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虽然对她口中的称呼不大满意。
但在这种面试官和学生的身份下，那句“周先生”难免会有些套近乎的嫌疑。
周临渊嘴角弧度忽然深了点，视线上下地扫了眼讲台上动作有点紧张的人儿，大方地扬了下下巴:“坐吧。”
“…没事，我、我站着就行。” 沈稚欢压下心中慌乱，手势有些僵硬地将怀里抱着的资料放在桌面上。
随即镇定地对上那双黑眸，“您可以开始问问题了。”
有得坐非得站。这小花瓶读了半年大学还跟个高中生似的循规蹈矩。
也不知道南大是怎么培养学生的。
男人睨了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稍稍坐直了点身体。直入主题:“那就再详细说说你复赛时所选的绿色金融产品分析。”
听着对方的话，沈稚欢怔了下。但又迅速地反应回来，松开那只搭在资料页边的手，按照脑中的记忆开始回答。
因为他问的是复赛的主题，沈稚欢并未照搬原先的内容，而是换了个方向，加了很多自己的见解。
听着少女温温软软的嗓音，男人挑了下眉，原本悠闲敲着的指尖节奏缓慢了点。
南大人才济济，这沈稚欢记忆力虽好，但也就上了那么几门专业课。 男人原先是想让人在复赛给她走个后门。
只是没想到……周临渊视线落在那张白嫩细腻的脸蛋上，她竟然这么聪明，凭着自己就从一众拥有丰富比赛经历的学生中脱颖而出。
她还在讲着，男人眸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好像又瘦了点，裙子空荡荡地贴在腰际。
视线往上，微微露出一点精致白皙的锁骨，男人以前最喜欢咬那地方。
这么想着，周临渊眼睛一暗，视线循着扫上去，她小嘴叭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事关她出国留学，沈稚欢暂时摒弃了心中所有情绪，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的想法和主张阐述出来。
男人从来没听她说过这么多话，记忆可以失去，但心中最渴求的是很难遗忘的。
她那么心心念念去留学，为了获得比赛的胜利，当然会竭尽全力地争取面试官的高分。
比如会时不时跟他眼神交流，怯懦但又不退缩；又比如会见机行事似地根据他的神情转变说辞，机灵又圆滑。
一场“你问我答”的面试下来，沈稚欢嘴巴都干了，她舔了舔唇瓣，试探性地看了眼台下的男人。
殷红湿软的小舌头一闪而过，男人悠闲敲桌面的指尖倏地顿了下，喉咙有点发痒，整整一百天。
见她还等着下文，周临渊大手一挥:“你可以回去等比赛结果了。”
沈稚欢应了声好，微微地弯了下腰致谢，旋即便抱着桌上的资料转身出去。
出去后，少女适才的镇定一扫而空，心中的忐忑陡然涌上胸口。
为什么周临渊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明明细致地查过这个交换生项目的合作企业，里边根本没有周氏集团及旗下各分公司的参与。
难道他是冲她来的？
可下一秒少女自己就否认了，她没有这个分量。
南大和周氏联系密切，各项科研经费和孵化项目基本都是他拨的款，周氏集团有许多员工都是南大的研究生和博士生。
校企联培交换生这种项目相当于挖他的预备员工，来看看状况应该也正常吧。
这么想着，少女又探头瞧了眼刚刚那扇门，又有人进去了。
看来他真的是来看状况的。
思及此，沈稚欢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回了刚才的教室拿自己的东西。
另一边，余永年看见沈稚欢离开后，打开门进去，让那名学生去了旁边正式面试考核的教室。
周临渊起身理了理袖口，正要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忽然又脚步一顿:“让人给她倒杯水喝。”
余永年怔了半秒，这个她指的应该是沈稚欢，于是他赶紧应了声。
另一边，沈稚欢回教室拿了书包，正想去超市买瓶水喝。
一名穿着志愿者服装的女生端着杯温水走了过来，笑道:“同学，喝杯水吧。”
沈稚欢神情讶异，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学姐。”
女生笑着摇了摇头，还祝她比赛拿第一名。
温水浸润了干涩的喉咙，沈稚欢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微笑着再次道谢。
上课铃响了，她便回了教室。
临进门，少女骤然反应过来，周临渊向来不同意她出国的，会不会在背后阻止她。
以他的能力，随口跟南大校长说句就轻松地将她刷下来。
思及此，沈稚欢喉咙一噎，整节课下来都忧心忡忡的。
直至临近睡觉，面试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这种担忧不安的心情才忽然消散。
决赛结果出来了。
她入围了。
看见名单上的沈世欢三个大字时，少女激动得呼吸加快，抱起旁边正自娱自乐的雾河亲了一大口。
雾河疑惑地喵了两声，异瞳缓慢地对着面前的少女眨巴。
下一秒，手机群聊再度弹出一条信息。
上面写着，以下同学于本学期空闲无课前往学校要求企业进行实习。
实习成绩将成为纳入是否能获得交换生名额的重要标准。
沈稚欢看明白了，她是入围了，但表现还不够出色，所以要进行二次考核。
不过少女没气馁，只要肯给她机会，她就一定能拿到名额。
群聊的老师很快将她们各自要去的实习公司发出来，她要去的是一家名叫拓远的公司。
周日那天，沈稚欢就按照企业的要求前去报到学习。
她按着前台的指引，一路乘坐电梯上了十六楼，简单地理了下衣襟后，少女便有点紧绷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里面当即传来声低沉的嗓音:“请进。”
门一打开，沈稚欢看见了一张俊美邪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