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维克多其实早就注意到苏的小动作,但念及家人情感并没有直接点破这层关系,双方互不干涉也从未提及此事。
而在苏知道自己被老维克多注意到后,他没有表现出慌张或者是主动认错的态度,他选择按兵不动尽可能少的与老维克多发生接触。
但苏也不能完全避免见面,他与老维克多都维持着彼此表面的和谐,母亲塔利娅与两位兄长都不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
苏摸不准老维克多的心思,他虽精通微表情和心理学知识,但这些知识终究只是理论层面的,面对老维克多这种老牌政客丝毫不起作用。
他最多也就推测的一向,以此为突破口与他进行博弈,而出乎意料的是老维克多总是将重要讯息都在他跟前,毫不在意苏对他实施针对措施。
苏也是将这些情报纷纷记下,与代表大会的各位代表磋商,判断背后的形成原因并制定弥补的预案,数次行动均未发生意外。
至于老维克多有没有自己的打算掺杂其中,这不用想无疑是有的,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城镇很多都是封建保守派在暗中把持。
新兴资产阶级想要借红船党铲除异己,苏看得出老维克多的盘算,但他并没有拒绝这份邀请,而是在不言中达成合作。
虽然红船党手中土地众多,但能冶炼钢铁的工厂却寥寥无几,而从无到有建设工厂无疑又十分困难,而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面对资产阶级拱手相让的城镇,对于迫切发展重工业的苏维埃来说没理由拒绝,而且苏也强调过他们的敌人包括封建主义。
于是这笔买卖,苏维埃也就顺水推舟做了,毕竟红船党内有着大量技术工人,如今他们无处做工只能从事田产劳作,这无疑是巨大的浪费。
不过他们也不是所有城镇苏维埃都会接手,那些地处资本派包围明显是陷阱的重镇,苏维埃是绝对不会愣头愣脑就去接手的。
这种合作直到苏被资本派清洗,他被老维克多故意放走安全的送往苏维埃,这点他到没有动什么心机,只是单纯想要保住苏仅此而已。
当然除了老维克多不想动手,母亲塔利娅也格外疼爱苏,她不想苏被这群玩弄政治的老油条害死,以此她没少劝说老维克多。
至于她对原生家庭的父亲,老实说她根本生不出半分好感,她是帝皇尼古拉最疼爱的长女,但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在被当成联姻工具在培养。
她成年不久就被许配给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老维克多,出乎意料的是她和老维克多先婚后爱,逐渐培养起来了真感情。
老维克多平日里笑里藏刀,但对待家人却是全心全意,可以说与工作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苏顺利摆脱资本派清洗,他顺利被送到苏维埃总部,顺理成章的成为红船党的党魁,推举成为苏维埃最高领导人。
苏的推举引起众多党员不满,觉得他名不副实或者其他,总之对他成为领导者意见颇多,觉得他只是资本派清扫出门的丧家之犬尔尔。
对于这些恶评苏不作过多解释,倒不是他逃避他们的质问,主要是苏解释再多他们也会咬死不承认,倒不如用行动证实自身价值。
抵达苏维埃次日,他便赶往最近的生产加工工厂,与管理工厂的党员闲聊了几句,并提出几点提高生产力的方案。
然后他便匆匆赶往学堂,坐在堂下聆听台上同志对红船主义的诠释,有讲得不够细致的地方,他会礼貌指出或给他补充说明。
而且他会用幽默风趣的比喻,将课堂气氛炒热变得欢快起来,经过他解释过的红船主义,也变得深入浅出格外的好理解。
那些预备党员起初觉得苏是个显眼包,但经过几节课过去,他们也觉得有苏在似乎也不错,他捧哏似的解释让叙事变得更为通俗易懂。
就这样他清晨简单处理政务,上午去工厂与管理的党员闲聊,或者顺势上去搭把手做会儿工,下午则是到学堂听跟新人们听课。
半个多月下来,苏和苏维埃的工人们同吃同住,由于没想到进展红船主义发展会这么快,红船党准备的粮食也逐渐吃紧。
粮食配给短缺,苏也不搞特殊对待同样紧衣缩食,有时候喝两口热汤就开始今日的行程,在气势衰颓时他会现身说法鼓励大家坚持。
只要等到作物成熟,他们就能解决粮食紧缺所带来的危机,甚至他还积极带队去攻占资本派的辎重要镇,将他们的粮草夺过来。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策略更是信手拈来,带着大家去打劫资本派封锁不出售的粮食,而苏的战略眼光也着实惊艳到了所有苏维埃代表。
「大毛并不擅长在战场上使用计谋,他们基本都是正面刚或者是绕后围剿,这也是为什么苏德经济差距相差不大,但战损比却高得离谱。」
在八月份的尾巴,苏在向学堂争取到个老师的身份,而且他不仅讲述红船主义的概念,他还将自己掌握的技术传授给讲堂中的工人同志。
他本身就精通各种工程技术,再加上他在庇尔波因特与匹诺康尼亲力亲为,实验设计组装都希望自己去处理,是理论实践双精的工程师。
生产线遇到的难题,苏只要看两眼就能给出解决方案,至少给出九种安全系数高、生产效率高的方案,遇到的技术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就连上了年纪的老工程师,见到苏改良的技术后也无不感叹,他们终究还是眼界窄了,又或者是英雄出少年尔尔。
然后就出现了很抽象局面,苏能在政务上给出绝妙的提议,在制定对自由主义临时政府战略会议上,他也能够给出精彩绝伦的计谋。
虽然苏在各个方面有极为着亮眼的表现,许多苏维埃代表也对他的才智心悦诚口服,但他显然更热衷于教育事业与工人们的工程训练。
他只做完自己分内的事情,办完当日的事就会离开红船院,以至于许多苏维埃代表希望他给自己部门出谋划策,甚至愿意主动让部分权于他!
