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早已准备好合卺酒,宫婢们早就知道皇后娘娘身怀六甲,自然用度数极低的酒酿代替。
裴司堰起身,准备取酒,紧张得竟同手同脚,窦文漪抿着唇,到底放松下来。
裴司堰眼尾勾着一抹艳丽的红色,似意识到自己好像出了丑,和她相视一笑。
两人手臂交叉,仰头将酒一口饮尽。
裴司堰轻轻挥手,宫人们恭敬地退了出去。
寝殿内一片静谧,呼吸可闻。
窦文漪闻到一缕酒气,裴司堰抬手已取下她头上沉重的凤冠,“漪儿,很重吧?肚子饿了吗?”
窦文漪长长的睫毛颤动,头上的凤冠取下,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圣上喝酒了?出门前,我吃了几口。”
裴司堰眉目含笑,看眼前温软而妖艳的玉人,喉结上下滑动,嗓音低哑,包含着情欲,“漪儿,叫我什么?”
迎上他戏谑的眸光,窦文漪只觉得浑身都被烫了一下,垂下眼眸,小声叫了一声,“夫君。”
裴司堰胸口激荡着一股暖意,忽地半蹲下身,虔诚地仰望着她,“漪儿,其实我是想去窦家迎亲的,可朝中那些老顽固,死活不肯,说什么有违礼法。”
普通男人能给她的一切,他都想给她。
窦文漪微微怔了一下,“三郎,你是大周的皇帝,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只要私底下是我的夫君,我就心满意足了。”
裴司堰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玉腕,“漪儿,日后,若是我有哪些做得不好,你尽管告诉我,修理我,打骂都行,揪耳朵也行。但是,唯独不能不理我,明白吗?”
他对自己的自持力有信心,可还是担心,自己的性子太烈,无形中伤害到她。
“你高兴吗?”
“嗯。”窦文漪的心思早就被他勾了起来。
他还装得一副清心寡欲,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则一只手已灵巧摸到了她就腰间,俨然一副‘勾栏’的做派。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嗔道,“三郎,惯会哄人!你那手在做什么……就这么急不可耐吗?你就这点本事?”
裴司堰蓦地笑出声来,眉眼风流,“好啊,还敢调侃为夫,我的本事多着呢!包管让你满意……”
他的尾音故意拖长,嗓音顿时暧昧起来。
窦文漪到底绷不住,“你……不准胡来!”
“不会胡来。”
他蓦地起身,噙住了她的唇瓣,不停地亲吮、研磨、一点点加重,加深,他控制着力度将人抱起来往床榻上走去。
窦文漪轻轻推搡着他,“不行,我还得先洗漱,卸妆!”
“我帮你?”
“才不要你捣乱呢!”
“翠枝——”
翠枝领着宫婢鱼贯而入,麻利帮着她卸妆,净室里早已准备好大桶的热水,水雾袅袅,热气腾腾。
窦文漪将身子没入热水中,紧绷了一天的身子终于舒展开来。
恍惚中,那道挺拔高大的身影绕过屏风,宫婢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裴司堰蹲下身子,拿起一旁的布帛帮她搓背,水波下,她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白嫩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
窦文漪感到到一丝异样,惊得一个激灵,“三郎,别闹!”
裴司堰眉宇间溢出笑意,嗓音低哑,“你不是嫌弃为夫花样太少吗?”
他忽地脱下衣袍,赤着脚踏进了浴桶。
净房里,时不时传来,一声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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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寝殿内光影朦胧,火红的幔帐内,暗香浮动。
窦文漪已被他抱到了床榻上,青丝四散,艳丽的红与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亦是惊心动魄的美。
裴司堰搂着她,吻着她的额头,“如何?”
窦文漪浑身酸软,迷迷糊糊。早已不知身在何处,哪里还听得清他的问题……
翌日,晨辉轻柔地洒在窗棂上,处处都透着宁静的美。
帐内残留着暧昧的余香,窦文漪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入目便是喜庆的红。
她正枕着裴司堰的肩膀,思绪渐渐回笼……忆起昨夜的荒唐,脸颊不禁又染上了红霞。
她刚想抽身,裴司堰就醒了。
他扯出一抹餍足的笑意,“醒了?昨夜可累着了?”
因她有孕在身,自己极为克制,未敢真正缠绵,但旁的亲近亦是折腾了许久……
窦文漪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微微羞赧,支吾着回应,“还好。”
裴司堰爱极了她这般模样,闻着她身上淡甜的味道,根本不愿起身。
这一刻,他真切地体会到,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缘由。
“今日需祭祖,还需去参拜太上皇。若身子不适,便再歇息片刻,晚些去也无妨。”
“不可。”
窦文漪立马起身坐了起来,“大礼不可废。”
她身为皇后,岂能在新婚次日便落下口实?
裴司堰知她心意,不再劝阻,扬声唤入宫人。
翠枝领着宫女们悄无声息地进来,垂首伺候帝后宽衣洗漱。
换好衣服,窦文漪坐下,铜镜里面出现一张清丽娇艳的脸,哪怕不施半点脂粉,也姿容绝色。
裴司堰执起眉笔,欲亲自为她画眉。
窦文漪哑然失笑,“三郎,这……”
“民间夫妇,新婚次日,夫君为妻子描眉,亦是佳话。”
裴司堰神情专注,手下动作却略显生疏,画出的眉形虽不及宫中梳妆嬷嬷精致,却别有一番天然风致。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我的漪儿,怎样都好看。”
窦文漪十分无语,招手命人擦了重画。
裴司堰神色讪讪,到底没敢再添乱。
两人穿戴整齐,用过早膳过后,携手去太庙祭祖,之后又参拜了太上皇。
至此,开启了大周一代贤后的传奇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