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召集护卫,我和我的亲卫在城门处等你?”埃德蒙说道。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这件事最好不要闹大。”
她轻声说,“我们两人一起去就可以了。”
埃德蒙犹豫了片刻:“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女士。”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叠好的信,递给了维多利亚。
“我收到了这封信,寄信人不明。信上写道,有人会在你的婚礼上行刺。如果这封信是真实的,那么刺客很可能已经潜入独孤城了。”
维多利亚接过信,展开阅读。
看完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轻笑。
“既然如此,我更加要给刺客一个机会了。”她将信纸重新折好,递还给埃德蒙,“我相信,艾德格罗德的骑士能保护好一位女士。”
她的目光坦然。
埃德蒙对上了她的视线,心中一动。艾德格罗德竟然连两人间的私下情趣都告诉了她。
“看来我的未婚妻,很乐于向你分享秘密。”埃德蒙笑着回应。
“既然你如此相信我,”埃德蒙顿了顿,挺直了脊背,仿佛一位真正的骑士在接受任命,“那这次,就由我来担任您的守护骑士。”
“我的荣幸。”维多利亚提起裙摆,优雅地行了一个屈膝礼。
……
两人各自牵来马匹,一前一后地骑行出独孤城的城门。
马蹄声清脆,哒哒地敲击着宁静的午后。
石板路渐渐被泥土路取代,道路一旁是连绵的基尔克瑞斯山脉,另一旁则是树木稀疏的斗篷。
一路上,两人随意地闲聊起来。话题不知不觉间,从独孤城的风土人情,转向了诺德人古老的传统诸神与帝国八圣灵信仰之间的转变。
她对此的见解颇深,言语间完全不像一个来自的南方帝国贵族小姐。
阳光洒在道路上。远处,雪山连绵,轮廓在清澈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分明。
“等我嫁到裂痕领,一定要去攀登凯娜的雄伟圣山。”维多利亚的语气里充满了向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被云雾缭绕的圣地,“还有冥想山上的神碑符文,据说在攀登的途中,能感受到凯娜女神的呼吸。”
“我的父母一定会热情招待你。”埃德蒙客气地回应。
维多利亚策马加速,和埃德蒙并排而行,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难道,你不招待我吗?”
埃德蒙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我很少待在紫衫镇。从前是跟着教团四处奔走,而现在,则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瑞驰。将来……和艾德格洛德结婚后,可能大部分时间是待在莫索尔了。”
“那你得和艾德格洛德多生几个孩子才行。”维多利亚打趣道,“三块土地相隔这么远,统治起来可是极为不便。”
“我更倾向于把紫衫镇留给我的兄弟。”埃德蒙道。
“放弃紫衫镇吗?”维多利亚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不贪图名利,您是个真正的骑士,埃德蒙。最完美的骑士,居然出现在天际这块没有骑士制度的土地上。”
她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埃德蒙停下马,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
“我想起了关于你兄弟的传闻。”维多利亚眨了眨眼,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埃德蒙的脸色有些发黑。
那件荒唐事是他们家族无法洗刷的耻辱——他的父亲和兄长,竟然同时和一个丑陋的乌鸦鬼婆纠缠不清,甚至为此忽视了它对凯娜圣林的亵渎与伤害。
这桩丑闻想必早已传遍了裂痕领,甚至更远的地方。人们可不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乌鸦鬼婆有没有使用黑魔法,而是对这种父子共侍一“鸟”的荒诞戏码津津乐道。
维多利亚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她驱马靠近,与埃德蒙并肩而行,柔声说道:“你不高兴了?别生气,我有个消息,你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埃德蒙等待下文。
“公司商队在行商时,会搜集各地的传闻。”维多利亚解释道,“不久前,一支商队在白漫城听说,战友团里出现了一位自称‘忏悔者’的新人。他从不向人索取报酬,在平民间免费提供帮助,声名鹊起。他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出身,旁人问起,只说自己是个抛弃一切的无名凯娜信徒。”
埃德蒙的心一跳,“他是……”
“他就是布兰德·长矛。”维多利亚肯定地说道,“那支商队的管事经常去紫衫镇收购紫衫木,他认得你的兄长。”
听到这个消息,埃德蒙不由露出笑容,看来布兰德没有沉沦,他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去忏悔,去追寻真正的道路。
“感谢你的消息,维多利亚女士。”埃德蒙真诚的感激。
“不用谢,你直接叫我维多利亚就好了。”她回应。
她靠得有些近,那股熟悉的香气,再一次飘入埃德蒙的鼻腔。
维多利亚一笑,再次策马,超过了埃德蒙:“看见前面那座庄园了吗,我们马上要到了。”
前方就是黑荆棘的庄园,眺望过去可以看见卡斯河缓缓的流入大海,挂有黑荆棘氏族旗帜的大船在庄园码头停泊,工人们将物资从船上搬下,堆叠在码头。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在维多利亚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她骑在马上,姿态挺拔。因为骑马的缘故,她的裙摆被微微拉起,露出了一小节白皙柔嫩的小腿。那段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线条青春流畅,充满了动人的活力。
埃德蒙第一次清醒的理解了何谓蒂贝拉之美,美丽、自信、优雅,而非俗人对蒂贝拉之美的曲解。
埃德蒙欣赏着这种美,目光不带一丝色欲,只有纯粹的欣赏,如果他会作画的话,一定会立刻提笔,将这一刻永远保留下来。
真是个好女人啊,埃德蒙在心里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感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