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刚加入枯藏宗的时候,他不小心掉进了宗门的洗符池,之前是师妹将他拉了出去。
他在等,等师妹来找他,可是始终不见师妹的身影,反而看到一个令他恐惧的身影。
是廖师叔!
师叔脸上挂着瘆人的笑容,朝着他一步步走来。
孟科吓得连连后退,但是池水暗沉,他像是掉进了沼泽,不断下沉,最终陷入黑暗。
“师妹,师妹!”
孟科猛然坐起,气喘吁吁,衣衫被汗水浸湿。
“这小子不会做春梦了吧,都是白虎师了。”
戏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孟科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院子,老羊已经不见踪迹,入眼的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孔雀。
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前辈!”
孟科大喜,他终于见到了陈寻。
陈寻坐在石桌旁,倒了一杯茶,示意孟科喝下。
“突破到白虎境了,怎么看你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之前,神魂气息如此低迷,元力一震就晕。”
孟科起身将茶水一饮而尽:“前辈,枯藏宗有灭门之祸,还请前辈出手相助。”
“枯藏宗背后站的是哪方势力,莫非也被卷进去了?”
陈寻从宗门内出来就发现碧澜城内战火再起,矛盾主要围绕在两处战场。
一是游山宗和化清宗。
化清宗大部分弟子都是走神禁一道,恰好游山宗能够培育一种特殊的灵体,叫做游神。
游神对于修炼神禁似乎有不少好处,两宗作为相同体量的宗门,之前就多有摩擦。
而化清宗在重吾突破后还未拿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门内弟子日益骄狂,看到老对头当然是屡屡挑衅,虽然游山宗多有退让,但化清宗还是按捺不住,挑起事端,对游山宗下手了。
化清宗声称游山宗的游神之法是邪术,需要以活人为祭,门中数位弟子被抓走献祭给了游神。
游山宗则是声称化清宗袭击本宗长老,双方各执一词,矛盾彻底爆发。
重吾没有出手,他要的是一场属于化清宗的胜利,而不是他一个人的胜利,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将其他几家也卷进来,到时候多拿些好处。
两宗可谓是全方面开战,不过由于其他几家势力的警告,双方没有选择在碧澜城内开战,而是在城外选了几片战场,投入了大批弟子,开始了拉锯战。
另外选择开战的则是河伯府与青狐族。
河伯府自从开府以来,和青狐族的关系还算不错,青狐族也想要结交好这个妖族势力,两家多有联姻。
但是河伯府的妖族霸道惯了,对待青狐族的态度十分无礼,甚至将青狐族当成河伯府的附庸。
姚岁在时,青狐族也是顶级势力,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双方的关系逐渐冷淡下来。
直到青狐族的圣女失踪。
那是一位天生有六尾的青狐,被誉为姚岁之后青狐族天赋最高的弟子,成长到姚岁的境界不过是时间问题。
圣女失踪,青狐族可以说是举族出动,最终在一座阁楼中找到了圣女的血液,不过圣女的血液混杂在一座血池之中。
这里是河伯府一位白虎师的“食肆”,将劫掠来的各种妖族和人族带到这里烹杀,然后邀请狐朋狗友前来品鉴。
血池是用来酿造血泉,当做助餐的美酒。
不过这里可不止有青狐族圣女的血液,还有其他失踪的青狐族人被劫掠至此,充当歌姬。
姚青青亲自出手,连斩三位河伯府白虎师,最终惹得河伯府二阶白虎境大妖下场。
此妖声称罪首已伏诛,此事就算扯平。
此话在姚青青耳中,听起来和羞辱别无两样。
双方打出了真火。
青狐族宣布对河伯府开战,甚至又去天妖岭请来了黄老怪坐镇。
绮莲对此事也有些无奈,河伯府中其实没有多少妖兽需要吞噬血肉修炼,不过个别妖兽天性如此,总不能让猛兽吃草吧,再加上开府之后招揽了不少外来妖兽,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情况。
不过好在并未对人类大规模出手,大家都不蠢,知道这里是人族的地盘。
府中妖兽都说自己没去过食肆,但是主谋都死在姚青青手上了,总不能让尸体写一份名单出来。
去过“食肆”的妖族不少,肉是大家分着吃的,谁吃了,谁没吃,根本说不清,反正现在不管你吃没吃,挨打了得一起上。
绮莲自觉理亏,干脆宣布闭关,放任手下的妖族去和青狐族拉扯,两方同样开辟了妖族战场,厮杀的十分激烈。
各处战场自然不会只有四家势力入场,在元晶和修炼资源的催动下,各个势力也下场了。
就连当前的衍阵门也不例外,战争之中,阵师可是十分关键。
孟科摇摇头:“不是,和战争无关,是宗门内部的情况,前辈可还记得噬邪符?”
“记得,不错的禁符。”
陈寻手上还有,他取出一张,递给煊。
煊仔细打量,眼神逐渐明亮。
孟科取出了一张新的禁符:“其实还有一张,叫做示邪符,用来警示周围有邪祟,您也知道,邪祟这玩意儿很多年不见了,我就没当回事。直到有一天心血来潮,为师妹画了一张,没过几天师妹就告诉我,示邪符频繁亮起。”
“我原本以为是画错了,于是又画了一张,在宗门内转了一圈,禁符对门中数位长老都有了反应,我将此事告知师尊,师尊去见了一位相熟的掌律长老,没过几天,师尊便出了意外,据说是修炼出了问题,在住所化道了,后来我又去见了和师尊交好的那位掌律长老,噬邪符便有了反应。”
陈寻的神情逐渐严肃:“你的意思是,枯藏宗里有邪祟,而且数量不少?那些邪祟变成了你的长辈,整个枯藏宗都在邪祟的掌控下。”
孟科点点头。
煊好奇:“真是邪祟,他们为什么不弄死你,还让你到处跑。”
孟科苦笑:“师尊将发现邪祟这件事揽在了自己身上,他们只是怀疑我可能知道,但是并不确定。”
“只是怀疑,就有理由弄死你。”
“我师妹的父亲是副宗主,师尊死了没多久,我又出了意外,师妹肯定会请副宗主探查,到时候肯定会弄出不小的动静。”
“也就是说,邪祟会忌惮副宗主,他是二阶白虎师吗?”
“是。”
“就算真是邪祟,看来境界也不高,你直接告诉你未来岳父不就行了。”
“前辈,就凭一张禁符,没人信的。”
孟科破境之后虽然晋升长老,但是辈分和实力都垫底,就凭一张符箓就要清洗宗门内部,根本没人相信。
“那你就觉得我会信?”
孟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陈寻会信。
“前辈,不管您信不信,只要您愿意将此事告知副宗主或者宗主,那些邪祟说不定就会跑掉了。”
孟科是想利用陈寻的身份,增强可信度。
陈寻摇头:“不行,我现在不方便露面。”
“啊?为什么。”
陈寻笑道:“你没听说,我现在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