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摊位看着乱七八糟的，老板也是穿着不起眼的棉麻唐装。
叶萧阳还以为老板说的什么清朝流传下来的顶级楠木都是销售话术，这些东西最贵也不过几万块钱。
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价值七位数？
老板眉毛扬了下，似乎看懂了什么，没有再看叶萧阳，转头问江晚：“怎么样，小姑娘，要吗？”
江晚拿着手串又看了会儿，“88万行吗？”
确实是顶级楠木，是不是清朝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黑市的东西一向水很深，江晚按她以往的经验给了个接近心理价的价格。
老板还想争取多一点，“小姑娘，你这还价诚意不太行啊，我这都是小本生意，没你想的那么暴利，你诚心要的话，98万给你。”
江晚淡淡瞥了他一眼，“也行。”
老板咧嘴一笑，很喜欢江晚的爽快。
“那我给你装起来了，你看看还有别的想要的，再仔细挑挑，我给你打个友情价。”
“等等。”叶萧阳下意识开口，“江晚，你不会真的想要个这么贵的手串吧？这个你戴了也不好看啊，没必要浪费这种钱。”
叶萧阳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在他心里江晚就跟他班上那些普通家庭的学生一样。
几万块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江晚这么爽快，难道是因为刚才他说了要送她吗？
他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先看价格就夸下海口。
如果江晚真要了这个手串，他就要付款了。
这个贪心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就看见程叔递给老板一张卡。
声音没什么情绪，“刷卡。”
老板接过程叔手里的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看了一眼叶萧阳，笑着摇了摇头。
叶萧阳的脸骤然爆红。
垂在身侧的手指捏到发白。
再往后，江晚负责看，程叔负责刷卡，从头到尾没人搭理叶萧阳。
叶萧阳看向江晚的眼神火气更甚。
程叔不是她的司机吗？
为什么能做到这么大手笔？
还是说，这个司机是她背后的靠山安排的？
她明明可以向他求助回到江家，光明正大花江家的钱，却非要自甘堕落去花别的男人的钱？！
她才刚读完高三！
就不能自爱一点吗？！
春阳和夏阳敏锐觉察到叶萧阳不善的视线，索性一人一边拎着他两边，直接把人往后甩远了一些。
他们其实用了巧劲，不会把叶萧阳怎么样。
结果叶萧阳自己害怕，在他们甩手的瞬间突然疯狂挣扎，人家一松手，他没站稳，继续往后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姿态狼狈。
叶萧阳更加崩溃：“江晚你能要点脸吗？不花男人的钱会死吗？”
忍了一路，憋了一肚子的气。
说出第一句撕破脸的话，后面的话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开口。
他已经毫无形象可言，索性破罐子破摔，盯着江晚一脸愤怒。
“我说你怎么打死都不愿意跟江叔叔相认，你就是为了维持你那没人要的可怜人设，就可以继续去装可怜骗男人的钱来花吧！”
“难怪你亲生爸妈都不要你，这么不自爱你们江家老祖宗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他这一喊，把一群路人看戏的眼神引了过来。
江晚可以接受叶萧阳在身后当个不痛不痒的透明人。
但是引起路人的注目就让她很不爽了。
江晚侧目看了他一眼，转头问春阳，“平时有人这么骚扰陆以墨，你们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春阳和夏阳相视一眼，懂了。
不过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小江医生，那你能等我们10分钟吗，我们马上就回来。”
春阳怕江晚敷衍他们，继续补充道：“墨爷让我们保护您，要是跟丢了，回头我们几兄弟都得受罚。”
夏阳补充解释：“是那种要在医院躺一个星期以上的体罚。”
江晚：“......我在原地等你们。”
叶萧阳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吓得张大嘴巴，春阳在他出声之前卸掉了他的下巴。
“嘴巴不会说话就别要了吧。”
“你真该庆幸墨爷不在这里。”
“敢对小江医生出言不逊，简直是活得不耐烦。”
夏阳冷笑，单手协助春阳拎人，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语音告诉陆以墨这边发生的事情。
“墨爷，这小子骂得贼难听，那些话我都不好意思复述第二遍。”
“您要不亲自问问周边的人，A16摊位周边，目击者可多了。”
叶萧阳后知后觉知道害怕。
叶家......可能真的要被他害惨了。
江晚移步走到隔壁一个卖次品毛料的摊位。
黑市从来不缺靠赌石一夜暴富的故事，不过好东西都归类分好了，一夜暴富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这种次品毛料摊。
眼前这个摊位上的石头，从外观看，这都是一些残次品，运气好的话能捡漏几块品相不错的翡翠，赚点小钱。
江晚不爱赌石，只是刚才接连碰到不喜欢的人，心情不爽，想买几块玩玩去去晦气。
旁边突然落下一片阴影，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江晚下意识皱起眉头。
“小妹妹，你对原石也感兴趣吗？知道怎么挑吗，要不要哥哥教教你？”
摊位老板脸色微变，怎么把这家伙招惹过来了......
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黑市龙头大佬家的二世祖，在黑市是出了名了难缠。
黑市有一套约定俗成的运行规则，但有几方势力又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
平时各个门户相互制约，很少主动惹事，眼前这位是例外的那一拨。
老板有些担心地看了江晚一眼。
被这个二世祖盯上的女孩，凶多吉少。
江晚没有抬头，只是对叶萧阳的厌恶多了几分。
这人刚才就带着几个保镖大摇大摆逛着，声音不可一世，嗓门还大，江晚就算不去看他也知道周边有这么个人。
本来是各逛各的。
这人本来是往前走了的，叶萧阳嚎的那一嗓子，把人引了回来。
江晚没说话，低头继续挑挑拣拣，看起来没什么章法，拨了三颗石头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