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木老头。”
李夏至上前两步，和林乔并肩，歪头看着他的脸。
“什么好不好的，我很好啊。”
尽管林乔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点颤抖，但他还是极尽全力地挤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表示我根本听不懂你李夏至在说些什么。
两人跟着也不知是几班的列队走出操场。
李夏至轻叹了口气。“要是实在生气的话你也气一下她吧。”
“我生什么气？”
李夏至呵呵了两声。
“你看许霜和顾佳任一起在台上你不难受吗？”
“不难受啊。”林乔话音流畅，毫无破绽。“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喜欢她吗？”
“谁喜欢她了。”
林乔也不知为何自己忽然说出这句话，尽管李夏至早就知道他的秘密，但这句话还是不自觉地出口。
尽管出口后莫名的酸涩又涌上胸膛，酸得他皱着眉，他还是强撑着，不动声色。
李夏至原本讥诮的笑容却忽然消失了。
原本她以为林乔会一如既往地说出一些烂话，例如喜欢一个人和她喜不喜欢我没关系。又或者我喜欢你与你无关，爱就是放手之类的。
可她没想到林乔竟然说出这句话。
多么悲哀的一句话啊。
好像秋天飘落的枯叶，一脚被踩进泥泞的土坑，分解，腐烂埋葬。
她忽然也低落起来，两人都是耷拉着头，沉默着跟着列队。
林乔才发现这是高二的某个班的列队，走到高一教学楼附近他就停步了，李夏至还没反应过来，还在低着头还跟着。
林乔拉住她的小臂，没想到这妮子惯性这么大，还拽的他一踉跄。
“你要去西伯利亚啊。”
“对……对不起。”
李夏至转头，有些歉意地笑笑。
早读下课铃声按时打响，这也是同学们喜欢升旗的原因之一，比早读下课早。
悠扬婉转的铃声之中，春风吹过新生的紫叶李，素雅的紫叶飘动，光线温柔，林乔好像触电般地松开手，脸颊微微发烫。
李夏至抿了抿嘴，正想说什么却被林乔打断。
“就那个……我已经澄清好了，你以后不用担心了……”
林乔握紧班牌的金属柄，转身上楼。
李夏至一步跨三个台阶，跟上林乔。
“你要是不爽的话你也气气许霜吧，反正再过几次升旗仪式就到咱班了。”
她的脸颊鼓鼓的，秀眉微蹙，看着林乔的侧脸。
“老马肯定让你和顾佳丽上去演讲，到时候让她许霜在台底下看着。”
“你们故意选一些需要配合度高的稿子，你一句她一句，你一句她一句，然后再来个对视握手啥的，气死她！”
“哈哈……哈……”
林乔看着李夏至愤慨的表情，实在没绷住笑出了声。
“最后来个友谊的牵手，然后对着全校一起鞠一个躬，最好是对着1班，她许霜不是站在班级最前列吗，就对着她鞠躬。”
李夏至眯着眼仿佛沉浸到了那场景之中。“让你气人！让你气人！你不会找个女生和你一起讲吗？”
“李夏至我现在真怀疑你是个女同了。”
林乔笑着说道。
原本沉郁压抑的情绪烟消云散，像是雨水碰到烈阳，阴云碰到飓风，一股柔软的暖流压过酸涩。
“感觉怎么样，期中能进前60吗？我看你每周补课的时候你从秋雨那里偷学不少东西啊。”
已经到了三楼，两人并肩在长廊缓缓走着。
“学习那能叫偷，再说你不是也学了吗？”
林乔瞥了李夏至一眼，她应该也学了不少吧，因为照顾到她的水平，太难的题目和知识点他都是最后再问林秋雨。
先把繁杂套路的中档题趁着李夏至还有注意力的时候解决掉，等到她在一边玩手机的时候林乔才拿出那些需要钻研的难题问林秋雨。
“我……我当然学了不少……”李夏至轻轻点了点头。
林乔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你上周数学周考考多少来着？”
“不到144.5。”
呵，精准到小数点后一位吗？那不得不信了。
问这个是因为上周的考试出现了很多林秋雨教过他们俩的套路题，就是懂了就能快速做出来，不懂的话死扣半个点也会算错的那种题。
林乔上周考了133，这是他上高中以来数学考得最高的一次。
如果期中考试能稳住这个分数，理化再往上提一提……前六十，有机会的。
“上周的数学卷子挺好的……你……可以多做几遍……”
林乔说话有些结巴，他从来都不擅长辅导别人的学习。
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没感觉自己成绩好到能教别人。
但是看着李夏至他忽然就想说些什么，也可能是因为王秀欣曾经和他说过要多带带这个妮子……
“最后一题你可以先不做，把前面的中档题多做一做……有不会的可……可以问我。”
这是林乔第一次帮助别人的学习，尤其是在自己并不擅长的数学上。
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变得好笨，但是他还是结巴着说出来了。
“好。”
林乔不知道李夏至是敷衍还是不耐烦，她应了一声就撇过头去，看着走廊护栏外的生长到三楼高的杨树。
今天的风有点大，新生的杨树叶被吹得摇摇晃晃，有几片飘落到青色的护栏上，嫩绿晶莹。
“之前社长说三中的文化艺术节是哪时候咧？”
李夏至转过头，笑着岔开话题。
林乔怔了一下，感觉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感觉李夏至的眼睛亮晶晶的。
“学姐说是四月的第一个周日，那就是四月六号，不过要提前两个星期准备，从这周日开始应该就开始准备了。”
林乔一边说着，同时盯着李夏至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李夏至眨巴了下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那些来咱们学校学习科学文化艺术节的外校同学怎么办，他们提前来的话怎么上课呢？”
“不知道。”
这方面林乔也不太清楚。
该不会把外校同学分配到他们的班级之中上两个星期吧……
林乔感觉后颈发凉，他无法想象杜子涵和柳诗雨同时和自己一个班上课的情况，自己还是班长……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