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轮到桦地崇弘发球。
忍足侑士眼神锐利地扫过对面的塞弗里德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随即转身看向身后躬身准备发球的桦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性:“桦地,用波动球来发球,用全力,让塞弗里德这个自大狂尝尝你的厉害。”
桦地崇弘闻言,原本低垂的眼帘微微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对着忍足侑士的方向郑重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有力的“是”,算是回应。
他将球高高抛起,网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升至最高点。
抛球的瞬间,他持拍的右臂肌肉猛地绷紧扩张,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这一幕,恰好清晰地落在了德国队俾斯麦的眼里。
作为经验老道的顶尖选手,他对力量型击球的前兆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几乎在桦地崇弘肌肉贲张的刹那,便意识到了危险。
看到桦地崇弘肌肉的异动,再联想到刚才忍足侑士与桦地崇弘简短的交流,俾斯麦的心猛地一沉,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悸。
他甚至来不及转头去看塞弗里德的位置,头也不回地朗声喝道:“塞弗里德!小心!那是.....波动球!”
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显然对这招的威力心知肚明。
“波动式发球!”
桦地崇弘最后五个字刚出口,球场内便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砰——”
网球被桦地崇弘的球拍狠狠击中,破空声尖锐得像是要撕裂空气,一记裹挟着恐怖力量的发球,如同出膛的炮弹般直射向德国队半场。
这声巨响与俾斯麦的警示几乎同时回荡在整个球场里,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然而,塞弗里德此时正沉浸在“轻松接下发球”的自信中。
刚才俾斯麦的提醒他听是听到了,但一来语速太快,“波动式”三个字只听清了一半。
二来他骨子里带着德国选手的骄傲,总觉得俾斯麦是过于谨慎,未免太小瞧自己的实力。
“不过是一记发球而已,再强能强到哪里去?”
他心里暗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燃起了一丝好胜心,想要用完美的回球证明自己,让俾斯麦看看谁才是德国队的王牌。
于是,在全场观众或紧张、或期待、或惊讶的目光聚焦下,塞弗里德迎着那道带着恐怖气势的黄色光影,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他双脚分开站稳,重心压低,单手持拍,眼神如同鹰隼般死死锁定飞来的网球,手臂猛地挥动,球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准备用一记漂亮的正手将球打回去。
“砰——”
网球撞击在球场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随即如同被压缩的弹簧般急速弹起,黄色的球体带着肉眼可见的气旋,威势比之前更胜一筹。
塞弗里德单手持拍,迎着球奋力挥动,拍面精准地与球相撞.....
“砰——”
清脆的击球声响起,塞弗里德心中一喜。
刚要咧嘴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冲击力便顺着球拍柄瞬间传导至他的手臂,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重锤狠狠砸中,又像是有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他的肌肉里横冲直撞,几乎要撕裂他的筋骨。
“唔!”塞弗里德闷哼一声,额角青筋骤然暴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痛苦与惊愕。
他的持拍手臂不受控制地向后弯曲,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身躯更是被这股巨力推得止不住地后倾,脚步踉跄着连连后退,在地面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划痕。
眨眼间,球拍的阻挡仿佛成了徒劳。
那股力量实在太过霸道,完全超出了塞弗里德的承受范围,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断了一般,麻木感瞬间席卷全身。
“轰——”
网球冲破他的防守,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带着余威重重砸在了观众席下方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甚至让墙壁都微微震动了一下,墙面的涂料簌簌落下些许粉末。
而塞弗里德,则被这股反震的冲击力彻底掀飞起来,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狼狈的弧线,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他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忍不住再次闷哼出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握着球拍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已经用不上力气了。
裁判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场上短暂的寂静:“冰帝得分!比数15-0!”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俾斯麦站在原地,看着摔倒在地的塞弗里德,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与不耐。
而忍足侑士则轻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中闪烁着计谋得逞的锐利。
这记波动球,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显然打了德国队一个措手不及。
冰帝休息席上,气氛瞬间逆转,压抑一扫而空。
宍户亮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视线如同钉子般死死钉在球场另一侧还在捂着胸口咳嗽的塞弗里德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声音里满是毫不留情的嘲弄:“那个叫做塞弗里德的家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力量能接住桦地的发球型波动球?”
“刚才那摔得四脚朝天、像只翻壳乌龟的样子,简直要笑掉我的大牙!”
他转头看向身边同样面露喜色的向日岳人,语气愈发不屑,带着几分尖锐:“他怕不是把自己当成俾斯麦前辈了吧?”
“人家俾斯麦是什么级别?半世界水准的实力,才能硬接下桦地的波动球还能稳稳回击,那是实打实的硬实力撑着!”
“可他塞弗里德呢?不过是和桦地同一个梯队的全国级水准,真以为全国级和全国级之间都能画等号?”
“要知道桦地的全国级,可是纯靠力量堆出来的!”
“那家伙的肌肉密度、爆发力,在同级别里就是怪物级别的存在!”
“同一个水准里,除了迹部、亚久津还有真司那种怪物,能硬抗他的力量冲击。”
“哪怕是忍足那种技巧型的全国级选手,真要正面接桦地的波动球,我看也得掂量掂量,搞不好手腕都得被震麻,更别说塞弗里德这种偏技巧不重力量的家伙了!”
宍户亮越说越觉得解气,语气中充满了对塞弗里德不自量力的鄙夷。
一旁的向日岳人立刻连连点头,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语气里满是认同和几分幸灾乐祸,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就是啊就是啊!桦地就是桦地!”
“冰帝的力量代表可不是白叫的!德国U-17居然派这么个家伙来,还敢主动冲上去挡桦地的发球,简直是自讨苦吃,活该被打成这样!”
“刚才那球的力道,我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风劲拂面!”
“他居然还想强行回击,真是脑子发热想表现,结果把自己摔得那么狼狈,四脚朝天的,纯属活该!德国队这次怕是选错人了吧?”
“派个绣花枕头来,简直是给我们送分!”
他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脸上写满了扬眉吐气的得意。
而场上,俾斯麦此时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和不易察觉的不满,脚下步伐加快,朝着塞弗里德的方向跑去。
他也没想到,桦地崇弘居然在第一球就毫无保留地打出这种力量的发球,更没想到塞弗里德会如此托大,连最基本的防御姿态都没做好。
来到塞弗里德身边,他看着对方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咳嗽,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摔得不轻。
俾斯麦蹲下身,语气带着明显的关切,却也藏着一丝责备:“怎么样?胸口有没有大碍?手臂能不能抬起来?不行就别硬撑!”
“咳咳....没.....没事!俾斯麦前辈!”
塞弗里德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却还是硬撑着挺直腰板,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一丝倔强,“就是摔了一下,胸口有点闷。”
“手臂.....手臂只是有点麻木,缓一缓就好,绝对不影响继续比赛!我还能打!”
他咬着牙,试图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胸口的剧痛而踉跄了一下。
听到“手臂没受伤”,俾斯麦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伸手一把扶起他,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仿佛要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一般,沉声开口:“之后桦地崇弘的发球,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刚才那种行为简直是愚蠢的逞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他的目光变得严肃无比,如同两道锐利的寒光直射塞弗里德,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带着长辈对晚辈的严厉告诫:“面对桦地这种纯粹的力量型球员,你的自信和骄傲根本一文不值,反而会成为你最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