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峡谷深处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张鸣睁开眼，天边刚泛出一点灰白。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骨头发出轻微的响动。李碧莲已经站在炼丹区前，手里提着玉质丹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稳。她看了张鸣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没说话，一起走向集结点。
鸿蒙仙帝和天衍宗主已经在等了。四人站定位置，周围阵法亮起微光，将这片区域彻底封闭。远处的圣殿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块沉睡的巨石。
“时间到了。”张鸣说。
他盘坐在地，左手按住地面，右手握住昊天神剑碎片。八道紫金光芒缓缓升空，围绕他旋转。他开始运转《混沌心诀》，体内规则之力顺着掌心流入大地，震荡空间频率。
李碧莲闭上眼，冰系规则从丹炉中溢出，贴着地面铺开。她的气息变得极冷，呼吸间有白雾凝结又消散。鸿蒙仙帝双手结印，本源之力升起，中和空气中潜藏的圣光反噬波动。天衍宗主指尖划过阵盘，迟滞阵的节点逐一锁定护罩的薄弱处。
四股力量慢慢靠拢，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硬碰撞。它们顺着混沌频率，一根接一根连上，像拼合断裂的锁链。
“成了。”天衍宗主低声说。
张鸣猛然睁眼，剑影直冲云霄。八块碎片瞬间聚合，化作一柄虚幻长剑，剑尖对准护罩东南角——那里是能量流转最慢的位置。
轰！
护罩表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痕，一道半丈宽的缺口被撕开。空气扭曲，能量乱流喷涌而出。
李碧莲早一步出手。玉质丹炉翻转，一团幽蓝寒气倾泻而下，瞬间覆盖整个缺口边缘。冰层迅速蔓延，将裂缝牢牢冻结。护罩的能量回流路径被切断，修复机制停滞。
“支援组，出发！”
百名真神级修士从后方冲出，分成六队扑向外围六座神界能量塔。他们手中握着李碧莲特制的混沌爆雷，雷体呈不规则晶体状，表面刻满微型符文。
第一座塔在三息内被引爆。塔心炸裂，能量柱崩塌。第二座、第三座接连被毁。守塔的神王级战士刚想反抗，就被十人围杀，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第四座塔前，两名神皇级战士联手催动防御阵，试图拖延时间。可还没等阵法成型，张鸣抬手一指，星辰规则化作长枪贯穿其中一人胸口，另一人被李碧莲的冰锥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五座塔被炸毁时，护罩整体光芒明显减弱。最后一座塔倒下后，护罩仅剩一层薄薄的光膜，摇摇欲坠。
“破！”
张鸣双手握剑，整个人跃起，带着三重规则之力撞入护罩残余部分。光膜碎裂，化作无数光点飘散。
联盟小队正式进入圣殿外围。
二十名神皇级神界战士从四面八方冲出，手持银白长刀，脚下踩着圣光阵纹。他们没有分散作战，而是迅速聚拢，形成一个环形阵型，彼此之间浮现出金色光链，连接成一体。
“圣光联结阵。”鸿蒙仙帝皱眉，“他们共享生命力和规则之力，杀一个没用。”
“那就一起断。”张鸣说。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阵型左侧，星辰规则凝聚成刃，直接斩向其中一名战士与他人连接的光链。光链崩断的瞬间，那名战士脸色骤变，动作迟缓了一瞬。
李碧莲立刻补上，冰锥从地面突刺而出，贯穿其膝盖。鸿蒙仙帝趁机释放本源剥离术，短暂切断其神格共鸣。天衍宗主同步激活迟滞阵，封锁退路。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支援组围上，十几道攻击同时落下，当场毙命。
阵型出现裂口。
张鸣没有停，连续闪身，在另外三处节点发起突袭。每一次都精准斩断连接线，每一次都配合三人压制单个目标。短短片刻，五名核心连接者全部被杀。
联结阵瓦解。
剩余战士失去共享能力，战力大减。支援组全面压上，以多打少，逐个围剿。有人想逃，被天衍宗主布下的空间禁制拦住。有人想自爆，被鸿蒙仙帝提前封印神元。
半柱香后，二十人尽数伏诛。
圣殿外围再无抵抗力量。
“走。”张鸣挥手。
队伍快速推进至主殿台阶前。主殿高达百丈，通体由黑石砌成，门前立着两尊石像，面目模糊，手中握着断裂的权杖。台阶共有九十九级，每一级都刻着古老符文。
刚踏上第一级，地面突然震动。
五道黑影从地底窜出，落地成阵。他们身穿灰袍，手持神律长枪，枪尖泛着净化之光。五人呈弧形展开，完全封锁前进路线。
紧接着，空中传来低沉的脚步声。
一名高大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台阶顶端。他披着深灰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额心悬浮一枚黑色晶核，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神皇后期。
他双掌缓缓抬起，一股混杂着毁灭与秩序的力量弥漫开来。空气变得粘稠，规则运转受阻。张鸣体内的混沌之力出现短暂凝滞，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神界混沌规则。”李碧莲低声说。
她的冰域结界刚展开一半，就被这股力量挤压得收缩回来。鸿蒙仙帝的脸色也变了，本源之力运行速度下降近三成。天衍宗主手中的阵盘闪烁不定，预设的节点正在失效。
张鸣深吸一口气，猛然展开神皇领域。混沌为核心，融合星辰、九幽、冰系三重规则，形成逆向吞噬场。他强行将那股压制力推开一段距离，保障己方战力正常发挥。
“还能动。”他说。
李碧莲立即补上，冰域结界重新铺开，覆盖整个台阶区域。寒气凝结在石阶上，让敌人移动变得困难。鸿蒙仙帝站定右侧高地，双手再次结印，准备随时释放中和术。天衍宗主调整阵盘角度，重新锁定战场节点。
六人对峙，谁都没有先动手。
风卷起地上的碎石，吹过断裂的石像。远处传来一声低沉钟鸣，像是某种信号。
张鸣盯着上方那人，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抬起一只手，神律长枪的持有者同时举枪，枪尖对准张鸣咽喉。
李碧莲的丹炉轻轻震颤，壶盖松动了一丝。
张鸣往前踏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