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蛋鬼！你给我老实一点！”
“渺渺！不准欺负姐妹！”
“还有昭昭！上课不准偷吃东西！”
虞晚棠站在窗口挨个点名，突然感觉自己就像那个偷窥的班主任，整天操不完的心！
莫忘初依旧眼皮都没抬，自顾自讲解着文章，装看不到。
以往只教导一个太子足矣，真没想到孩子一多起来，这么难以管教，他实在无可奈何。
莫念初也偷偷瞅了很久，实在想不到夜笙歌小小年纪还有两副面孔。
在她面前乖巧听话，一转头就这样调皮捣蛋，怪不得能把虞晚棠气的抓狂。
“囡囡，以后阿笙就交给你来教导，你可有信心？”
莫望舒也看的瞠目结舌，眼前这个带头扰乱课堂秩序的孩子王，真是那个乖巧可人的小表弟？
“祖姑母，囡囡…囡囡…”
莫念初温柔的摸摸莫望舒的头给予鼓励。
“不要有心理压力，教导不好也没关系，等你姑母回来把尚方尺交到你手中，再来训导也不迟。”
莫望舒强迫自己点头，她莫家历任皇后，就没一个软弱无能之辈，她不能拖了后腿。
“祖姑母放心，囡囡有信心！”
莫念初满意的点头，又把莫望舒小手一拉。
“阿笙跟你姑母小时候很像，性子跳脱不服管教，多严厉教导几次也就是了。”
说起这个，虞晚棠突然想到多年前，莫轻寒扎着两个小羊角辫，怒气冲冲指着莫家大门的样子。
“哈哈哈…我第一次去莫府拜访，你那侄女还像个小大人似的给你把关，说我会做文章方可进门，若不会做就哪里来的回哪儿去。”
“竟有此事？！”
莫念初惊异，幸好没把她和虞晚棠的事搅黄。
“这丫头，心眼子是有不少。”
夜笙歌本来没把虞晚棠当回事，可看到后面还跟着一个…两个人！
“治国之本在安民，凡治国之道，必先安民，民富则易治，民贫则难治…”
莫念初十分无语，真是装模作样有一套，刚才还在调皮捣蛋，一看她出现就又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夜笙歌生怕莫望舒看不到自己认真学习的模样，又大声朗读，“正心以正朝堂，正朝堂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
“……”
连莫忘初都意外的抬头看了两眼，真是变脸如他翻书。
虞晚棠一巴掌拍了上去，“装！装！一天到晚装个不停，你以为你是垃圾桶！”
夜笙歌这时才像刚看到莫望舒似的，惊喜的把书一放。
“囡囡表姐，你怎么来啦！你看我正在认真上课呢！”
“……”
莫望舒一时不知怎么接话，这个小表弟，还真难评。
虞晚棠直接把夜笙歌抱起来往莫望舒怀里一塞。
“囡囡，赶紧把你小丈夫带走！以后我也好清净清净！”
夜昭昭偷偷一擦嘴角的零食碎屑，眼带羡慕的说道，“外祖母，昭昭也想要个童养媳。”
这都谁教的乱七八糟的词！
虞晚棠快速瞄了一眼莫忘初，赶紧把夜昭昭嘴巴一捂。
“什么童养媳，你别乱说！”
夜笙歌把头往莫望舒怀里一藏，小声催促，“囡囡表姐，我们快走吧，阿笙这篇策论还没背熟，很多地方不理解。”
莫望舒又是不知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怀里抱着的这个小人，以后必定成为她的夫君。
童养媳…
倒也没说错，只是亲耳听到还是免不了的难受。
无论是她祖姑母，姑母，还是她，从莫家嫡女出生的那一刻起，除了进宫，人生再没了别的选择。
莫忘初忍了许久才没发火，可还是重重把书籍一放。
“微臣能力有限，太子太傅一职恐难以胜任，还望太后另请高明。”
莫念初不用想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除了正在莫望舒怀里卖乖讨巧的人，还能有谁敢这么大胆，贬低未来皇后！
“呦呦不在，长兄如父，抛去君臣，你亦有教导后辈之责，以后哀家允你便宜之权。”
夜笙歌是未来储君，莫忘初顾及君臣之礼，才给足面子，可也容忍不了自家女儿当众难堪。
“囡囡，你可要随为父出宫？”
先不说莫望舒什么想法，虞晚棠已经紧张的不行。
