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手机闹钟叮铃铃响起。
范舟从流萤的温柔乡中醒来，迷迷糊糊拿过来一看，是很早前就订下的节日提醒。
“下次设闹铃提前两天。”
流萤也迷迷糊糊爬起来换衣服，目光扫过挂在床头的白丝与小白袜。
空荡荡的。
世上没有真的圣诞老人，袜子里当然也不会凭空多出礼物。
今天出门记得悄悄给范舟买份礼物！
小姑娘心中打定主意。
“这两天来寒潮，出门多加件衣服。”范舟站在衣柜前翻找，提醒道。
前天半夜起了很大的风，自更北方刮来的寒风穿梭在楼道里呼呼作响，窗户被震得嗡嗡颤动，把睡得正香的流萤都惊醒了。气温也随之骤降，他昨晚出门拿外卖一小会功夫都被冻得不轻。
流萤问道：“来寒潮会下雪吗？”
范舟查看下天气预报：
“这两天都是晴天，这么大的风，天上的云都吹干净了，温度再降降倒是有可能。有句谚语叫‘冬至晴，新年雨’，今年冬至是大晴天，年关说不定有雪。”
流萤遗憾地垂下脑袋：“冬天过去一半了，怎么还不下雪呀……”
没怎么见过雪的小姑娘一入冬就天天念叨雪雪雪，可惜泰城的冬天雨水少，只有最冷的那一阵下了雪能积攒下来。今年年初流萤刚穿越过来那会经历的两场雪已经是范舟近几年所见最大的雪了。
“会看到的。”范舟安慰地揉揉她的脑袋，把冬衣放到她旁边。
今天出门除了请姑娘吃顿饭外，还有一件与节日无关的正事要做。
拍照，红底的那种证件照。
“选两身好看的，今天拍了洗出来，元旦节领证正好用到。”
立冬前一天的烛光晚餐上，他和流萤默契的选择了两人初识的那一天作为结婚纪念日。
范舟早早的预约好领证时间，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就在近日了。
“诶，照片可以自己拍吗？”
“嗯，民政局给拍的照片怎么也不如自己精心拍摄的好看。”范舟解释道：
“咱们可以多拍两套，就算不能用也可以当收藏。这种红底的结婚证照类型的照片也挺火来着。摄影店那边有可供租用的衣服，你也可以找找家里有没有喜欢的，浅色系最好。”
这两句话说出后，姑娘一下变得特别开心，蹬蹬蹬跑去衣柜前翻找出一件旗袍：“我可以穿这件嘛？”
这是年初第一次见公婆时，赵雪丽带她订做的那件旗袍。
以青花瓷为纹样的低开叉旗袍，婉约清雅。
这件旗袍曾于今年元宵夜见证她与范舟的相恋，这一次她想让它见证她与范舟从恋人走向夫妻。
范舟也不确定：“应该可以？可以拍两套，如果这身不行再用穿衬衫的，反正咱们也要多拍几张的。”
流萤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找出婆婆送给她的老范家祖传玉镯戴上。
范舟看着她纤细手腕上的玉镯，又过去快一年了……应该还算九成新？
这个小秘密之后或许会悄悄告诉流萤。不过以流萤的性子大概不会介意她婆婆当初的小手段，毕竟都成一家人了嘛，镯子是真是假都代表婆婆很想把她变成儿媳妇。
这般想着，范舟也喜滋滋地给自己挑能跟流萤搭配的衣服。
……
“不要贴的这么近，小姐姐你都快钻您先生怀里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
“也不用这么远，肩膀可以贴在您先生肩膀上……哎，两位看镜头，不要一直深情对视！”
“抱歉抱歉，下意识就……”
“唉，二位，我知道你们很开心，但你们可不可以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的开心情绪！”
摄影店中，摄影小姐姐无奈地看着情侣两人脸上一模一样的小表情。
眼睛笑成月牙，牙齿都笑的露出来了。
虽然还是很好看，而且还怪有夫妻相的。
可怎么看都透着股傻气，尤其一位穿着旗袍，一位穿着中山装。有种民国地主家帅帅的傻儿子迎娶地主家漂亮的傻闺女的感觉。
哦，这个傻闺女还是只混血傻闺女。
“说你呢，笑的矜持点。”
范舟瞬间收敛笑容，转身伸出两根食指点在流萤翘起的嘴角，向下一拉。
柔软的嘴唇随他手指的揉捻的动作变形，从“︶“变成了“⌒”。
手指再向两边一扯，“⌒”又变成了“—”。
流萤眨巴眨巴眼睛，仰起小脸懵懵地看他。
(⊙_⊙)?
范舟没忍住，乐的更开心了。
摄影师也在笑，干他们这一行的看过的情侣不知道多少对，但颜值高还这么甜的真的少见。
瞧这对幸福到溢出来的模样，太好磕了有没有？
被周围一圈工作人员满脸姨母笑地盯着看，流萤俏脸泛起红晕，半分羞赧半分嗔怪地拍开范舟玩她小嘴的手指：“好好拍照啦……”
范舟转回身去，面朝镜头秒切正经脸：“做好表情管理，笑不露齿！”
下一秒，眼角余光瞥到身边巧笑嫣然的银发少女，紧跟着便联想到几天后要跟她在民政局领证的场景，嘴角再次绷不住地呲出大牙。
虽然距离领证还有几天，可无论范舟还是流萤只要往镜头前一站，眼角余光瞥到紧挨着自己的对方就忍不住高兴，嘴角简直比ak还难压。
结婚证需要的照片好不容易才在艰难的表情管理中磕磕绊绊的完成，后续额外拍一些留作纪念则轻松许多。
等拍完了照片，流萤正准备去换衣间换衣服，范舟突然拉住了她，神神秘秘地说道：
“别急，我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换上衣服咱们再去拍一套外景。”
“诶？”流萤疑惑地跟着他去到一间房间前，看他用力推开大门。
当看到房间内衣架上那套火一样的繁重衣物时，少女一双好看的眸子瞬间睁的大大的。
范舟回身，笑容温柔，伸手到她面前：“恰逢冬日有雪，一同游园如何？”
流萤的目光下意识扫向窗外，天空虽不像范舟说的那样碧空如洗，却也不像要下雪的样子，阳光很是温暖。
少女懵然抬头：“看雪？”
范舟拉起她的手走到衣架前，手掌抚过斗篷上毛茸茸的毛边，停留在金线勾勒的精致图案上：
“对，换上冬衣，一同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