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神降会......不管别人怎么想，但张由并不指望他们。首先，他也不需要完全处理掉整个神降会，他需要处理的只是大祭司们。
其次，他不认为政府能处理掉神降会。
至少短期内是难以处理的。
原因很简单，规模太大，影响太大。近千万教徒......说句现实点的话，这些教徒也是圣耶若宁城的合法居民，全部杀掉不现实。
毕竟，顶级贵族和其他贵族不在乎普通人。
但对于官员来说，这些居民是很重要的政绩，是他们升迁的重要考核标准之一，就算不想往上爬，最起码也不能往下掉。
更重要的是，不能进监狱。
但这件事处理不当，是很有可能会进监狱的。
所以，政府此举的态度，更多的意义在于给事情定性，将大部分责任甩过去给大家一个交代，同时也对神降会释放了一个重要信号。
‘以后你们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在掩护了。’
安抚死者、处理责任，接着，就是重建。
首当其冲的就是银橡树学院。
贵族死了不少，但活着的也不少，甚至更多。
因此，学校还得开，政府立即拨款，快速重建银橡树学院，以确保在最快的速度里恢复上层的教学。
以新世界的科技水平，在钱管够的情况下，建造速度还是挺快的。
但同样，银橡树学院的设施要求也高，因此在短时间内，学生是无法复学了。
莉娜也是如此，学校通知，起码是停课两个月。
因此，张由和莉娜、艾拉妮丝她们家的接触时间会更多，毕竟除了补课外，他大概率还要承担学校老师的责任，他考虑过推辞。
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张由离开了银橡树学院。
走在中层区的路上，四周空荡荡的，特别是诺兰区附近，几乎全都空了。
他们是迦耶提启动“黑暗苹果”后最直接、也是最严重的受害人。
别说人了，就连建筑几乎都被摧毁，朝四周望去，宛如地震过后的景象，没有半点中层区繁华地带的景象。
关于“黑暗苹果”，张由曾尝试过使用，但发现那东西，实在是不适合用作常用手段，甚至连极端情况下也不适合使用。
原因无他，“黑色苹果”的污染，是一种本质性、根源性的污染，一旦沾染上，那就是永久性的。
至于后果......可以参考迦耶提的形象。
他仅仅是将“黑色苹果”带在身边就变得那般畸形......因此，张由决定暂时将其保存，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轻易使用。
离开诺兰区，远离靠近内环的区域后，周围的情况好了许多。
虽然扩散的黑暗生物造成了不少人死亡，但其中大部分都是拿着工作凭证来中层区打工的下层人，这些人即便是死了，也能很快得到补充。
因此，在设施破坏不严重的中层区外环，基础的城市功能和服务很快得到了恢复。
“小妹妹，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不接受赊账哦。”
路边叫卖的冰淇淋餐车前，一个五岁左右小女孩因为忘记带钱买不到吃的而烦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总有优哉游哉的人能够快速恢复活力，他们大多是底层人，对他们来说比起未知的风险，还是当下的馒头比较重要。
张由站在原地，看着那快要哭出来的小女孩，面无表情......
......
“谢谢你大哥哥。”
小女孩舔着冰淇淋，摇晃着脑袋，将大鼻涕都甩在了张由的裤腿上。
张由表情冷漠，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冰棒塞进嘴里。
依旧是什么也感受不到。
“你真是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你父母呢。”张由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回道。
小女孩摇晃着脑袋，道：“他们在家里，我妈妈说最近这里不安全，让我不要出门，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她还说，前几天这里死了很多人，真可怜。”
“人终归是会死的，你迟早会死，我也是，不过是时间问题......”张由瞳孔涣散的说道。
不带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在陈述事实。
听得小女孩一愣。
张由没有继续理会她，只是默默离去。
他回到训练场，和莉娜见面，简单和他交流了一下情况后，便开始了又一天的训练。
只不过，和之前不同，张由能感受到莉娜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询问，莉娜却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张由冷冷的看着她，也没有逼她，但也意识到，似乎是心里出了些问题。
可能是受到打击，也可能是遇到什么走不过去坎。
但这些张由也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挺过去。心理上的成长，别人是帮不了的，要么跨过去变得更加坚强，要么从此一蹶不振。
没有别的选择。
而旧钟楼公寓里。
艾拉妮丝的家里依旧被打扫得整齐、干净，一尘不染，她向来是个做事严肃的人，她对莉娜的要求很高，教育也非常严格。
但同样，她对自己的要求也丝毫不差，甚至更加严格。
若母亲是一份工作的话，她绝对是非常称职的那一批。
只不过，有时候过于严格的教育不一定是好事，具体因人而异。
而此时，公寓的厕所里。
艾拉妮丝正蹲在浴室旁，她表情痛苦，嘴里突然咳出一口剧烈的鲜血！
“咳！”
血液有些暗红色、粘稠，似乎不是一般的出血。
艾拉妮丝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缓了片刻后，站起身，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而又有些狼狈的样子，快速洗了把脸。
她的状态非常不好，似乎并不是单纯的疲劳亦或是憔悴可以解释的。
也不是什么外伤，毕竟，以新世界的科技，外伤很容易就能治好。
她这更像是......一种非常糟糕的身体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