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练不愿搭话,亦懒得搭话 ,只硬生生地把那一袋银子直接塞进云嬷嬷的怀里。
“这是五千两银子,够你几年开销了,你拿了之后,我们之间从此两清!往后,此事不许再提,更不许牵扯到我和皇后娘娘身上,否则——”
她说着,眼中忽地寒光乍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云嬷嬷登时双腿一软,脚就像被抽了筋似的踉跄着后退半步,抹了一把额上沁出的的冷汗。
饶是如此,可她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落在那袋沉甸甸的银子上。
那可是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确实够自己一家老小十几年的生活了。
心底对金钱的渴望,终究压过了那份慑人的畏惧。
云嬷嬷长长叹了口气,紧紧搂住那袋银子,妥协地道:“罢了罢了!
来日若是东窗事发,只要姑姑您能保奴婢一家老小的命,这黑锅,奴婢便也认了。”
素练冷峻的脸上稍显缓和:“算你识相。记着,来日,无论谁问起,这件事都与旁人无关,全因大阿哥一时糊涂,看不得娴妃怀孕有了亲生孩子,才起了歹心。
你就算有朝一日进了慎刑司,也要管住自己的嘴,死死咬住大阿哥不放。其他的,不要多说一个字。
否则,别说这五千两银子,就是你这条命,还有你宫外的儿女,也都保不住。”
云嬷嬷浑身一颤,忙哆嗦着点头,“是,是,奴婢明白,奴婢明白了……”
云嬷嬷只觉,手中那袋银子烫得像烙铁一样,直烧得她指尖发麻。素练不再看她,转首离去。
三日后,九州清宴。
皇帝负手立于窗前,眉宇间尽是阴鸷。
他听着毓壶一字一句的回禀,只觉一股寒意从唇齿间蔓延开来,直直浸入心底:“所以,你亲眼看见永璜身边的那个云嬷嬷,去找的人,是素练?”
毓壶俯身回禀,声音恭敬:“回皇上,正是。自打娴妃娘娘小产,您便吩咐奴婢暗中盯着大阿哥身边伺候的云嬷嬷。
奴婢果然发现,这云嬷嬷行踪诡秘,鬼鬼祟祟,昨日,还在甬道处,与素练私会了一炷香的时间。”
皇帝倒吸一口凉气,胸腔里似有凛冽的寒风掠过。
素练?竟然是素练?怎么会是素练!她是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如今早已诞下祥瑞之胎,膝下有二子一女,地位稳固。为何还要费尽心思除去娴妃腹中的孩子?
难道就因为如懿是自己当初亲选的嫡福晋,所以,她容不下如懿的孩子?
皇帝只觉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攀爬而上。
当初,皇后在贵妃和如懿的手镯里面下了零陵香这些肮脏的玩意,如今,皇后哪怕是生下了祥瑞之胎,却还是不满足么?
皇帝目光一凛,语气像是一汪冻结的潭水,冷冽逼人,声音却还是带着一丝的不确信:“你看清楚了么,真是素练?会不会认错了?”
“回皇上,奴婢看得真切,绝不会认错。”
皇帝眉头紧锁,心中疑虑重重:“素练是皇后身边的人,那么此事,大抵与皇后脱不了关系。”
毓壶叹息:“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想必,也不愿意相信此事是皇后所为。”
皇帝微微闭目,俊挺的面庞上疑云愈发深重,喉结动了动,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与朕夫妻多年。如今,也与如懿甚是交好,朕总觉得,皇后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你说,此事背后,是否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