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模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勉强挤出个笑：“好，那沈总、林总你们先聊，我去给各位添酒。”说完，转身快步走向另一边的女同事，背影都透着点仓促。
沈述白看着他走远，才收回目光，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口，看向林晓瑜时，语气又恢复了温和：“刚看你对他没多大兴趣，怎么不直接打发了？”
林晓瑜指尖转着酒杯，眼尾扫过台上的热闹，轻笑了声：“不过是个讨生活的，没必要扫了大家的兴。”她顿了顿，想起方才的话，眼底浮起丝疑惑：“沈总要谈什么？”
沈述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冰凉触感顺着指腹漫开，才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躁意。
其实他哪有什么事要谈？方才见那男模指尖都碰到衬衫纽扣，一副要解衣露腹肌的模样，脑子还没理清那股烦躁从哪来，阻止的话就先脱口而出了。
这会儿迎上林晓瑜澄澈的目光，那眼神干净得能映出人心思，他心里竟莫名泛起丝不自然——好在他常年经手复杂案子，早练就不动如山的沉稳，这点异样半点没露在脸上。
“不是跟你说过了？不用总喊沈总，叫沈大哥就好。”他端起酒杯再抿一口，酒液的微甜压下心底微妙，慢悠悠开口：“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跟你知会一声——我明天一早得回趟京，这边后续的项目对接，会交由张总监接手。你们团队要是有问题，直接跟他沟通就行。”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补了句，“不过要是遇上棘手的、张总监拿不准的问题，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联系，不用客气。我回京后案子再忙，也能抽时间看消息。”
林晓瑜听着他特意补上的话，心里泛起丝暖意，笑着点头：“好，那我就听沈大哥的。你明天赶路别太急，路上注意安全。”
沈述白点头，眼底悄然漫开点清淡的笑意，“放心，我心里有数。倒是你，既要顾着阿姨的病，又要处理公司的事，记得多休息，别累倒了。”
沈述白性子虽淡漠疏离，可但凡他愿意接纳的人，从不会让人受半分冷落。他顺势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向别处，谈吐间既有优雅气度，又藏着睿智心思，林晓瑜不知不觉就被带入节奏，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聊。
一旁的男模虽挪到沙发另一侧，心里却没歇了念头。可沈述白始终没挪开位置，他连半分靠近林晓瑜的机会都寻不到，只能攥着酒瓶，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
沈述白不动声色扫过男模，垂眸看了眼腕表，转头对林晓瑜道：“时间不早了，我明早还要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再玩会儿？”
林晓瑜也低头看表——已经凌晨 12点 30分了，随即摇头：“我也得走了，明早上班前，还得去医院看看我妈。”
沈述白原本还在琢磨怎么自然邀她同行，听见这话暗自松了口气，起身时顺手理了下袖口：“行，那一起走，让他们接着玩。”
话音刚落，苏蔓已从沙发那头快步过来——她方才虽被两个男模围着搭话，目光却总绕着林晓瑜转，早留意到这边动静。听说林晓瑜要走，她利落扔下帅哥：“林总，我送你回去吧，我没喝酒，正好能开车。”
林晓瑜笑着点头：“行，省得叫代驾了。”
周围的男同事本就因风头被女同事抢了去，提不起兴致，见林晓瑜几人要走，也纷纷起身：“那我们也撤了，明儿还得上班呢。”
刘姐刚咽下男模喂到嘴边的葡萄，手掌在两人结实的胸膛上轻轻拍了两下，笑咪咪道：“侍候得不错啊，下次来还点你们俩。行了，姐先走了，88！”
“等等，我们也走。”
女同事们脸上还带着玩闹的红晕——今晚该看的看了，该摸的摸了，个个心满意足。大家都有分寸，记着明天要上班，没谁真恋着夜场的热闹。
沈述白颔首对众人道：“那就一起走吧。”说着抬手招来侍应生，准备结账。却见林晓瑜从包里抽出黑卡递过去：“今晚是我请大家，该我结。”
沈述白让侍应生刷他的卡，林晓瑜却坚持买单，他拗不过，只好道：“行，那下次我请。”
侍应生刷完卡递回账单时，有个穿浅蓝裙子的女孩凑过来看了眼金额，忍不住咋舌：“艾玛，这碧云间的账单一出来，我才知道‘销金窟’不是吹的，林总这随手一刷，够我攒小半年的！”
另个女孩跟着拍了拍胸口，夸张地叹气：“啧啧，要不说我这‘妇道’全靠贫穷守着呢？这数儿换我，手都得抖三抖。”
“可不是嘛！幸亏我没钱，不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姐听得哈哈大笑，“大家都好好干！只要把这次项目拿下来，奖金足够咱们再来这儿嗨两次！”
郭子怡盯着账单，心疼得直摆手，“不不不，等我六七十岁再来点，现在点，我感觉他们占我便宜，得让他们知道钱能挣屎难吃！”
“说得好！必须等我老掉牙了再来，到时候也过把‘老金主’的瘾，省得现在花这钱，总觉得亏得慌！”
林晓瑜听着这群活宝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得亏那些男模都走了，要不然让他们听见，怕是得暗中给她们套麻袋。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门口走，刚到大门口，林晓瑜竟看见方才那个男模还等在一旁。
对方看到她，双眼一亮，立即就想迎上来，却见沈述白转头扫过来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却带着无声的警告，男模的脚步骤然顿在原地。
直到林晓瑜坐进苏蔓的车，还能看见男模僵在原地的身影；而沈述白则站在车旁，等她系好安全带，才抬手示意苏蔓开车。
车子缓缓汇入夜色，林晓瑜透过车窗往后看，沈述白站在路灯下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直到拐过街角才彻底消失。
苏蔓瞥了眼后视镜，笑着说：“沈总对您可真上心，方才那男模想凑过来，他就扫过去一眼，人家立马不敢动了。”
林晓瑜嘴角轻轻弯了弯，却没接话。今晚来会所，不过是陪团队放松解压，场子里这些萍水相逢的人，她从没想过要深交。
方才那男模频频递来的试探眼神、刻意搭话的举动，她不是没察觉，只是懒得回应——就算沈述白没有拦着，她也不会给对方半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