听这意思，皇后还能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那她回头怎么和夜如昼交代，孩子交给她照看，结果把未来皇后搞没了？
如今的大乾早已今非昔比，莫念初也不是很想莫家女儿再背负上这个重担。
“囡囡，祖姑母尊重你的意愿，若是想出宫，祖姑母也不强求。”
莫望舒正在和夜笙歌大眼瞪小眼，才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两人之间自然不涉及男女之情。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后位，而是想成为像她祖姑母，姑母那样，心怀鸿鹄之志的人！
夜笙歌也知道一切皆因自己的口无遮拦，小心试探的问，“囡囡表姐，你做我皇后好不好？”
莫望舒张张嘴，面对自己父亲和祖姑母那种期望的眼神，实在难以开口答应。
夜笙歌心里暗悔，早知道不该拿老婆这事在同伴中炫耀。
皇后人选，就算不是莫望舒也会是别人，那还不如挑一个自己喜欢又特别熟悉的。
“囡囡表姐，你就当我的皇后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莫望舒把夜笙歌往上抱了抱，下定决心般的直视莫忘初。
“父亲，女儿还要教导阿笙，就不和您出宫了。”
虞晚棠长舒一口气，心里大石总算落地，赶紧把莫望舒往外一推，生怕她临时反悔。
“你俩赶紧走，别耽误别人上课。”
莫念初眼中失望一闪而过，就又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也好，自家人才更亲近，嗯，亲近。”
虞晚棠能听出这句话的言不由衷，赶紧歉意的冲莫问初点点头。
“我们这就走，不打扰莫大学士传道授业。”
夜昭昭不知自己闯了大祸，只是从凝重的气氛中感知到，好像自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外祖母再见，昭昭会认真听莫大学士的话，乖乖上课。”
夜明谨和夜明澈两姐妹赶紧把渺渺往座位上一按，随后老实坐好。
“外祖母再见，我们都会认真听讲，也辛苦莫大学士传道授业。”
虞晚棠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夜昭昭，同样是楚仲文的女儿，怎么楚江月和楚江晴的孩子相差这么大！
“莫大学士留步。”
话已至此，莫忘初也只能不情不愿的一拱手，“臣，恭送太后，虞太妃，太子殿下。”
“哀家刚才说了给你便宜行事之权，遇事可先斩后奏…”
莫念初顿了顿，决定把话说直白些，若不然她怕自己这个侄子顾及君君臣臣，瞻前顾后。
“就是谁不听话，该打打，该骂骂，有我在，就是阿昼来了都不敢说你一句不是。”
有这句话兜底，莫忘初不再犹豫，赶紧俯身一拜。
“多谢姑母体谅，侄儿一定不负姑母所托。”
夜昭昭第一反应是把零食藏好。
夜渺渺眼睛骨碌一转，也跟着端正好姿态。
夜明谨两姐妹已经把视线落在了书籍上，还有模有样的拿起笔备注刚才莫大学士讲解的内容。
至于其他人，只要夜笙歌不在，她们就不会被裹挟着造莫大学士的反。
“……”
莫念初头疼，感觉还不如之前那群小傻子好带，太聪明了就给你玩心眼。
“晚棠，我算理解你为何动不动就打孩子，像这种，不打还真管制不住。”
虞晚棠差点儿绷不住，她就是被这样天天折磨过来的，关键莫念初还给她下了死命令，不准打孩子。
“念念，你终于能体会我的难处了…”
夜笙歌仰起小脸，眼睛无辜的眨呀眨。
“囡囡表姐，我们关系这么亲近，你肯定不会打我的对吧？”
莫望舒偷偷瞄了一眼莫念初，之前还说等莫轻寒回来，把尚方尺交到她手中…
“嗯…这个…只要阿笙听话，表姐就不打你。”
“表姐，你真好！”
夜笙歌甜甜一笑，故作害羞的把头一低，只是瞬间又变了一张脸。
她在莫望舒面前已经尽量表现的乖巧喜人，怎么还是逃不过挨打的命运！
她真的不想像她父皇那样，整天被她母后拿着戒尺教训。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