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知道,姜敛身上有很大的问题。
他与对方其实认识的极早,几乎可以说自己刚踏入武道的那些时光里,都有她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陈宴印象最深的是古灵岛一役,最后,她突然走到了自己面前,好似一位杀手,可在即将出手的瞬间,又花容失色的对自己大喊“快跑”。
当时陈宴就觉得,姜敛的灵魂似乎有问题,现在,她是摄魂殿殿主的事更加佐证了这一点。
陈宴问了一下昊星河。
“姜敛的灵魂是不是有问题?”
昊星河:“魅魔族大祖姜舒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加入了神族,当时神族派给她的任务是打入人族。”
“魅魔族送给了人族皇帝一位与皇后很像的少女,但那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棋子是姜敛。”
“白愧转世重修的传说你应该听过,这个重修之法其实就是至高天摄魂殿中的术法。”
“名为他化魂,作用是附身,重生,最重要的是没有破绽。”
“把自己的灵魂切出一部分,打入目标的体内,就能与那个人建立密不可分的连接。”
“人族里那尊魅魔妃子,把姜舒的他化魂打入了刚出生的姜敛之中。”
“苍老的灵魂与年轻的灵魂融合之后,便能再次获得大量的寿命。”
“其实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夺舍,唯一的问题就是修为无法继承。”
“姜敛被夺舍以后,只是拥有了姜舒的灵魂与记忆。”
“但姜舒的力量还在她的本体中,只有等她找到姜敛,把力量都塞进姜敛体内之后,才算彻底完成重生。”
陈宴:“所以现在姜舒已经彻底完成了夺舍,姜敛已经死了对吗?”
昊星河:“偏偏姜敛是个意外。”
“她是双魂体。”
陈宴皱眉:“什么意思?”
昊星河:“姜敛天生有两团魂火,这两团魂火可以容纳两股意志。”
“但这两团魂火并非独立存在,而是一体的。”
“如果姜舒强杀姜敛,会对自己造成巨大的伤害,而双魂体是一种得天独厚的体质,修习摄魂灾厄功有奇效,姜舒不可能自断一臂。”
陈宴:“那姜敛还活着?”
昊星河:“姜舒虽然不会斩掉那部分灵魂,但却可以用灾厄之术,不断地攻击姜敛的意志,直到她丧失意志。”
他顿了顿后,说道:“姜敛大概率已经沦陷,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陈宴:“有没有办法可以确定这一点?”
昊星河:“两个方法,学习摄魂分支,同时达到道魂境界,用灵魂力压制她,查看情况。”
陈宴:“我短时间内应该没机会上道魂。”
昊星河:“那就只能选第二种方案了,直接用境界奴役她。”
“可是这也挺难的。”
“姜敛与飞霄应该是目前红土大陆并列的第四强。”
庙主,伊芙琳,白愧,往下就是这两人了。
再往下就是陆火,天水,应无心。
昊星河会强上一筹。
与昊星河聊完之后,陈宴才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难很多。
姜敛,飞霄,现在这两人目测背后无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大张旗鼓的出来抢肉吃,自然是因为有底气。
摄魂灾厄功神鬼莫测,十字战殿能力高强。
而且两人都拥有道魂,后面那几个人可都没有,包括昊星河。
仅有神魂的陈宴要想一击得手,奴役他们,必须得拥有第十境后期的力量。
这难如登天,但如果陈宴真拥有了第十境后期的强度,再奴役了飞霄与姜敛,那这场战争也差不多到尾声了。
陈宴继续思考,修改自己原定的计划。
这时。
昊星河说道:“你缺神性吗?”
陈宴:“对,我的九色玄天叶是够多的,但道光没达到七阶。”
昊星河:“应无心是古神,这里还有许多古神,神族。”
陈宴眉眼微挑:“成为灾厄之后,他们体内还存有神性?”
昊星河:“有的,灵魂跟灾厄之心是独立的两个部分。”
灾厄之心会融合其他体系的能量,除了灵魂与体魄。
那也就是说……
先到道魂。
道魂+第十境中期,陈宴就能依靠权限压姜敛一头了。
陈宴:“神族在哪里活动?”
昊星河:“神族应该不剩几位了,都被庙主吃了,我想办法联系他们,至于古神,应无心知道古神族都藏在哪。”
陈宴:“我捋一捋。”
“首先,白愧现在要来找我们麻烦。”
“我们要进攻洛北州,把伊芙琳调回洛北州,让白愧去接战。”
“同时,陆火正在找飞霄,你前去与飞霄联盟,先干掉陆火。”
“应无心正要来找我,询问你的去向。”
昊星河打断道:“直接干掉应无心,抽走他的神性与修为。”
陈宴皱眉:“不怕白愧联想到我吗?”
昊星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没有被庙主奴役。”
“大家都知道我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所以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而且干掉应无心的收益太大。”
“应无心第十境初期,能为我们提供的灾厄量巨大。”
“如果洛北州打的够快,零零散散的灾厄凑一凑,真有可能达到天奴第十境后期。”
“并且,您还可以从应无心口中得知其他古神族的位置,通过掠杀他们获得神性,以此破入道魂大关。”
陈宴眉眼紧锁:“然后呢?”
“白愧,伊芙琳,庙主,这三人依旧无损,他们若联手杀我怎么办?”
昊星河:“速度。”
“如果您以足够快的速度,在达到道魂天奴第十境后期之后,奴役了姜敛,就把境界分给她,让大家觉得,她才是站在我背后的那个人。”
陈宴闻言,眼睛一亮。
“白愧,伊芙琳,庙主,三人肯定会先来追杀我。”
“那飞霄,陆火,天水这三个身边就没人保护。”
“我把修为分给姜敛,她趁着那三人来正道大陆追杀我的时候,在魔道大陆把飞霄,陆火,天水给奴役。”
昊星河:“可是这三人加起来,也不够您从后期突破到天侍境。”
“可能打的过白愧,但还是打不过伊芙琳跟庙主。”
陈宴又沉默了下去。
如果是这样,还是破不了局。
那三人如果继续追杀姜敛,或者是寻找自己,自己仍毫无机会。
这时。
昊星河沉声道:“打仗打到最后,非常考验对人性的把握。”
“庙主想要自由,可现在他身上仍有秦生的印记,只要秦生回到这座大陆,他还是会变成傀儡!”
“这一点他很清楚,所以他的内心一定是无比焦虑的,您看看他到现在所做的一切事,其实都像是在无能狂怒,不断的杀敌,不断的吸收灾厄,不就是害怕秦生回来再次操纵他吗!?”
“这场战争要想赢,只能出奇招!”
“您就直白的告诉庙主,您就是陈宴,您能让他脱离秦生的魔爪,让他获得真正的自由,让他与您联手!”
陈宴听完之后,心跳陡然开始加快!
胜利的契机全都放在了庙主的态度上。
这就是赌啊!
庙主点头,万事大吉。
庙主摇头,一切结束。
昊星河:“大人,选择与运气一直都大于努力!”
陈宴:“我明白。”
他最后深吸一口气,道:“好,只要一切顺利走到那一步,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