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虚维界融合后,沈维衍并未在深渊多留——眼下熵增虽因融合中止暂稳,可混乱的能量余波仍需十位定宙境前辈镇压,他留在此处难添助力,心中更记挂着三位重要之人。
身影破开空间裂隙,沈维衍径直返回光序殿。小院中,洛丽、周乔与铁牙一直在等他的回来。
他们虽未亲临深渊,却也通过天地间紊乱的序能感知到变故,加上后续子序告知原因自然也知道哦这和沈维衍有关。
正忧心忡忡时,便见熟悉的身影踏入院门。
洛丽率先起身,眼眶微红着扑进沈维衍怀中,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委屈:“你总算回来了!”周乔紧随其后,轻轻环住二人的手臂,脸颊贴在沈维衍的衣袖上,久久未语,唯有指尖微微颤抖。
铁牙则从趴在的地上起来,望着沈维衍,激动道:“老大!你可算回来了!自你去感悟创序之力,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再不见人,我们都要去深渊寻你了!”他抬眼看向依偎在沈维衍身侧的洛丽与周乔,嘿嘿一笑,“你是没瞧见,这阵子二位主母日日守在光序殿外望星空,都快把殿门的石阶给踏平了!”
沈维衍抬手轻拍洛丽的后背,又温柔地拂过周乔的发顶,目光落在铁牙身上时多了几分暖意,轻声道:“让你们久等了。”
沈维衍没有多言融合遇阻的烦忧,洛丽与周乔也默契地未曾追问——她们瞧得出他眉宇间残留的疲惫,知晓此刻再多言语,都不及陪伴来得安稳。
他就这般静静坐在二人身侧,偶尔听洛丽说起光序殿这些年的变化,偶尔回应周乔几句关于她师尊的问询,也看向院外飘落的星尘,周身的紧绷在暖意中渐渐消融。这份不言不语的陪伴,已然是最妥帖的慰藉。
而这份坦然的相守,也悄然默认了与周乔的情意——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却以陪伴为诺,给了始终等候的周乔一个安稳的交代。一旁的铁牙见状,识趣地悄悄退至院外,将这温馨的时光留给三人。
沈维衍暂且抛却了虚维界融合的困局、宇宙熵增的变数,只静静陪在洛丽与周乔身侧。三人或在光序殿看星尘落满窗棂,或于殿外的星河台阶上闲谈,日子过得平淡却暖意融融。
可这般安稳里,他心头总萦绕着一丝莫名的不安——像是有什么被忽略的细节藏在迷雾后,又似那暂时平息的熵增狂潮,正在看不见的角落悄然积蓄力量。他说不清这预感的来源,只在与二女相视而笑时,偶尔会下意识望向宇宙深渊的方向,眉心微蹙。
宇宙从来是深邃的的神秘存在。你以为能勘透它的运转脉络,实则不过触及其皮毛——它自有亘古不变的规律,更有远超个体认知的意志。
在你我诞生之前,它早已在星尘聚散中推演了亿万载。
你以为它是包容万物的温和载体,却忘了它既能孕育生机,也能在瞬间让星系崩塌、秩序归零。那些看似平静的星河深处,或许正涌动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只是从不轻易显露罢了。
沈维衍以为,勘透了宇宙“平衡破立”的终局,读懂了虚维界恒定序能的运转脉络,便能稳掌全局,让两界融合归于安稳——这份笃定,成了他步步推进计划的底气。
却不知宇宙从不在乎生灵的“看透”:它的意志早已囊括万古星河的所有信息,从星尘聚散到熵增流转,皆在其无声的推演之中。沈维衍眼中的“恒定序能”,或许只是宇宙意志漏出的一缕微光;他倾力维持的“平衡”,也可能是宇宙为下一次“破立”埋下的伏笔。
那些让他暂停融合的熵增阈值,不过是宇宙意志给生灵的一次警示——既非终点,也非阻碍,只是它亿万载运转中,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能量校准。
沈维衍以平衡之网搅动熵增、以虚维界冲击现有秩序,终究是打破了宇宙意志预设的运转轨迹。
而这意志,本就不受任何生灵规则的束缚——它不循定宙境的序能逻辑,不困于虚维界的恒定脉络,哪怕沈维衍布下天罗地网,哪怕十位定宙境联手镇守,它依旧能在宇宙的缝隙里,掀起无法预判的波澜。
或许下一刻,便是熵增阈值突破巨网的极限,或是虚维界与现实宇宙的交织处,诞生出连沈维衍都未曾见过的异质能量,将所有布局重新洗牌。
而另一边,长时间的陪伴虽暖,沈维衍心中的不安却如藤蔓疯长——那股怪异的预感无迹可寻,却总在夜深时叩击心神,让他坐立难安。几番思忖后,他终究还是决定返回宇宙深渊,继续推进虚维界与宇宙的扩容融合。
只是这份不好的预感萦绕不去,他唤来洛丽与周乔,掌心光华流转间,已将两件重宝托在手中。他先将那朵蜕变为初生火的绯焰心诗递予洛丽,火焰跳动间带着温和却坚韧的序能:“此火可护你不受熵蚀侵扰。”
随即又取出绽放着墨色光晕的灭世黑莲,轻轻放在周乔掌心:“这莲台也算陪伴我许久,我没啥给你暂时给你保存”
他望着二人担忧的眼眸,声音沉不过多解释:“我要去做一件必须完成的事,这些身外之物带在身边反是累赘,留给你们,既是护佑,也是念想——等我回来。”
洛丽与周乔望着沈维衍眼中的决然,没有多问一句前路艰险,也没有说半句挽留的软语。
初生火的暖光映着洛丽泛红的眼眶,却只轻声道:“此火我会守好,等你回来”周乔则将灭世黑莲贴在胸口,语气坚定:“洛丽和铁牙我会守着,我们等你。”
没有泪洒衣襟的缠绵,只有默然的相守与信任,化作沈维衍奔赴深渊的底气。他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转身踏入空间裂隙,身影瞬间消失在光序殿的星河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