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的影子还在动。
张鸣的手已经按在纳须弥戒上，指尖触到一丝微弱的震颤。那不是风带来的波动，而是空间被某种力量悄悄撕开了一道口子。他抬头，云层裂开一条缝，一道金光从缝隙中垂落，像一根线，直直指向高台中央。
鸿蒙仙帝也察觉到了。他脚步未动，袍角却猛地扬起，周身紫气翻涌，隐隐形成一道屏障。
就在那一瞬，天空炸响。
不是雷声，是法则被强行撕裂的声音。一道粗壮的金色雷霆从云层深处劈下，速度快得连反应都来不及，直冲张鸣与鸿蒙仙帝所在的位置。
张鸣早有准备。他在金光出现的瞬间就催动了《混沌心诀》，体内金神之力如江河奔涌，右手猛然抬起，金神领域轰然展开。一层半透明的金色光幕横在高台前方，硬生生接住了那道雷霆。
轰！
冲击波炸开，台下的守卫被掀翻一片，地面龟裂，石板翻飞。但高台上的两人毫发无伤。
“雷暴领域。”张鸣低声说。
他知道这是什么。金神初期才能勉强掌控的法则压制技，能把敌人的灵力运转速度拖慢三成以上。若是普通修士，光是领域降临就能压得跪倒在地。可他现在也是金神初期，加上万界神藏系统自动调出轮回仙帝的记忆片段，对这类攻击的应对方式早已刻进本能。
他稳住脚跟，目光锁住空中那道若隐若现的虚影。
千里之外的雷暴山谷，祭坛之上，雷暴仙帝站在阵眼中央，双手结印，十指间缠绕着狂暴的电弧。他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跳动。
“张鸣！你还真敢挡！”他咬牙切齿，声音通过法则共鸣直接传入会场，“你以为拉几个废物就能动摇九帝？今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话音未落，第二波攻击已至。
这一次不再是单点突袭，而是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金色。无数雷霆从四面八方凝聚，化作一张巨网，朝着高台笼罩下来。每一道雷链都带着刺耳的嗡鸣，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张鸣刚要再次催动领域，旁边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忽然掠过。
李碧莲出现在高台边缘，双掌推出，一层淡蓝色的寒光如水波般扩散出去，瞬间覆盖了整个攻击范围。那些正在成型的雷链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速度骤减，紧接着表面开始结霜，咔嚓一声，断裂溃散。
“混沌冰诀。”她站在风里，银发飘动，眼神冷得像冬夜。
这一招不是单纯的冻结，而是用混沌规则干扰了雷暴能量的流动路径。系统提示立刻弹出：【雷暴攻击轨迹已被扰乱，能量衰减47%】
台下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天衍宗的长老已经站了出来。他抬手打出一道符箓，灵力直冲云霄，与其他十几位代表的灵力在空中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广场罩住。
鸿蒙遗族的族老紧随其后，手中拐杖一顿，地面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阵列，迅速蔓延至四周。其他中立势力也纷纷出手，灵力交织成网，封锁了所有可能的空间节点。
雷暴仙帝的脸色变了。
他原本只是想远程偷袭，一击得手便退。可现在不仅攻击被破，对方还反向锁死了他的操控路径。更糟的是，这群人联手形成的灵力网络已经开始逆向追踪他的位置。
“找死！”他怒吼一声，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面前的符箓上。
那是一张暗金色的符，上面画满了扭曲的雷纹。符纸瞬间燃烧，化作一团刺目的光球。下一秒，整座祭坛剧烈震动，空间被强行撕裂，一股强大的反冲力将他整个人抛了出去。
原地只留下一道焦黑的空间裂痕，还有几缕未散尽的雷光，在空中游走片刻后熄灭。
天衍城广场上，众人抬头望着那片空荡的天空。
风慢慢停了。
张鸣缓缓收手，金神领域消散。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指尖有些发麻，那是刚才硬接雷暴领域时留下的后劲。系统提示在他识海响起：【雷暴仙帝攻击失败，九帝联盟瓦解进度提升至80%】
鸿蒙仙帝走到他身边，看着那道逐渐闭合的空间裂痕，声音低沉：“他用了自爆符。”
“嗯。”张鸣点头，“牺牲一部分战力换逃命机会，典型的狗急跳墙。”
李碧莲走过来，站到他另一侧。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臂，算是确认他没事。
台下开始有人议论。
“刚才那是……雷暴仙帝？”
“他居然敢在抗魔大会上动手？”
“这已经不是勾结魔族的问题了，这是公然袭击仙界秩序！”
天衍宗长老当众宣布：“从现在起，雷暴一系所有附属势力列为敌对名单，资源封锁，人员通缉。任何提供其行踪者，赏上品仙晶十万枚。”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哗然。
但没人质疑。刚才那一击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不是误会，是赤裸裸的杀意。
张鸣扫视全场，发现原本坐在支持九帝区域的几个代表已经悄悄离席。剩下的也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知道，这一仗打完了。
真正的分裂，从这一刻开始。
他转身走向高台边缘，准备召集核心成员商议下一步行动。李碧莲跟在他身后，鸿蒙仙帝则留在原地，开始与其他势力代表交涉。
就在这时，张鸣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感觉到纳须弥戒又震了一下。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内部。
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探入戒指空间，指尖触到一块冰冷的金属片。那是之前鸿蒙仙帝给他的“鸿蒙规则核心碎片”。此刻它正在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系统提示突然跳出：【检测到远距离法则残留信号，频率与雷暴自爆符合高度吻合，来源方向：西北三百里】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个方位。
远处的山脊线上，有一道极细的金光闪过，转瞬即逝。
就像刚才云缝里的那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