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张佩风……不，现在应该叫憎恶了。
他大笑着，眼中嗜血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盛。
“呸！”秦渊啐了对方一脸唾沫。
这东西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自己的硬化皮肤都没有完全成型。
此刻，秦渊的身体表面才布满嶙峋的硬质层，而且开始向着触手挤压切割。
同时，他这样的体质类异能者，也在快速修复身体受到的损伤，以至于腹部被洞穿后甚至在短时间内止住了血。
但秦渊知道，已经无济于事了。
自己机会不多了，憎恶随时可能杀死自己。
所以！不能等了！
“咔！”
秦渊猛地攥紧拳头，将掌心的微型起爆装置按下。
但预料中的爆炸并没有出现，秦渊发现自己还活着，这时，他才感觉到手臂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艰难地瞥到一旁的地上，正躺着自己的手，那段被切开的手套袖口处，还伸着一小根断开的电线。
秦渊咬了咬牙，死死地盯着对方。
憎恶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你知道吗？秦队，我要折磨杀死的人里边，原本是没有你的。但你最近的调查，让我很不爽啊。”
它肩膀上的其余触手像是蛇一样散开对准了秦渊，随后慢慢地靠了过去。
“我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你，让你慢慢体会死亡的痛苦，就像是你发现失踪的那些人一样。”
说话的功夫，触手接触到了秦渊那嶙峋的表皮，那坚硬的皮肤确实对触手起到了阻挡。
可憎恶眉头一皱，触手骤然绷紧，紧接着就是“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坚硬的皮肤如同石头一样崩碎，如同枪尖的黑色触手刺入了秦渊的身体，鲜血溢出，沿着崎岖不平的表面蜿蜒流淌。
“你就是个魔鬼！迟早会下地狱的！”
秦渊的喉头被鲜血填满，但目光却没有半点畏缩的迹象。
“很对，我就是魔鬼，”憎恶笑着，迎上对方的目光，“是送你们——”
“叮咚~”
一道类似钟表的声音突兀地想起。
憎恶的话语戛然而止，连同它的表情动作神态都被定格了。
秦渊愣了一下，他发现周围的一切似乎静止了。
一切嘈杂的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无尽的寂静。
秦渊想要摆脱对方的手，却发现自己好像也动不了，只能感受到除自己以外的时间停止了流动。
“哎呀呀，不要着急嘛~”
一道俏皮且灵动的声音从憎恶的身后传来，很快，秦渊就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奇怪的修女，身上的黑色修女服有些破烂，但破损的地方却被黑玫瑰的花瓣所遮盖，这也让她的一举一动都有花瓣掉落。
她的脸庞有些稚嫩，黑色蕾丝蒙着眼，加上有些矮小的身高，看上去像是个小女孩儿。
在这个小修女出现后，她捏了捏鼻子，随后白皙的小手在脸前扇了扇风，有些厌恶地说道：
“咦，好恶心的味道，这东西的灵魂怎么这么脏？”
“你是谁？”
秦渊艰难地问道，他发现自己还能说话，只是此刻的身体已经被憎恶摧残的破败不堪。
“我？这不重要。”小修女看向秦渊，她歪着脑袋脸上带着灿烂地笑容。可秦渊却感觉，在那个黑色蕾丝下，是一双狡黠的眼睛。
“倒是你呀，人类，你快要死了呢，想不想，改变现状啊？”
“改变现状？”
“对呀，逆转劣势，将这个东西弄死？”
秦渊皱了皱眉，他当然想了，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怎么都感觉很有问题。
“不是吧，这也要纠结？你快要死了啊，而且，你还有其他好的办法吗？”
小修女苦口婆心地说道，那声音没有精神类异能的加持，却依旧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我办不到了，所以，您有什么办法吗？”
“这当然有了，不过，需要你主动献出一样东西。”
“什么？”秦渊下意识问道。
小修女轻轻吸了口气，徐徐吐出两个字——
“灵魂。”
“灵魂？”秦渊眉头微皱，“那是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所存在的基础，一切生灵智慧的核心啊。”小修女的声音充满了天真，仿佛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秦渊却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多年的职业生涯所培养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边有猫腻，不能轻易答应。
可这是直觉，却不是答案，他现在没有选择，这个诡异的时间暂停一旦结束，自己大概直接就面对死亡了。
见到秦渊犹豫不定，小修女嘟了嘟嘴，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地神色。
“有那么麻烦吗？你点点头，就能杀死这个马上要杀死你的人，这里就安全了，不然你也是死啊。”
秦渊深吸一口气，是啊，也是死……
“唉……”小修女忽然从不耐烦变成了惋惜，她叹了口气，“你们这里的人还真是有趣，刚才那人拒绝了我，而你现在也有拒绝的想法，这是为什么呢？”
“刚才那人？”
“那个姓程的人类。”
“程老？”秦渊再次皱眉，他想要问些什么，可对方却摇头轻笑。
“唉，时间不多咯~有人来了，我得离开了。”
“努力活着吧，没准你能活下来呢。”
“再见~”小修女摆了摆手，直接化作一团黑色的花瓣消失了。
“叮咚~”
钟表的声音再次响起，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憎恶那戛然而止的话继续响了起来，秦渊自动连上了之前断开的话语。
“很对，我就是魔鬼，是送你们下地狱的魔鬼！”
憎恶笑着，手上的力度慢慢加大，但在它话语落下的瞬间，一道戏谑的女人的声音从秦渊另一个手臂上的「探子」传出：
“哎哟？你这么有自信？”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道泛着蓝光的碎片。
在碎片出现的刹那间，便朝着憎恶的触手猛地切下。
憎恶瞬间将秦渊甩出，躲开了攻击，它眉头皱起，却又忽然看向天空。
一股更直接、更凛冽的杀意从天而降！
那是一道蓝色的影子，她极速飞来，如同陨星般坠落于屋顶。
尘埃散去，一个全身覆盖蓝色轻甲，手持长枪的女人出现在了这里。
她枪尖一抬，指着憎恶说道：
“我是凌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