然而苏的态度并没有因此改变,他依旧维持着每日的习惯,只做自己份内的事情,其余时候混迹在工人农民与学生们中间。
在他们眼中苏简直就是超人,他学识渊博几乎无所不知,除了极耗体力的工作外他都能完美胜任,万般皆通简直无所不能。
最重要的是苏平易近人,就算和脏兮兮的乞丐说话也能和和气气,这使得苏在基层留下极好的印象,即使他不需要各方代表承认,他也是苏维埃人民心最完美的领袖。
不过苏也不是不管政务,每当苏维埃代表询问他问题解决方法时,他只会或有或无的予以暗示,并不会像在工厂中那般直接给出解决方案。
这倒不是苏喜欢当谜语人,他是想让代表们跟上他的思路,学会主动思考而不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总想贪图省事借助他人。
他希望红船党的同志们学会独立行走,而不是总需要他来搀扶,他永远活着时刻拥有无尽的灵感,但红船党需要学会如何存续。
当然苏更不是要当甩手掌柜,在他们尝试独立行走时,他可以在他们身侧无时无刻关注着他们,在他们即将跌倒时搀扶住。
毕竟苏的处境实在算不上乐观,内部资本派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外部公司虎视眈眈,倘若公司得知他的行踪,估计这辈子就要与世隔绝了。
所以苏想为红船主义留条后路,至少以后自己不在了,他们也能沿着红船主义的道路走下去,让红色浪潮席卷寰宇永不止息……
苏在高层与基层来回奔走,就这样又持续了半个多月,时间已经走到了九月中旬,田野中的麦穗也结出饱满而又金灿灿的穗果。
「新波利亚气候比较特殊,生存空间基本处于南北纬回归线之间,赤道位置作物能够两年五熟,而极寒之地附近就只能一年两熟了。」
经过长久的紧衣缩食,期待已久的丰收时节终于到来,所有农民都迫不及待的拿起镰刀冲到田野中,不等收割机到来直接下地收割。
苏没有跟大家下地收割麦子,他作为精通器械的工程师,早就为农民们设计了资本派垄断的联合收割机,帮助田野间的同志们减轻压力。
虽然苏有着最先进的想法,但是碍于新波利亚技术落后,无法设计高精度零件和高燃值的能源,只能拼装出此等技术下效率最高的收割机。
由于资本派对联合收割机的技术垄断,很多工农都不知道如何驾驶联合收割机,就算是红船党党员也不清楚收割机怎么用。
于是苏担任起教会他们使用收割机的职责,十天速成学会收割机使用方法,于是便有了如今苏率领联合收割机大军的景象。
领着成群的联合收割机在田野中缓缓行驶,搅碎的麦梗在收割机后面飞扬,熟透的稻香混杂在空气中,或许这就是收获的气息。
与他同行的司机兴高采烈,他们驾驶着收割机吆喝起了乡村中的丰收号子,歌喉嘹亮夹杂着丰收的喜悦,这是红船党领导下的首次大丰收。
比起过去的地主收租,今年承包制大大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粮食产量甚至是前几年的总和,而且他们完全不需要缴纳多少粮食给政府。
政府只征收半成粮食作为税收,以及用粮食抵扣农具损耗,其余粮食都归农民自由支配,但政府倾向于向农民购买总产量近三成的粮食。
倒不是苏维埃想要奇货自居,他们是打算用作起义的粮草,军队想要胜利充足后勤补给自不必多说,毕竟能够提高胜率就没必要太大的冒险。
而且封建旧制与自由资本针锋相对,苏维埃也只是松散的夹缝生存,在中央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不做出些成绩来他们就不算革命成功。
所以整顿旗鼓半个月后,苏维埃制定于十月发动起义,目标直指封建派与资本派的大本营冬宫,弹药充足粮草充沛蓄势待发。
苏建议从封建派占领区推进,封建旧制不得民心统治早已离心离德,军队抵达那便可不战而胜,在封建派的城镇当中曾有这么段童谣: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红党,红党来时不纳粮。
足以见得封建派何等腐败,他们为了能够与资本派斗争,搜刮民脂民膏收买官员商户,丝毫不顾及底层民众生活状况。
封建派与资本派不相上下,但在民间两者谁胜谁负,他们心中早有了定夺,毕竟资本再不做人还让他们活着,但封建派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因此,苏维埃率领布尔什维克赤卫陆军抵达每个城镇时,都会用丰收的小麦展示诚意,让他们知道苏维埃与封建派是不相同的。
于是驻守的将士被驱赶下台,居民们主动打开城门迎接布尔什维克赤卫陆军,就这样三日功夫便途经十二座封建派统治的城镇。
期间赤卫陆军与资本军阀爆发过冲突,苏提倡采取迂回战术,顺利将对方三万余人围剿,最终收押战俘三千余人偷走不到九十人,其余全歼。
红船党武器稍稍占优,但数量有限只能用作特殊作战,两万余人能够装备高配枪械,其余人只能装备兵工厂生产的半自动步枪。
围剿对方收缴武器充公,走走战战最终来到冬宫帝都城下,在十月末苏制定突袭计划,几乎在午夜从后城门潜入城内。
其他苏维埃代表同意此项计划,于是派遣两千先谴部队入城,攻占部分据点后再陆续潜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冬宫!
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留给他们的机会并不多,要是拖的时间太久资本派将各地的军队调过来,他们之前的作战就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