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给我挡住!”
世家之中,自然不都是酒囊饭袋。
有些头角峥嵘的少年,声嘶力竭地怒吼,同时不断挥刀劈翻后退的士兵。
然而兵败如山倒、
火龙吼不仅摧毁了城墙,更摧毁了部队意志。
面对如狼似虎的唐军精锐,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抵抗。
北向辉此时也被李承乾派了出去,
“儿郎们跟着我!”他咆哮着:“先抄了他们的藏书楼。”
战斗迅速从城墙向街巷蔓延,世家军队则节节败退。
但城中百姓却十分邪门的纷纷从家中冲出,妄图抵挡唐军。
这一幕让李承乾睚眦欲裂,他就怕这个,但也明白,这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这世家老巢的百姓,都世代佃户,思维已经僵化。
苏定方何其勇武,百八人马如同黑色恶龙,在城市街道中来回冲杀。
所过之处,可以说是尸横遍野。
这场近乎一边倒的杀戮,一直持续了大半天,城中杀的已经如同人间炼狱。
与此同时,世家家主有没被炸死的,已经在家中私兵的掩护下向城外大营逃命。
毕竟他们城外还有几万兵马,只要逃到那儿,然后再去虎牢关和齐王兵马会合,还是有希望的。
但他们不知道,前方大唐军神已经到了,想在如今怒火滔天的李靖手中逃走,几乎就是不可能。
济宁大营,西北方向,李靖正率领部队策马狂奔。
他现在心中要杀人之心,比当初灭东突厥时还要强烈。
毕竟东突厥没想着杀他全家。
为了家人,这位大唐军神,要使出十二万分力气。
崔震在数百名忠心家兵的簇拥下,策马狂奔。
这位世家家主,此刻发髻散乱,锦袍上沾满了烟尘与不知是谁的血迹。
他不住回头张望,济宁城方向冲天的烟柱与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如同催命的符咒。
“快!再快些!”他嘶哑地吼着,“到了大营就安全了!与齐王会合,我们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希望,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支撑着这支残存的队伍亡命奔逃。
然而,就在他们绕过一片山坳,视野前方已能隐约望见自家大营的旌旗时,那点光亮,熄灭了。
因为山坳出口处,一支玄甲骑兵如同铁铸的雕塑,沉默地横亘在道路中央。
人数不多,仅三百余骑。
为首的老将,须发如雪,身披玄甲,胯下战马打着响鼻,刨动着前蹄。
他手中那杆马槊斜指地面,冰冷的锋刃在夕阳下流淌着暗红色的光。
没有任何嘶吼,没有任何叫阵,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散发出尸山血海般的杀伐之气。
还没完全靠近,崔震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身边的私兵们也齐齐止步,人慌马嘶,阵型瞬间散乱,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李靖虽此时心中杀意滔天,但军神就是军神,声音沉静。
“儿郎们,杀!把他们往南赶,同时派人通知其大营,诱其来援!”
命令既下,三百玄甲骑兵并未如寻常军队般一拥而上。
他们如同拥有共同意志的狼群,在疾驰中自然分成三股。
左右两股各五十骑,如一对黑色的犄角,自侧翼缓缓压迫,并不急于接战,而是用马蹄声和森冷的枪锋驱赶着慌乱的敌人。
中军两百精锐,则在李靖亲自率领下,如同一柄蓄势待发的铁锤,牢牢钉在正面,步步紧逼。
崔震虽算明白人,但并不知兵,而且就算知,你知得过李靖吗?
“撤!快撤!”大声嘶吼,都有些破音,说着快速调转马头向后狂奔。
与此同时,济宁城外的世家大营。
留守的将领崔谅是崔震最小族弟,其自幼习武,可谓文武双全。
此时他正焦躁不安地望着济宁城方向的黑烟,忽见一骑溃兵浑身是血,踉跄扑入营门。
崔谅身高七尺,长得相貌堂堂,自带一股威严。
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他哥身边的护卫,不由声音急切。
“快说,怎么了?”
士兵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将军!不好了!城被大唐皇帝攻破,如今家主...家主又唐军埋伏,正在苦战!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求将军速发援兵啊!”
崔谅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凉。
但并未立刻下令发兵,而是露出沉思之状
这大唐皇帝不知是李世民还是李承乾,都不是他们能打得过的。
更重要的是,其怎么过来的。
其中有二个可能,就是齐王他们已经被背叛,放过来了。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定,皇室之争何其残酷,根本不存在投降。
那就是幽州方向大军溃败,不过他们并没有收到败报啊。
半天也没想明白,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露出决绝之色。
“好吧!”说着向营帐外走去:“传我帅令,全军集结!济宁城方向进军!”
与此同时,济宁城里的大规模屠杀已经结束,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不能用浓郁来形容了。
同时街巷中,仍然有偶尔传来的喊杀声,毕竟这一城都是敌人,百八人一时半会根本杀不完。
而且杀人时兵器难免有损耗,因此速度会越来越慢。
“陛下。”苏定方从一处巷子中飞马而来:“我们已经占据兵器库、粮库,您要不要来看看。”
李承乾听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明白自己是要发财了。
世家因为和大唐长期对抗,肯定把无数粮草、军械迁移到济宁这个后方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