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风，带着一丝残阳的余温，卷起细碎的沙砾，打在赵家兄弟俩赤裸的脊背上，火辣辣的疼。
两人被扒光了上衣，用从车里搜出来的绳子背靠背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冰凉的沙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苏沐拍了拍手上的沙土，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踏，对他而言确实只是热身。
米亚叉着腰，俏脸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和怒气，泛着健康的红晕，胸脯急促地起伏着。
显然是打爽了，看着赵宇那猪头一样的脸，她还觉得不解气，又“呸”了一口。
何婉凝从变形的车厢里艰难地爬了出来，刚才的撞击让她也受了些擦伤，额角渗着血丝，眼镜也歪了。
她扶了扶眼镜，看着眼前这幅场景，眼神复杂难明。
她走到苏沐和米亚身边，默默地站着，一言不发，只是那双透过镜片看过来的眼睛，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冰冷。
“苏……苏沐！”赵宇率先扛不住了，带着哭腔哀嚎起来。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狗胆包天，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赵辉阳也跟着磕头如捣蒜：“是啊是啊，苏沐，我们就是两个废物，您宰了我们都嫌脏了您的手！”
“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苏沐摸了摸下巴，看着这两个涕泪横流的家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在认真思考他们的提议。
他沉吟道：“这个嘛……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荒漠里，缺衣少食的，带着你们两个累赘，确实有些麻烦。”
“不如就把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米亚已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不如个屁！杀了！”
“这两个王八蛋，差点害死我们，留着他们过年吗？！”
草原女儿的彪悍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她可没什么仁慈之心，对敌人，就是要斩草除根。
苏沐闻言，眉毛微微一挑，有些讶异地看向米亚。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何婉凝，此刻却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调开口了：
“米亚说得对。”
“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留着他们，只会是后患。”
“卧槽？”苏沐这下是真的有点震惊了。
他扭头看向何婉凝，只见这平日里文静知性的大小姐，此刻俏脸紧绷，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决绝的光芒。
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她，而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刽子手。
这女人……杀性比他还重啊！
苏沐心里暗自咂舌。
米亚彪悍，他能理解，毕竟是草原上长大的姑娘，骨子里就带着一股野性。
可何婉凝……她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从一个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城市大小姐，直接进化成了冷血杀手？
看来这无人区的环境，果然能逼出人最原始的一面。
没有了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人性的底线也会随之降低。
苏沐不由得感慨，这女人狠起来，真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何婉凝似乎察觉到了苏沐的目光，但她毫不在意。
她缓缓走到赵辉阳掉落的那把匕首旁，弯腰捡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
锋利的匕首在她白皙的手指间闪着寒光，配上她那副知性的眼镜和此刻冷若冰霜的表情，竟然有种诡异而惊心动魄的美感。
“既然你们都不想活，那我成全你们。”
何婉凝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股不容置疑的杀意，却让赵家兄弟俩肝胆俱裂。
“别！别杀我！饶命！饶命啊！”赵宇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又是一阵湿热，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
“我有用！我有用！”
“车里……车里有卫星电话！我藏在座位底下的夹层里！你们肯定用得上！”
“放了我，我给你们找出来！”
苏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卫星电话？”
“这可不足以买你的命。”
何婉凝对苏沐的话不置可否，也对赵宇的哀求置若罔闻。
她只是提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一步，一步，走向跪在地上的赵家兄弟。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斜斜地投在沙地上。
赵辉阳眼看何婉凝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匕首上不带感情的寒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几乎睁不开。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别！别过来！何大小姐，饶命啊！”
赵辉阳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额头死命磕在粗糙的沙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很快便见了血丝。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苏爷饶命！”
他惊恐地尖叫：“别过来！别过来！你要杀就杀他！是他出的主意！是他要害你们的！”
他指着身后的赵宇，声音都变了调。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短促而清晰。
“啊——！”赵辉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何婉凝面无表情，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扎进了赵辉阳的大腿外侧！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裤子，顺着大腿汩汩流下，在沙地上形成一小滩暗红。
“你……你他妈捅我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捅他啊！”
赵辉阳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指着赵宇的方向，声音凄厉无比，带着哭腔。
苏沐看得眼角直抽抽，这何婉凝下手可真够狠的，快准狠，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比他还像个老手。
赵辉阳疼得死去活来，大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求生的欲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感觉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下一刀可能就要捅进自己的心脏了。
他嘶吼道：“我有情报！我有天大的情报！可以买我的命！绝对可以！”
苏沐眉毛一挑，示意何婉凝先别急着拔刀，让她匕首再往里送了送。
何婉凝会意，手腕微微一旋。
“啊！我说！我说！”赵辉阳疼得差点咬断舌头，尖叫道。
苏沐这才饶有兴致地问道：“哦？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情报，能买你这条贱命。”
赵辉阳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语速极快地说道：“是……是关于张家的！张明宇！你们知道张明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