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悦柠抬手推了推全息日程表，光影在她指间流转，最终定格在今日安排那栏：“今天喻芙桉教你。”
“学习成为骇客高手吗？”
喻芙桉斜倚在门口，指尖把玩着银色数据线，金属链在她腕间晃出冷光。
“挺自信。”
她按下墙上的隐形按钮，身后的暗门缓缓升起，露出满墙闪烁的代码屏，说罢扬了扬下巴，示意慕曦媃跟上。
等两人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谢悦柠转身看向凌疏妡。
少女正对着电子屏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在虚拟键盘上点来点去。
“要出去走走吗？”
凌疏妡猛地抬头，“啊？现在吗？”
“现在。”
——————————
“你喜欢吃什么？”谢悦柠放慢脚步，余光瞥见凌疏妡亦步亦趋的拘谨模样，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啊……喜欢……”凌疏妡绞着手指，目光游移不定。
谢悦柠敏锐捕捉到她的反应，转头看向那双闪躲的眼睛。
“你很怕我？”
“没有没有！”
看着少女慌张的模样，谢悦柠忍不住笑出声，视线落在街边橱窗里摆放的精致糕点上。
“买个糕点怎么样？”
“糕点？”
*
“叮铃——”
推开店门的瞬间，浓郁的奶香裹挟着烘烤的焦香扑面而来。
谢悦柠挑选角落的座位，凌疏妡笨拙地握住银色小勺子，对着眼前草莓奶油蛋糕无从下手。
谢悦柠托腮望着她，目光扫过少女微微颤抖的指尖。
“第一次吃？”
【不应该啊，都17了。】
凌疏妡小心翼翼挖起一小块，粉白相间的奶油在舌尖化开，甜腻滋味让她眼睛瞬间亮起。
听到声音，她轻轻点了点头。
“昨天和喻芙桉相处的怎么样？”
“很……很有趣。”
*
凌疏妡吃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嘴。
“你不是通缉犯吗？为什么敢带我回到浮州……”
“因为在山里你会无聊，不是吗？”
“……”
是为了我吗？
凌疏妡抿着唇，指甲无意识地在桌布上画圈，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抬头。
“你和……慕曦媃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谢悦柠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凌疏妡更紧张。
“……好奇。”
“这个嘛，我目前还不能说。”
谢悦柠将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目光追着凌疏妡躲闪的视线，
“不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时候未到。”她忽然歪头，盯着凌疏妡。
“倒不如跟我讲讲，你的故事？”
——
喻芙桉：“操作不当的话，可能会产生爆炸哦——”
“轰——”
“轰——”
“轰——”
慕曦媃：“……”
——
谢悦柠将勺子搁在瓷盘边，发出轻响，目光直直地盯着凌疏妡。
“是什么使你喜欢一直跟在慕曦媃身边。”
“啊？”
“你们曾经遇到过什么事我不知道，但仅仅是浮州的几天观察，我就能看出，你喜欢跟着她。”
谢悦柠手肘撑在桌面，托着下巴，目光像带着钩子，牢牢锁住凌疏妡躲闪的神色。
“有吗……”
凌疏妡嗫嚅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有吗……啧”谢悦柠重复了一遍凌疏妡说的话，连语气都是一样。
“从你的语气，我听着不像是提问。”她声音带着几分调侃，身子往前倾了倾，
“需要这么慌张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凌疏妡猛地抬起头，脸颊通红，强装镇定道：“那你觉得是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我喜欢她？”
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咬着嘴唇别开脸。
谢悦柠闻言后仰着靠回软垫。
“我可没这么说。”
凌疏妡嘟着嘴，脸颊微微鼓起。
谢悦柠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可爱，冷艳的外表，单纯的内心。明明看起来不好接近，实际却像张白纸。”
她伸手轻轻点了点桌面，像是在压制自己快要溢出的笑意。
笑声稍歇，谢悦柠轻咳两声，恢复了几分正经模样，目光却依旧紧紧盯着凌疏妡，问道：“所以，你并不知道对她什么感觉？”
凌疏妡眼神闪躲，绞着手指，小声嘟囔道：“陆地上的情感我不懂。”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睫毛猛地颤动，下意识地将双手指尖捂住嘴。
谢悦柠挑了挑眉，身子往前倾，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嗯？我听到了什么？陆地上的情感？所以，你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
喻芙桉：“这个小心点，可能还有电流。”
“滋滋滋——”
慕曦媃：“……”
——
街心喷泉的霓虹水光在两人身上摇晃，谢悦柠突然走到凌疏妡身后，指尖擦过她颈侧若隐若现的鳞片纹路。
“水妖啊，在深海待了十几年。难怪，人间烟火气息少的不正常。”
她垂眸盯着少女慌乱躲闪的眼神，“不过，我只信一半。”
凌疏妡猛地躲开，后背撞上自动贩卖机发出轻响。
“……”（咽了咽口水）
“别这么紧张。”
谢悦柠突然展颜，温热掌心覆上她冰凉的额头，像安抚受惊的幼兽般轻轻摩挲。
“体内复杂的妖气，真让我好奇，到底是什么身份——”
谢悦柠看着凌疏妡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的模样，无奈地摊开双手。
她忽而勾唇一笑，指尖虚握成拳又猛地展开，一支裹着粉色糖霜的雪糕赫然出现在掌心。
凌疏妡原本因警惕而泛起幽蓝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底的戒备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般懵懂的好奇。
可她只是盯着雪糕发怔，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始终没有伸手。
“还怕我下毒不成？”谢悦柠故意叹了口气，语调却带着笑意。
她上前半步，动作轻柔，掌心托住凌疏妡微凉的手背，将雪糕轻轻放进她僵硬的指缝间。
指尖相触的瞬间，凌疏妡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谢悦柠垂眸望着她捏着雪糕却仍不敢动作的模样，忽然了然地弯起嘴角——【看来不是慕曦媃给的，不吃啊】
谢悦柠捂着心口，夸张地叹了口气：“好伤心啊——特意变出来哄小朋友开心，结果人家连尝都不肯尝。”
尾音拖得长长的，语气里满是故作委屈的调侃。
凌疏妡原本攥着雪糕的指尖紧了紧，抬眼望着谢悦柠垂眸失落的模样，耳尖渐渐泛起绯色，她慌乱地摆了摆手：“别、别这样。”
话音未落，她便像是下定决心般，将雪糕凑到唇边轻轻咬下一口。
谢悦柠见状双手抱胸，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比慕曦媃好哄多了。】
【这也太容易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