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道内，女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无数个“乐清”从冰壁里伸出手，苍白的手指像藤蔓一样缠住她的脚踝、手腕、脖子。
“跟我们一起……”
“你救不了她……”
“都是你的错……”
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女儿咬紧牙关，金色的龙神之力在体表疯狂涌动，试图挣脱那些手。
但那些手太多了。
每烧毁一只，就有十只从冰壁里长出来。
“姐姐！”儿子冲上去想帮忙，但那些手根本不碰他，全都朝女儿涌去。
这是女儿的心魔，只有她能面对。
女儿背上的银虎越来越沉，她的膝盖开始弯曲，额头上的龙形印记明灭不定。
“我……我不能倒下……”她的声音颤抖，“爹爹还等着我……”
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脸，指甲嵌进皮肤。
“你只是个三岁的孩子。”那个“乐清”凑近她，眼中流着血泪，“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救人？”
女儿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因为……”她的声音很轻，“因为娘亲说过……”
“说过什么？”那个“乐清”狞笑，“说过医生要相信自己？可你连娘亲都保护不了！”
冰壁上突然浮现出新的画面。
乐清跪在冰墙前，手掌血肉模糊；虎峰带着战士冲向深渊大军，一个接一个倒下；守墓人吐血倒地，金色符文彻底碎裂——
“都是因为你太慢了。”那个“乐清”的声音越来越尖利，“等你出去，他们都死了。”
女儿的瞳孔剧烈收缩。
龙神之力开始溃散。
“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的……”
那些苍白的手越来越多，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拖进冰壁。
儿子冲上去想拉住姐姐，但他的力量太小了，根本拉不动。
“姐姐！”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别听它们的！”
女儿的身体一点点被拖向冰壁，背上的银虎也要滑落。
就在这时——
“够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冰道里响起。
女儿猛地抬头。
银虎睁开了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疲惫，但依然锋利如刀。
“爹爹？”女儿的声音颤抖。
银虎虚弱地抬起手，按在女儿额头上。
“这些都是假的。”他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你娘亲，比这强大一百倍。”
女儿浑身一震。
“她是急诊科医生。”银虎继续说，“她见过的生死，比这些幻象多一千倍。”
那些苍白的手停顿了一下。
“她被虎族追杀过，被深渊怪物围攻过，被所有人误解过。”银虎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每一个字都砸在女儿心上，“但她从来没有倒下。”
冰壁上的画面开始扭曲。
“因为她有你们。”银虎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最怕的不是死亡，是失去你们。”
女儿的眼泪瞬间涌出来。
“所以……”银虎的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别让她的恐惧成真。”
轰——
金色的火焰从女儿额头的龙形印记里爆发。
那些苍白的手瞬间被烧成灰烬，无数个“乐清”在火焰中惨叫，化为黑烟消散。
冰壁恢复光滑，映照出女儿坚定的脸。
女儿深吸一口气，重新背起银虎。
银虎又闭上了眼睛，但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爹爹，你别睡……”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银虎的声音越来越弱，“爹爹就是……有点累……”
他的呼吸再次变得微弱，胸口的黑色纹路又蔓延了一寸。
但女儿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恐惧，而是坚定。
“儿子，我们走。”她转头看向弟弟。
儿子用力点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坚定。
前方的冰道尽头，一道金色的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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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宫殿内，乐清死死盯着光幕。
她看到女儿重新站起来，看到银虎又陷入昏迷，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紧。
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乐清猛地转头。
冰墙彻底碎裂，无数深渊怪物如潮水般涌入冰晶宫殿。
雪长老站在怪物群中，银色面具上的三颗痣在黑雾中格外刺眼。
“虎峰！”他狂笑一声，“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虎峰握紧长矛，琥珀色的眸子里燃烧着暴戾的火焰。
“战！”
剩下的十几名虎族战士齐声怒吼，冲向深渊大军。
守墓人站在大殿中央，抬起枯槁的双手。
金色的符文在空中凝聚，化为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涌入的怪物。
“我只能撑一刻钟。”守墓人的声音沙哑，“一刻钟后，这里会被彻底吞没。”
乐清握紧手术刀，转头看向身后紧闭的冰门。
“女儿，儿子。”她低声道，“你们还有一刻钟。”
光幕中，女儿和儿子走进金色的门。
门后，是第三关。
也是最后一关。
金色的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女儿背着银虎站在一片血红色的冰湖前，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湖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
有虎族战士，有狼族兽人，有她从未见过的奇怪生物，每一具尸体都保持着生前最痛苦的姿态，有的睁大眼睛，有的张嘴嘶吼，有的伸出手仿佛在抓取什么。
儿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恐惧。
“姐姐……”他的声音很轻。
女儿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湖面。
她背上的银虎呼吸越来越弱，胸口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子，像一条条黑色的蛇在皮肤下游走。
“第二道试炼，生死抉择。”
守墓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苍老而冰冷。
“前方有两条路。”
血色冰湖的中央，缓缓升起两座冰桥。
左边的冰桥通向一扇黑色的门，门上刻着一个“生”字；右边的冰桥通向一扇白色的门，门上刻着一个“死”字。
“选择生门，你们可以安全离开，但你父亲会死。”守墓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选择死门，你父亲有一线生机，但你们会面临九死一生的考验。”
女儿的手指猛地攥紧。
“九死一生是什么意思？”她问。
“字面意思。”守墓人答，“十个进去，九个死，只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儿子的脸色瞬间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