逼出体内。”白悠悠用脑袋蹭了蹭他，“我会教你。”
刘山难以理解他的想法，“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吞了，还要多此一举？”
白悠悠笑道：“若不这么做，想必你在那天就会杀了我吧？”
刘山难得面露尴尬，他确实是这么想。
白悠悠继续说道：“我不过是想与你多待上一段时间。”
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已完全睁开，带着盈盈笑意。
“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什么冷血的人一样。”刘山被白悠悠的反复搞得快弄不清对方话里的真假了。
他叹气道：“我就是太有道德了，才老是被你道德绑架。”
幸而，他早就在知道真相时，就决定在面对0001时抛弃道德。
白悠悠能够自愿去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还有两年时间，可以让他将修为提升至元婴。
待季无声兴高采烈地出来后，刘山便跟他说起想要在两年内将目前的修为提升至元婴。
季无声二话没说表示支持，并带着他去各种灵力充沛的地方进行魔鬼训练。
要不是肉身还不足够强悍，季无声都想带着刘山去雷击林练练了。
白悠悠也拿出了作为师尊的教学水准，教导他各种法术，还问他想不想学学其他的。
刘山想了想，跟着学了锻造。
刘山如今的修为原本就在金丹中期，一年多的时间里通过各种各样的历练和偶尔的双修，终于迎来了元婴期。
这期间，他和季无声的名声也是打出去了，谁都知道他们俩爱到处去挑战各个青年才俊。
但其实是因为白悠悠与季无声都说，实战才是最好的提升修为的方法。
所以，刘山这才跟着两人到处去挑战别人。
挑战的次数多了，其他人一见到一只白色的巨型兔子，就知道是刘山和季无声又来挑战了。
刘山也见到了其他师兄们，虽然没有季无声与江白临那么惊才绝艳，但也都是人中龙凤，各有各的特点。
只不过，刘山和季无声总是忙着去做主线和支线，很少会和他们接触，唯一接触比较多的就是江白临了。
按季无声所说，要到中后期，他才会跟这些师兄弟们建立起深厚的感情，而现在剧情不过才进行到中前期。
刘山连连点头，反正他很快就要下线了，跟其他人不熟也没事。
在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个月，刘山终于将丹田内的兔魂分离出来，一拿到兔魂，他转手就塞进白悠悠嘴里去。
因为前不久才把白悠悠的灵力耗尽，对方又变回了原形，只能迷瞪着眼，任由刘山将兔魂塞回去。
魂体合二为一后，即便灵力还不是十分充足，白悠悠也能再次变成人形。
他坐在地上，宽大的袖摆垂落在地，神情脆弱地看着刘山。
又是一个夜晚，月色正浓。
兔魂们早就被白悠悠遣返回去，原先用来种胡萝卜的耕地早已荒废许久。
院中只有桃花依旧。
白悠悠垂眼，在今天到来之前，他一直试图让刘山打消杀死他的念头。
百依百顺，悉心照顾对方的衣食住行，他们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偶尔会让白悠悠生出两人早已认识多年的想法，他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对方的道侣。
他抬头看向挥刀的刘山，露出一个与初见时毫无二致的笑容。
白悠悠闭上眼睛，他想，刘山不会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其实，单凭刘山的实力，并不能真的杀死他。
不过，既然爱人的愿望是杀死他。
那他自然要满足对方。
他知道，刘山也没有多少阳寿。
他算过两人的因果，可惜始终难以看清，也算过自己与刘山的寿数。
刘山难以活过25岁。
所以他不必担忧，在自己死后，刘山会忘记他，奔向其他人。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在落刀之前，刘山还是问了一句。
白悠悠轻轻地笑了一声，睁眼看他，“这几年也不知你生辰几何，你也不愿意告诉我。既然我都要死了，你可否告诉我？”
刘山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是今天，杀死你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
白悠悠先是诧异，随即失笑道：“很有你的风格。”
笑了一会儿后，他又认真道：“祝你生辰快乐。我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事情，你不必担忧之后的事。”
“谢谢。”刘山应了一声后，毫不犹豫地落刀。
院中的桃花凋谢。
雪峰不会再有兔子出现。
刘山回到自己的院子，身上早已一干二净，唯有刀在滴血。
他坐在桌前，看着刀身血迹斑斑，有些似乎被刀所吸收。
他拿出一条手帕，擦拭着刀身。
桌上的兔子玩偶眯着眼睛，笑看着他的动作。
刘山收起刀后，托腮看了玩偶好一会儿，食指轻点着玩偶的脑袋，将其推倒。
“301。”他轻喊道。
“我在。”脑海里响起0001的声音。
刘山极为满意，看样子白悠悠果然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