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镇压龙娲后，张恩仍然不敢大意。
他和龙娲不同，龙娲是欲肉之神的投影，真正源于那位伟大的存在。
但张恩只是持有破碎之神的残骸，占据了破碎之神的投影，两者在来源上便不相同。
哪怕是借助破碎之神的残骸，张恩都没有完全把握将这一道投影龙娲镇压。
他单手一抓，‘无-无无无之所’的形态发生变化，在永动齿轮的干预下变成了一组齿轮组。
齿轮组缓缓转动，消磨龙娲的躯体。
吱呀！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化作金属的龙娲在齿轮组的消磨下，庞大混沌的身躯上逐渐有点点金属碎屑落下。
这些金属碎屑落下后，不等它们出现什么变化，就被张恩抓在手中，借助半块晶体管的力量一一消除。
依靠两块破碎之神的残骸，张恩试图用水磨功夫将龙娲一点点消磨。
但仅仅是将龙娲的躯体磨去三分之一左右，这道源于欲肉之神的投影便强行破开永动齿轮的镇压，朝张恩发起凶猛的攻势。
见到此景，张恩不惊反喜。
果然只是被本能欲望驱使的野兽，哪怕是强行塑造智慧，依然会被最根本的本能所影响。
换成其他人，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智商，在这种大劣势的情况下都知道该紧急撤退，留待有用之身以备日后。
但龙娲就不会，哪怕祂有超级智慧，有无穷尽的战斗经验和感悟，然而被本能充斥，面对这种状况只会不间断的发起进攻，绝无后退逃离的可能。
这一切究其根本，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
“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真的陨落啊。”
张恩感慨一声，巨大的金属手掌降下，把龙娲拿在手中。
他杀不死龙娲，在刚才动用两块破碎之神的残骸将龙娲短暂镇压的时候，他便知道了这件事。
因为龙娲无论强弱，都源自那位被镇压在‘银网’中的亚大伯斯，位格在此，除非有超越亚大伯斯的存在，否则最多把龙娲镇压。
“如此看来，破碎之神化身银网封印亚大伯斯，当是无可奈何之举了……”
张恩抟动手中的龙娲，心中沉思。
他原本想着将龙娲磨灭，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之举。
既然如此，那么他日后又该如何对付亚大伯斯？
重走破碎之神的老路，继续将其封印吗？
“难道这才是你想要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到了这个时候，张恩都已经占据了破碎之神的一道身影，他对麦卡恩和亚大伯斯已经不再有那么多的顾忌。
心里喃喃自语，张恩手掌张开，向下一落，将龙娲按入一片齿轮组成的铁棺中。
“既然无法磨灭，那便镇压吧。”
在放弃磨灭龙娲的念头后，张恩催动两件破碎之神的残骸，全力镇压龙娲。
镇压和磨灭是两件事情，他无法磨灭龙娲，但要镇压对方却不难。
大道和法则注入齿轮中，组成铁棺的这一颗颗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每一颗齿轮都仿佛一个世界，森严的规则萦绕其中，井然有序的机械文明在这些世界中繁衍生息……
在这样的力量下，龙娲的挣扎逐渐衰弱，那涌动于祂身躯中的血肉权柄和原始欲望在千百万齿轮世界的镇压下，凝滞、衰退。
宇宙之中，白面具等一众领袖们通过一件奇特的收容物观察虚空中的景象。
他们看到了张恩和龙母的鏖战，看到了虚空在两人的战斗下破碎，诞生‘空洞’。
但之后这两尊大神落入‘空洞’，他们便再无法看到任何事情了。
‘空洞’实在是太过于抽象、虚无，他们手中的收容物里没有任何一件能帮助他们认知‘空洞’的存在。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收容物的弊端所在，尽管每一件收容物都极其强大，具备能够改变宇宙，乃至对抗神明的力量、机制，但这些力量和机制都太过单一，往往只针对一方面或者几方面。
而且这些收容物的功能不可控！无法主导，想要得到符合需要的收容物只能依靠运气。
白面具等人手中，并没有能够看破‘空洞’的收容物。
因此他们只能在宇宙内等待战争结束，同时着手进行一些准备——用以镇压张恩或龙母。
至于说进入虚空的‘空洞’，他们并没有这个想法。
尽管他们这些领袖经过一部分改造，身躯非人，又持有几件强大的收容物，但进入虚空的‘空洞’这件事还是太过危险了。
“你们感受到了吗？”
残破死寂的宇宙中，白面具忽然出声问道。
“什么？”有人疑惑的开口，不清楚白面具在说什么。
白面具手中多出一座白色的人形雕塑：“血肉本质，以及所有和其相关的象性正在快速衰退。
这座‘崇拜者’雕像是一件受血肉影响的力量所形成的寻常收容物，虽然没什么强力机制，但在血肉的影响下，它永不会毁灭。
但现在……”
白面具简单介绍了一番雕像的特性后，当着众人的面将雕像捏碎。
簌簌……
雕像碎成渣之后，在莫名的力量修补下，缓缓聚合。
只是这个速度非常慢，慢到几分钟过去，雕像的腿部都还没拼起来。
“在之前，‘崇拜者’雕像只需三秒钟就能聚合，但现在你们也看到了。”
白面具淡声说道：“从旧神力量中孕育的收容物受旧神的状态影响，现在‘崇拜者’的特性下滑，很显然龙母已经被那位镇压了。”
“这是不是太武断了？”一位领袖有些怀疑：“单凭一件收容物就……”
他话没说完，就在白面具平静的眼神中收声。
鹿人院长这时候开口，用一种无奈和恼怒的语气说道：“你难道忘了收容物的准则了？第一条就是收容物特性不可变！”
其他人都看向这人，眼神非常古怪。
实在是此人说的话太过于离谱，就好比天朝人忘了国歌第一句怎么唱一样。
若非顾忌宇宙之外的两尊大神，他们都已经动手将这人拿下了。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忘了，忘了！”这人被众人看的头皮发麻，恼怒的大喊：“我要是假的，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