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尽数退去。
街道尽头，一抹白衣身影伫立高处。
月光洒落，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冷。
白鹤山庄的少庄主单行通双手负后，冷漠的目光从高处扫过下方，仿佛一只俯视猎物的苍鹰。
整条街寂静无声。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街角残破的墙壁上，一道道鲜血斑驳，还在诉说着刚才的惨烈。
单行通微微皱眉。
“秦汝虎竟然死在他手中。”
单行通目光微微一沉，心中涌起一丝复杂情绪。
他本意只是让秦汝虎来试探一下这个“鬼面”的深浅，却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
秦汝虎，七品巅峰，身兼龙虎金刚身与护体罡气，战力之强，虽然只是刚刚晋升六品，但连一些寻常的老牌六品高手都不敢轻视。
而这样一个强者，竟被那“鬼面不携刀”杀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鬼面……究竟是什么来历？”
单行通站在高处，目光如刀。
“实力如此强横，难怪能够屡次从双蛇帮手中脱身。”
单行通心中暗自评估，神色渐渐缓和。
“看来还是要徐徐图之。”
他抬手，轻轻弹去衣袖上的灰尘，目光中闪过深邃。
……
五日后，琼水郡，双蛇山。
双蛇山巅的议事大厅内，灯火幽暗，三道身影环坐圆桌，面色皆是阴沉。
“朝廷最近的动作越来越频繁。”
说话之人是二当家，他五短身材，脸膛黝黑，声音低沉有力，仿佛压着一股火气。
“三年前云州的乱局，如今渐渐平息，这些狗官的目光，迟早会落到我们身上。”
三当家三当家接过话，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一丝忧虑。
“听说镇武司最近的人手增多了，光是琼水郡一带，就多了三支锦衣卫队。别忘了，锦衣卫后头，可还有更麻烦的家伙——”
“镇武营。”
一旁沉默许久的双蛇帮帮主冷冷接话，目光森寒如霜。
“锦衣卫算什么，不过是一群爪牙。镇武营的那些东西，才是真正的麻烦。尤其是那几个捉刀人，动不动就来个抄家灭门，简直不讲规矩。”
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杯中茶水溅出，桌面上一片湿痕。
“我们双蛇帮已经在朝廷眼皮底下闹了十多年，能存到现在，靠的是什么？胆识！手段！还有局势！如今云州大势已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二当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老大，你说得对。与其等着他们来抄后路，不如趁现在捞一笔大的，咱们远走高飞，找个地方重新开张。”
三当家点点头，补充道：“听说西边的西陲荒原最近流寇横行，那里没有朝廷的手伸得那么长，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人正商议着，大当家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捞最后一笔之前，我倒是得处理件事。”
“什么事？”二当家问。
大当家眼神冷冽，声音低沉。
“关于秦汝虎的事。”
提到秦汝虎，二当家和三当家的神色同时一变。
“你们知道，他是龙虎寺的叛逃弟子，这一点我早就知晓。但没想到，他居然还偷学了龙虎寺的绝学——龙虎金刚身。”
“什么？！”二当家大惊失色。
“龙虎金刚身？那可是当世九大横练之一！”三当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竟然能偷学到这种东西？”
“据说，他是趁龙虎寺一次内乱时逃出，并偷得部分秘法。龙虎金刚身虽不完整，但足以让他的防御力强到近乎变态。”帮主冷哼一声。
“难怪那家伙能撑到六品，恐怕他的修为根基，比我们都不差。”
“不过，这种东西，终究不是他的。”帮主的目光闪过一丝贪婪。
“若能将龙虎金刚身完整夺下，哪怕只是他修炼过的部分，对于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好处。”
二当家三当家舔了舔嘴唇，低声道：“那……老大的意思是？”
三当家虽与秦汝虎是结义兄弟，但俗话说得好。
兄弟就是用来卖的！
干他们这行，路边一只狗都能叫兄弟。
正当帮主准备开口时，忽然一个下人匆匆跑进大厅，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报——”
帮主眉头微蹙：“什么事，慌慌张张？”
那下人抬起头，声音颤抖：“秦……秦四当家死了！”
“什么？！”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一凝。
二当家腾地站起身，手掌用力按在桌面上，声音骤然拔高：“胡说什么！秦老四怎么可能死？！”
下人战战兢兢，额头冷汗直冒：“是真的！他……他在长乐县，被鬼面，当街打死了！”
“鬼面？”
三当家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那个捉刀人？听说是个后起之秀，可怎么可能杀了秦汝虎？”
“是真的！”下人连连磕头，“秦四当家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回来，兄弟们亲眼所见，确实是鬼面所为！”
“混账！”
帮主猛然一拍桌子，脸色阴沉如水。
“好一个鬼面，一个后起的小辈，竟然敢对我双蛇帮动手，还杀了我的人！”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森然。
“传我命令——从今天起，不管这鬼面藏在天涯海角，见一次，杀一次！”
二当家冷笑一声：“老大，既然秦老四的龙虎金刚身落入鬼面手中，咱们干脆一起去取回来！”
三当家也点头道：“没错，这小子能杀秦汝虎，说明确实有几分本事。老大，我们两人联手，亲自去会会他！”
帮主冷冷一笑，眼中寒光乍现。
“正有此意。”
“龙虎金刚身，只能是我们的！”
“你们先去探查一番，若是还不行，那我就亲自去走一趟！”
……
白鹤山庄。
庄内竹林深处，一处清幽的庭院中，周伟负手而立，目光冷冷地看着远处的湖面。
这几日，他听到关于鬼面的传闻愈发频繁，每一个都比上一个更加匪夷所思。
而反观肖自在，从逃离之后，仿佛彻底从江湖上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动静。
“躲得够深。”
周伟目光一沉，心中略过一丝不耐。
手指在剑柄上轻轻叩击，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这时，一名白衣侍从走上前来，躬身道：“周公子，庄主到了。”
周伟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来人。
单武行缓缓步入庭院，抬眼看向周伟，眉头微蹙。
“周公子，今日唤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单武行语气疑惑。
周伟冷哼一声，目光微抬，带着逼人锋芒。
“烦请庄主告知少庄主一声，我在此长居，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莫要耗费我乃至于顾师兄的耐心。”
话语间，他声音陡然一沉，带着威压。
“尽早杀了那鬼面，也算给顾师兄有个交代。”
庭院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单武行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他缓缓点头，低声道：“此事……我会尽快处理。确实有些耽搁了，我这就飞鸽传书，催他动手。”
“哼！”
周伟冷冷一笑，转身继续看向远处的湖面，声音冰冷：“希望庄主不要让我们青鸾剑宗久等。顾师兄的耐心，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之前言及的王伯当，他也直接退掉了，数月过去，不见肖自在一丝消息，怕是早就死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拿出态度来，声势越大，越能让顾师兄看出他的卖力与……
忠诚！
单武行目光微沉，赶紧连连点头。
“公子放心，此事定会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