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门刚推开一条缝，季彦握着奏折的手突然一顿——廊下的风卷着海棠花瓣，落在萧无悔的暗金红衣上，他正背对着门口，手轻轻搭在「封欲刀」的刀柄上，斗笠宽檐遮住大半身影，周身的沉稳气场与廊下的春光竟莫名和谐。
可下一秒，季彦的心跳就漏了一拍——他家那个刚满18岁、总爱调皮捣蛋的弟弟季临辰，正猫着腰从廊柱后探出头，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踮着脚悄悄靠近萧无悔的后背。
少年穿着一身月白长衫，袖口还沾着点点心渣，眼神里满是狡黠。等凑近萧无悔身后半步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飞快地对着萧无悔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舌头吐得老长，右眼眯成一条缝，左手还比了个滑稽的“牛角”手势，动作又快又轻，生怕被当场抓包，做完还偷偷捂嘴笑，眼底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季彦看得头皮发麻，差点把手里的奏折扔出去——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化境宗师！就算背对着，也不可能察觉不到身后的动静吧？这臭小子是活腻了？
他刚想出声制止，就见萧无悔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不是生气的紧绷，反而像是在憋笑？玄铁甲的肩甲轻轻晃了晃，萧无悔缓缓转过身，红色修罗面具下的目光落在季临辰身上，声音听不出情绪：“好玩吗？”
季临辰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吐出去的舌头还没收回，手也僵在半空，像被施了定身咒。他抬头对上萧无悔的目光，咽了口唾沫，慌忙把舌头缩回去，手也背到身后，试图装无辜：“萧、萧大人！我……我就是路过！您看这海棠花，开得真好看！”说着还指了指头顶的海棠树，眼神飘忽不定，耳朵却红得能滴出血。
廊下的风正好吹过，一片海棠花瓣落在季临辰的头顶，更显他的慌乱。萧无悔看着他这副模样，红色修罗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又抽搐了一下——这次不是无奈，倒像是真的在憋笑。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季临辰头顶的花瓣，动作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下次想做鬼脸，记得离远点。我要是没忍住，刀鞘砸到你，可没人替你求情。”
这话看似威慑，语气里却没半点凶意。季临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萧无悔没生气，又开始得寸进尺，小声嘀咕：“萧大人您也太厉害了，这都能察觉……我还以为能瞒一会儿呢。”
“你以为化境宗师是白当的？”季彦快步走过来，一把揪住季临辰的耳朵，气笑了，“胆肥了？连萧大人都敢捉弄！还不赶紧道歉！”
“疼疼疼！哥！我错了！”季临辰慌忙求饶，对着萧无悔拱手，“萧大人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萧无悔看着这兄弟俩的互动，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继续看向廊外的海棠花，手又落回「封欲刀」的刀柄上。风卷着花瓣掠过他的暗金红衣，玄铁甲的反光里，似乎还映着季临辰吐舌头的滑稽模样——廊下的气氛，竟比刚才多了几分难得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