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背对着玻璃窗映进来的日光站着。
背后浅淡的橙黄色光芒将他的轮廓照耀得也模糊起来。
江糖一愣，看着那张和养父一模一样的脸，叹息一声：“没有，我只是不想要这张脸而已。”
她之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总还幻想养父在身边陪伴。
所以机缘巧合下弄出了拥有着养父容貌的小白。
可小白的性格又和养父完全不一样。
简直是明晃晃地告诉她，养父真的不在了。
江糖想到此，朝面前的机器人道：“你去换张脸再来吧。”
她说话时，眼神特意避开了这张脸，也就没注意到面前的人露出的失落表情。
坚毅的容貌上，仿佛就不该出现这种违和的表情。
机器人默默走了出去。
江糖绕过阳光明媚的客厅，自顾自走向卧室的方向。
可还没接近，便有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出来。
屋里还有谁？
江糖循着水流的声音走到浴室，一推开门，水流声哗哗。
衣衫不整的粉人鱼正翘着鱼尾巴泡在浴室中。
下半身绚丽的巨大尾巴展开，搁在浴缸中。
原本容纳三个人都不费力的浴缸内，彻底被那发着光的尾巴霸占。
江糖一愣：“你怎么还在？”
之前她和粉人鱼契约时，被狠狠纠缠一通，粘人极了。
可等一切结束后，粉人鱼却一反常态地主动下了床。
“我有点事，要、要先走。”
粉发乱糟糟的，脸颊两侧是运动过后的健康粉色，嘴唇也被咬红了。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初尝禁果的青涩味道。
江糖懵逼着在粉人鱼起身后套上衣服。
刚要问人去哪。
就见他顶着乱糟糟头发，二话不说钻进浴室。
等江糖推开门时，粉人鱼已经失去踪影。
只剩浴缸内还在晃动的盈盈水面。
对此，江糖表示纵容。
她自认为有诱骗单纯人鱼的可疑行径。
所以心虚的根本不敢不满。
然后就是现在……
粉人鱼头发也不乱了，像被人精心整理过。
身上原本的啃咬痕迹也消失不见。
整条鱼又成了那只懵懵懂懂的人鱼。
手上倒是多了两个东西。
江糖目光垂下，定在花纹繁复的海螺上。
“这是送给伴侣的。”
粉人鱼仰躺在鱼缸中，舒舒服服地泡着，只有手臂伸在外面，掌心握着一个巨大的海螺。
握着海螺的指缝中不断滴水，滴滴答答地敲击在浴室的马赛克瓷砖上。
江糖将质感温润的海螺接过来，下意识放在耳边听了听。
果然听到海风轻轻吹动海水的声音。
粉人鱼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几分委屈：“你为什么不等我就走了。
还带着一身臭味！”
粉人鱼说着，只伸手轻轻扯了江糖的衣领一下，她的衣服便刺啦一声碎成了渣。
“我明明很快就回来了。”
江糖：“……”
她有些心虚：“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粉人鱼不说话了，拉着江糖的手腕，让她倏地栽进浴缸后，一口咬住江糖的嘴唇。
“唔……”
江糖痛得闷哼一声。
浴缸中的水流渐渐变得急促。
*
江糖再次从水中出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内，她的光脑差点被人打爆。
其中，消息最多的是阿雪。
他温温柔柔地录了二十多个视频来。
每一条都是以“糖糖，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小排”为开头。
然后就是闻郁，他一连三天没收到江糖的消息。
以为她又被某个人不要脸的兽族勾走，像个在冷宫中发疯的妃子。
撒着娇又尖锐地质问江糖为什么不去找他。
这些消息中，最为诡异的是凤锦的。
连续三天，每天一张白色羽毛绳子的照片。
江糖摸不着头脑，给他发了个：“这是什么？”的回复。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
江糖只好放下光脑，穿好衣服。
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她已经询问过闻郁和梵雁的意见，他们二人都同意和她契约。
这样看来，她距离复活柏叔又近了许多。
想着，江糖重新给柏叔的花盆内浇上营养液。
“柏叔，这一次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了。”
江糖把柏叔当成养父的另一个世界载体。
所以这话是给柏叔说的，也是给养父说的。
总统套房的智能系统发出声音：“小主人，来星港看看吧，你之前想要的星舰已经完工。”
江糖一愣：“什么星舰？”
智能系统传来江岷的声音：“你之前想要的，忘了吗？”
江糖仔细搜寻了一圈记忆，发现她确实想要过一个属于自己的星舰。
但她没想到，这愿望居然会被江岷实现。
真是……太惊喜了！
江糖立刻拉着粉人鱼乘上去往星港。
现在的联邦首都星已经成了神藏组织的据点。
星港处自然也被神藏组织接管。
江糖和粉人鱼过去时，一辆辆装载着武器的货运星舰正不断朝联邦各处就进发。
偌大的星港上，还有许多载客星舰正不断往别的星系进发。
自从联邦被神藏组织占领后，逃离首都星的乘客便开始激增。
除了新成为异能者的兽族，和拥护神藏组织的兽族外。
几乎全都跑出了联邦避难。
大家都不想陷入战乱之中。
江糖表示理解，所以对于有想走的兽族，她还让江岷给免费准备星舰送走。
而如今星港上最醒目的，便是一个涂装着幽蓝色藤蔓的巨大星舰。
星舰的外形和苍穹帝国鸟类外形类似，不过比其要强大许多。
不像苍穹帝国那般，为了速度牺牲了一些性能。
“兼而有之是这艘星舰的设计理念。”
江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指着眼前庞然大物。
他今日穿了身西装，浑身上下一副精英范，背后长长的深棕色尾巴晃动。
江糖一顿，见到江岷的那刻起，脑子里想的就是契约。
她可还记得，每次契约，总是能让被契约的另一方身体发生某些变化。
之前契约的，除兰华、朗溪和水泽外，都被她放在伴侣的位置上。
江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甚至到了曼巴时还颇为享受。
可江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