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灵有肉身，当初能用十病十灾的人皮灯笼让她闭嘴，可司徒朗是魂体……
恐怕就只有小饿鬼的诅咒，那哀牢巫王的诅咒，能暂时封印司徒朗的语言能力了。
青云道长缓缓坐下，眼神却渐渐变得坚定起来，“话虽如此，但这司徒朗会欺天之术，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贫道倒要试探一下，这欺天之术究竟有何威力！我龙虎山传承千年的道法，难道真的无法对抗，只能任人宰割？”
滕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关于缉拿司徒朗一事，西南分局会和华北分局联手。圣光之门这个邪教已经危害太深，司徒朗以神魂状态伪装神灵欺骗教众，华北地区早已民怨沸腾，华北分局早就想动手了。前几天我们在总部开会，已经敲定了初步计划，准备等司徒朗回到华北分坛后再行动。”
“纵虎归山，不妥吧？虽然人间道阳宫之主不会跑到华北分坛，但华北分坛经营多年，必然藏着不少高手。”
我不解的说道。
而滕哲解释说道：“正因为要彻底铲除这个毒瘤，才要引他回去。如果在西南动手，司徒朗必然有所防备，毕竟唐无影就是在离开总坛的路上遭遇了你的奇袭。反倒是回到他自己的地盘，他大概率会放松警惕，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我点了点头：“也好，就按你们说的来。不过对付欺天之术，最好的办法还是在他发动之前，除掉他或者给他造成重创。”
“那不就是暗杀？可对付司徒朗这种境界的鬼王，暗杀难度极大，更何况是在他的老巢里动手。”
王禅接口道。
“我虽然擅长暗杀，但也没把握在他的地盘得手。”
我看着手里的资料说道，这司徒朗在分坛经营了上百年，早已经是铜墙铁壁。
滕哲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许：“所以我想跟你商量，是否考虑潜伏进去？华北分局在圣光之门分坛有卧底，而且是高级干部‘引路者’，地位很高，能够接触到核心事务。”
“潜伏？我可以找千门的青梅鬼仙帮忙伪装，之前也做过不少次潜伏的活儿，不过……”
我有些担心的说道。
青云道长也接过我的话说道：“不过，司徒朗是活了千年的鬼修鬼王，神魂之力极强，你的伪装未必能瞒过他。”
我点点头，“而且想要潜伏，还得有合理的身份接近司徒朗，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我皱着眉头，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眼睛一亮，站起身说道：“给我三五天时间，我有办法做到完美伪装，别说是司徒朗，就算是人间道阳宫之主，也未必能识破。”
“哦？长生老弟，你有什么办法？”
滕哲好奇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期待。
我笑了笑，没有细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帮我物色一个能经常接触到司徒朗的身份，五天后，我就会成为这个人！”
”滕哲立刻答应下来，“没问题！今天晚上我就赶往华北分局，和那边的人汇合，仔细研究圣光之门分坛的人员结构，一定给你找个最合适的身份。五天之后我们再联系，敲定具体的行动方案。”
“好。”
我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
我记得朱雀鬼仙的百鬼夜行图中，还未画完的恶鬼里，有一个能够完美变幻人形的存在，千面魍。
若是能吞噬它的鬼力，炼化出鬼丹，我就能短时间内获得它的变身能力，到时候潜伏进圣光之门分坛，自然是万无一失。
一路辗转，回到灵冢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灵冢依旧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鬼气和草木的清香。
我直接便朝着朱雀鬼仙的宅邸走去，穿过曲折的回廊，远远就看到朱雀鬼仙正坐在庭院里的石桌旁，研磨着墨水。
“朱雀鬼仙。”
我走上前，拱手行礼。
朱雀鬼仙抬了抬眼皮，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吧。看你神色匆匆，想必是有要事找我？”
我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我的想法。
朱雀鬼仙缓缓点头，语气凝重起来：“你的计划不错，千面魍的变身能力确实能帮你完美伪装。但你要知道，这千面魍可不好对付，它的实力未必比司徒朗弱多少。本长老百鬼夜行图中剩余的六位恶鬼，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狠角色，没有一个是善茬。”
我望着朱雀鬼仙，语气坚定：“朱雀鬼仙，我明白千面魍不好对付，但眼下要潜伏缉拿司徒朗，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别无选择。”
朱雀鬼仙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点了点头，“也好。反正你早晚要帮我补全这幅图，早一步晚一步都一样。至于千面魍的踪迹，你也不用费事去找了，我知道它藏在何处。”
我连忙追问：“朱雀鬼仙，您知道这千面魍在哪？”
“千面魍虽擅长隐匿，但习性难改。对于能千变万化的它来说，躲在哪里都能瞒过旁人耳目，可它偏偏喜欢待在有水的地方，还总爱凑着人间的热闹。”
我皱了皱眉，“朱雀鬼仙，这千面魍到底有多可怕？它的能力除了变幻外形，还有其他厉害之处吗？”
朱雀鬼仙转过身，示意我在石桌旁坐下，缓缓开口：“这千面魍，是我最想画进百鬼夜行图的恶鬼，却也是最难画的一个。”
“它并非人魂所化，而是由人间‘虚妄’之气凝结而成。人们的谎言、伪装，还有那些渴望变成他人的幻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聚成了它。”
“虚妄之气？”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般诞生于人心阴暗面的鬼怪。
“没错。正因如此，它没有固定形态，变化就是它的本性。它喜欢生活在水边，本体状态下，是一团半透明、像琉璃般闪烁不定的氤氲之气。”
“你凑近看，能看到那团气里有万千张面孔在流转，时而狰狞，时而温柔，时而欢喜，时而悲伤，全是它见过的人的模样。”
朱雀鬼仙继续说道。
我听得惊奇，光是想象那画面，就觉得不可思议。
朱雀鬼仙的声音沉了几分，“它最强大的能力，便是‘无相幻形’。它能完美复制任何见过的生灵或鬼魂，不仅能读取对方的表层记忆和情感，连外形、声音、气味、神态，甚至细微的肢体语言都分毫不差。”
“更可怕的是，它还能模拟对方的部分能力……变成武者，就能力大无穷。变成书生，就能才思敏捷。变成水鬼，就能在水里来去自如，操控水流。”
“竟有这般神奇的能力？这世上，还真有能做到以假乱真的鬼怪。”
我忍不住惊叹道。
“这正是千面魍最可怕的地方，他能变幻成自己见过的最强大的存在。当初我去找它，想把它画进百鬼夜行图，结果刚见到它的本体，就被它变幻的模样吓退了，连交手的勇气都没有。你猜猜，它见过的最强大的邪恶体是什么？”
朱雀鬼仙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
我皱着眉，脑海里飞速闪过了最近遇到的最可怕恶鬼，脱口说道：“是像朱粲那样的食人魔王吗？”
朱雀鬼仙却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比朱粲可怕得多，也强大得多。那千面魍曾经见过你的本命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