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仓片区的监控录像堆成了山，国安的技术人员对着屏幕熬了三个通宵，眼睛红得像兔子。终于在第七百二十六段录像里，一个身影定住了 —— 画面虽然模糊，但那及肩的长发、瘦得像竹竿的身板，还有明显的南亚人轮廓，错不了。
“找到了！” 技术人员拍着桌子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林若曦接过打印出来的照片，指尖在那人脸上敲了敲。照片里的蝎子正低头买烟，长发遮住半张脸，露出来的下巴尖得能戳死人，胳膊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 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条索命的毒蛇。
唐家老宅的客厅里，照片被推到张奕面前。他垂眼扫了一眼，那目光像冰锥子，在照片上扎了个洞。没等林若曦开口介绍，他已经把照片扔给了旁边的陈宝强。
“记住了？” 张奕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手指却在膝盖上掐出了红印。
陈宝强赶紧点头，把照片揣进内兜：“张少放心，化成灰我都认得。”
林若曦在旁边补充：“南亚裔，泰国清迈口音，左肩有蝎子纹身，擅长用毒针。”
张奕没接话，心里那团火却烧得更旺 —— 就是这货，把姑姑一家的性命当草芥。要说恨，秦风是主谋，那这蝎子，就是递刀的帮凶，恨意值直接拉满，比秦风还得翻个万倍。
半小时后，榕城但凡有点头脸的势力都收到了同一张照片。
“大唐集团张少悬赏：五百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内找到照片上的人。”
消息像长了翅膀，从地下钱庄飞到夜总会后台，从货运码头传到城中村茶馆。陈宝强的电话被打爆了，全是问细节的。
“瘦高个，长发，南亚脸，重点查北仓周边的网吧和廉价旅馆！” 陈宝强对着电话吼，声音都劈了，“找到了直接联系我，钱不是问题，张少说了，晚一天，奖金砍一半！”
挂了电话，他擦了把汗，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张奕：“张少，这阵仗下去，别说一天，今晚就能有信儿。”
张奕抬了抬眼皮，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我要的不是信儿，是结果。”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是凉的，像他此刻的心思 —— 五百万买一条命，不算贵。毕竟，这条命背后，欠着三条更金贵的。
客厅里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倒计时。陈宝强知道，这五百万扔出去，整个榕城的地下世界都得动起来。而那个叫蝎子的长发男人，怕是今晚都熬不过去了。
晚上十点，陈宝强的手机跟炸了似的猛震，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号码。他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传来急促的喘气声：“是…… 是陈助理吗？我看到照片上的人了！在‘夜色’酒吧，VIp 包厢！跟他一起的还有三个，看着就不是善茬！”
陈宝强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地上。他捂着麦冲张奕比了个 “找到” 的手势，对着电话吼：“看清楚了？确定是长发瘦高个，南亚长相？”
“错不了！那长发跟拖把似的，在舞池里晃悠了半小时，刚进包厢！” 举报人的声音都在抖，“奖金…… 你们说的五百万……”
“钱马上到账！” 陈宝强报出个银行卡号，“盯紧包厢门，别让他们跑了！我们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他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向张奕：“张少！‘夜色’酒吧！蝎子带着三个同伙在 VIp 包厢！”
张奕正对着蝎子的照片出神，闻言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直接拔掉手上还在输液的针头：“联系酒吧老板，让他清场。”
“早办妥了！” 陈宝强已经点开了通话记录，“王老板说五分钟内把闲杂人等清干净，只留我们的人。”
唐家老宅的车库瞬间炸开了锅。十几辆黑色轿车的引擎同时轰鸣，车灯刺破夜色，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猎豹。张奕坐进头车，指尖在膝盖上快速敲击 —— 蝎子，还有那三个同伙，送上门来的祭品，可不能跑了。
“告诉兄弟们，动手时别客气。” 张奕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声音冷得像冰，“不留活口，尤其是蝎子。”
陈宝强在副驾驶座上连连点头，对着对讲机吼：“张少发话了，不留活口！”
车队在 “夜色” 酒吧后门停下时，王老板已经候在门口，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手里还攥着串包厢钥匙：“张少，都按您的意思准备好了，只等您下命令了。”
“夜色” 酒吧的大厅像口沸腾的火锅。重金属音乐震得地板发麻，红男绿女们跟着鼓点疯狂甩头，荧光棒在黑暗中划出凌乱的光轨。
穿吊带裙的姑娘踩着高跟鞋扭动腰肢，纹身壮汉举着啤酒瓶猛灌，空气中飘着汗水、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
突然，“啪” 的一声脆响，所有灯光集体罢工。震耳的音乐戛然而止，只有应急灯在走廊尽头亮起幽幽的绿光，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我靠！停电了？” 有人吼了一嗓子，声音在突然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我的酒还没喝完呢！”
“谁他妈踩我脚了！”
抱怨声、惊叫声此起彼伏，手机闪光灯纷纷亮起，晃得人眼晕。几个穿黑 t 恤的保安举着应急灯跑出来，扯着嗓子喊：“线路故障！大家别慌！工作人员正在抢修！”
与此同时，VIp08 包厢里，蝎子刚把屁股搁在沙发上。他长发披肩，手里还把玩着个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映在他瘦得突出的颧骨上。旁边三个龙王殿的小弟正开啤酒，拉环 “啵” 的一声响，还没来得及庆祝，包厢里的灯就灭了。
“操！” 刀疤脸骂了一句，手条件反射地摸向腰后 —— 那里藏着把改装弹簧刀。
瘦高个反应更快，“噌” 地站起来，膝盖撞到茶几都没皱眉，手里已经多了把乌黑的手枪。
另一个矮胖子动作稍慢，但也摸出了别在小腿上的短刃，金属反光在应急灯的绿光里闪了一下。
蝎子没动，只是打火机 “咔哒” 一声灭了。他在黑暗中眯起眼，耳朵贴向门板 —— 大厅里的喧闹声很真实，但隔壁几个包厢太安静了，安静得像坟墓。
“不对劲。” 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南亚口音的生硬，“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