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小甲鱼。你是个优秀的训练家。为了这一刻你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现在去赢下胜利吧。”
这是乌淼淼在道馆战前对贾或说的最后一句话。金妮刚刚赢下了她的道馆战，向所有人展示了这段时间里在古德薇指导下特训的成果。现在轮到贾或来证明自己了。
来自老师的信任比任何战术推演或特训都更能提振他的信心。只要想到有人如此认可自己作为训练家的才能，他心中就涌动着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与宝可梦对战相关的事情上产生这种情绪。
然而此刻站在候场区的他，既兴奋又忐忑。
贾或在训练家等候室遇见了金妮。短发少女冲他咧嘴一笑，伸出拳头。
“碰拳？”贾或嘀咕，“真老套。”
但他还是忍不住笑着碰了回去。当金妮突然把他拉进拥抱时，他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去大干一场，贾彧。赢下来，别的结果我可不接受。”她说。
“我尽力。”他轻声回应，“你刚刚表现可真不赖，你真该看看台上乌淼淼和古德薇的反应。”
“哦？她们说什么了？”
“古德薇为你骄傲，虽然她批评你的战术......用她的话说‘不够优雅’。不过看到你和火恐龙的进步时，她眼睛都在发光。”
“我就知道那会打动她。”金妮得意地扬起下巴，“那个小恶魔呢？”
“乌淼淼激动得快疯了。”贾或解释道，“她紧张得都不敢直视赛场。她让我转告你，如果梦蒂没有保留实力、多用些幻象战术的话，你很可能已经输了。还说你应该少冒点险。”
“啧，她就知道泼冷水。”少女翻了个白眼，“反正我赢了。我知道自己还有不足，但不会像你那样完全遵循她的建议。”
贾或耸耸肩：“你早就走出和古德薇不一样的风格了。”
“我倒是好奇你能做到什么程度。”金妮突然正色，“记住，贾彧，我们是朋友，也是劲敌。要互相鞭策着前进，直到能脱离老师的框架，独立翱翔。”
贾或感到一阵战栗掠过全身。
“现在去赢下属于你的胜利吧。”金妮挥挥手离开了。
“老师的......框架吗？”贾或喃喃自语着坐下，等待梦蒂的中场休息结束。
他早已在脑海中搭建好胜利的拼图。与乌淼淼那种事无巨细的作战风格不同——天知道她怎么能瞬间处理那么多信息，甚至还能实时分析对手的微表情。
内向的贾或自认做不到这种程度，但这不代表他就该永远弱小。
当道馆训练家示意他准备入场时，贾或活动着肩膀走上场地。他不需要像乌淼淼那样用显微镜审视每个细节，而是选择视角更大的全局视角。
只要满足特定条件，胜利的方程式就会成立。
对战场地对面的梦蒂深吸一口气宣布规则：4v4对战，允许两次替换。
两次轮换机会正合他意，意味着差不多娃娃能作为队伍中转出场两次。
贾或放出莲帽小童作为首发。草系宝可梦发出轻柔的低鸣。即使进化后，它仍是只轻声细语、安静疏离的宝可梦，贾或有时还是难以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但自从在芳琪的道馆战后，他们已共同成长了太多。
梦蒂派出的飘飘球飘向空中。这只形状像气球一样的宝可梦，声音怪异、扭曲，像吸了大量氦气。
“求雨。”贾或开展就展示了他的最新训练成果。
莲帽小童双掌相击，稀薄的云层在场地上空汇聚，细雨开始飘落。虽然比不上长青道馆那些莲帽小童唤来的暴雨，但只要能够触发悠游自如特性，第一个条件就达成了。
“起风。”梦蒂从容道。
飘飘球的飘带剧烈摆动，小型龙卷在它下方成型。伴随着刺耳的尖啸，气流直扑莲帽小童而去。
“躲开，然后用水枪！”贾或大喊。
莲帽小童猛踏地面，以特训时从未展现过的速度蹿出，手脚并用向左急转避开大部分风力，同时仰头发射水柱。
“蓄力。”梦蒂依然从容。
飘飘球猛然吸气膨胀身躯，硬接下半段水枪攻击。通过乌淼淼的情报，贾或早就研究过这只飘飘球的所有招式和战术。贾或还知道这只飘飘球面对强敌时，会采取同归于尽的打法。
“继续攻击！”贾或再次下令。
无须训练家指挥，飘飘球已在口中凝聚暗影球。水柱与幽灵能量在半空相撞，炸开一片紫雾。贾或在等待第二个条件触发，届时他将——
贾或倒吸凉气。飘飘球突然穿破烟雾俯冲而来，直直扑向莲帽小童。
“快躲开！”他结结巴巴地说。虽然早有预料，这自杀式袭击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为了弥补贫乏的攻击手段，这只飘飘球掌握着大爆炸。即便能抢先击倒它，引爆特性也会确保一换一重创自己的宝可梦。
“用水枪把它轰开！”
“变小。”梦蒂的指令姗姗来迟。
飘飘球骤然缩小的身躯堪堪避开本该命中它的水枪。
雨天下的莲帽小童速度占优，但飘飘球正在逼近。贾或不自觉地啃起拇指指甲。条件已经满足，可内心的疑虑开始蔓延......万一计划失败呢？
我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数十次，几乎淹没所有思绪。拖延战术确实有效——他正通过让莲帽小童不断奔跑，迫使飘飘球躲避水枪和寄生种子来消耗时间，但他需要的是胜利。他渴望胜利。
\"你犹豫太久了。\"
贾或仿佛听见乌淼淼就站在身后说话，他猛然止住颤抖的腿。他受够了自己优柔寡断！他明明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弱点，他始终难以克服。他厌倦了在每个决定前犹豫不决，反复揣测对错。
现在他只需要行动。
\"莲帽小童，停下！\"
草系宝可梦此刻已滑到场地另一端，闻令急刹，在湿漉漉的地面拖出长长水痕。
\"飘飘球，大爆炸。\"
乌淼淼曾无数次告诫：必须让对手为每个行动付出代价。虽然浪费了太多时间，但胜利的大门仍未关闭。他必须在机会消失前抓住它。
\"连续拍落！双手同时用！\"
贾或屏住呼吸。他甚至不确定这个指令能否实现。莲帽小童从未尝试过双手同时使出拍落，但这是唯一生机。
飘飘球身躯开始膨胀，而莲帽小童双爪已缠绕恶系能量。当水系宝可梦的拍击与即将爆炸的飘飘球相撞时，震耳欲聋的爆响让贾或紧闭双眼。
数秒后，贾或勉强半睁一只眼，但仍看不清烟爆炸后烟雾中的状态。
他眯着眼看向仍未散尽的烟雾。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大爆炸完全生效，莲帽小童将彻底失去战斗能力；要么双重拍落起了效果，只有引爆特性造成伤害。
当看清烟尘中的轮廓时，贾或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莲帽小童浑身是伤，烧伤与擦伤遍布全身。
但莲帽小童挺住了，仍然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