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破,完颜宗翰自刎的消息,传遍天下,天下为之震动!
金国朝野一片哗然,惊恐与愤怒交织!
西京路丢失,西路精锐几乎全军覆没,连元帅都战死沙场……
这是自金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金主完颜晟又惊又怒,朝中主战,主和两派争吵不休!
一方面,他们必须应对来自镇朔军的巨大威胁,
另一方面,南朝看似“配合”实则观望的态度,也让他们倍感压力……
短期内,金国中京路乃至上京路,都必将对宋南下的攻势,被迫转为守势,全力防备贺烽与耶律大石的兵锋,
在漠南草原上,那些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部落,在收到秃麻儿等人头和苏锐雷霆平叛的消息后,夜彻底偃旗息鼓,
苏锐按照贺烽“菩萨心肠,雷霆手段”的理念,对参与叛乱不深的部落进行打散重整,分发部分缴获以示安抚,同时将缴获的大量牛羊财物犒赏有功狼骑及忠诚部落,进一步巩固了镇朔军在漠南的统治!
经此一役,朔方狼骑的根基非但没有动摇,反而更加凝聚!
而最为暗流汹涌的,莫过于南朝的建炎朝廷……
另一边,在应天府行宫内,
赵构拿着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那薄薄的军报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同……真的破了?完颜宗翰……死了?”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完颜宗翰,大金南下西路军的统帅,大金先丞相完颜撒改的长子!在金国朝廷里,左支派的领军人物……
当初就是他,主张金主趁辽国内乱西征!
经获金主完颜阿骨打支持,次年率军攻辽,力挫辽军主力,克辽中京……
也是他,率精兵六千昼夜奔袭,大败辽军于青岭、瓢岭,俘获辽祚帝,致使辽国灭亡!
就这样一个奇男子,竟然在与镇朔军对垒之中,全军丧失,力战身死!……
皇帝赵构此刻只觉寒芒在背……
这镇朔军的贺烽,已经强横到了如此的地步……
先不说这完颜宗翰往昔战绩的辉煌,光是他一路南下克太原,围东京,直接与东路军的完颜宗望合力掳走东京汴梁城皇室几百人而归……
就这份经历,宋朝廷之中,几乎人人皆断定,宋人无力与之抗衡!
而就是如此强悍的完颜宗翰,竟然在镇朔军的面前败的如此彻底!
……
殿下群臣鸦雀无声,戚琼,汪伯彦等人面如死灰,
他们之前与金人暗通款曲,陈兵边界,试图掣肘贺烽,没想到贺烽竟如此迅速地攻下了大同,竟然还斩杀了完颜宗翰!
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他们脸上!
这贺烽不仅顶住了他们的压力,更是以一场辉煌的胜利,宣告了其无可争议的北方霸主地位!
如今,镇朔军携大胜之威,兵精粮足!
而南朝之前的小动作,恐怕早已被贺烽洞察……
“陛下!”
宗泽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此刻却精神振奋,他强撑着出列,声音洪亮!
“贺烽攻克大同,阵斩完颜宗翰,此乃我汉家儿郎之大捷!足以洗刷靖康之耻!老臣恳请陛下,即刻下诏褒奖,承认其功绩,并趁此良机,商议北伐大计,光复中原!”
“宗汝霖!你休要胡言乱语!”
戚琼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
“贺烽此贼,跋扈嚣张,目无君上,其势越大,对朝廷威胁越甚!褒奖?岂不是养虎为患!当务之急,是严防其南下!”
“你难道真看不懂?!如今我朝最大的威胁,已不是金人!”
“防?拿什么防?”
宗泽怒极反笑:
“靠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吗?若非尔等掣肘,或许贺烽能更早攻克大同,救我更多河北百姓于水火!”
“如今大局已定,不正该顺势而为,联合一切可抗金之力量吗?”
“防……我军当初连完颜宗翰都不能力战,而如今的镇朔军,竟然将金人西路军尽数歼灭!”
“若那贺烽真有不臣之心,挥师南下!你觉得,就凭朝廷现在手中的人马!能防得住?”
宗泽一句质问,等于扒了戚琼的底裤!
不仅是戚琼的,皇帝的,朝廷的,甚至满朝文武脸上顶着的那一层遮羞布,都被他扯的干干净净!
……
朝堂之上,顿时又吵作一团,
赵构看着下面争执不休的臣子,听着“贺烽”,“南下”,“威胁”等字眼,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更深的恐惧……
贺烽的胜利,没有带给他丝毫喜悦,只有如山压顶般的压力,
……
另一边大同城内,
帅府之中,贺烽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他深知,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
攻克大同只是第一步,如何消化西京路这片广袤的土地,如何安抚新附的百姓和降卒,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各方反应,才是真正的考验!
连日来,他连续颁布多项命令:
任命李御兼任西京路安抚使,总揽政务,迅速恢复民生,清查户口,整顿吏治,启用愿意合作的辽国旧吏和当地士人……
以李锐武暂领西京路都部署,负责整编降军,修缮城防,巩固各处关隘
重赏三军!根据董怀安统计的战功,从攻克大同的先登勇士,到野狐岭,白水滩历次战役的有功将士,皆按功行赏!
金银,绢帛,田宅,官职,毫不吝啬!
阵亡及伤残将士,抚恤加倍,其家眷由官府供养……
尤其对苏锐及其朔方狼骑,张德柱的陷阵营,董怀安的铁羽营等功勋军阵,更是给予了极厚的封赏,全军士气高昂到了极点!
大同城内,贺烽在帅府正堂,大宴有功将校!
殿内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将领们卸下了连日的征战疲惫,开怀畅饮,享受着胜利的荣耀……
贺烽端坐主位,看着麾下这些历经血火锤炼的将领,心中亦是感慨,
从最初的吞云寨,一路走到后来的太原孤城,再到京兆府,到如今雄踞大同,拥兵数十万!虎视天下!
这一切,离不开这些人的舍生忘死……
他举起酒杯,朗声道:
“诸位!今日之大胜,非我贺烽一人之功,乃我将士用命,上下同心之结果!这第一杯酒,敬于岳!敬刘青!敬这许许多多,为保境安民而抛洒热血的将士英魂!”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将领肃然起身,将杯中酒缓缓洒在地上……
“第二杯酒,”贺烽再次举杯
“敬在座的每一位!没有你们,便没有今日之镇朔军!干!”
“敬王爷!干!”众将轰然应诺,声震屋瓦,
“第三杯酒……”
贺烽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凝:
“敬这万里河山,敬天下百姓!望我等能涤荡胡尘,还天下一个太平!望我等能不忘初心,不负这身戎装!”
“涤荡胡尘!还天下太平!”
“不忘初心!不负戎装!”
激昂的誓言在殿内回荡,预示着一段新的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