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照进议事殿，张鸣还坐在主位上。手边那块昊天神剑碎片安静地躺着，表面的微光已经褪去。他没动，目光落在面前新亮起的一枚玉简上。
这枚玉简不是同盟内部传讯，也不是战区汇报，而是来自情报部的加密急报。他输入神识，内容只有一句：“仙界全域出现‘玄穹神尊将出面调停’传闻，源头指向雷暴仙帝系修士。”
他把玉简放下，没有立刻回应。
殿外传来脚步声，李碧莲走了进来。她手里提着一个布包，是昨夜炼好的护神丹。看到他还没休息，她顿了一下，“你一晚上没睡？”
“刚收到消息。”他说，“有人在散播流言，说有隐世神尊要来主持公道。”
她走近几步，“哪个神尊？”
“玄穹神尊。”他抬头看她，“据说曾受九大仙帝先祖恩惠，现在要出来调停我和他们的争端。”
她皱眉，“这种话谁信？”
“很多人已经在信了。”他打开系统界面，调出过去三日的情报记录。屏幕上浮现出一条传播链——从仙界东部开始，十几个据点接连传出相同言论，用词高度一致，明显是有组织散布。
“他们不说查真相。”他说，“只说各退一步。听起来是讲理，其实是想让我松口。”
她盯着那条传播路径看了几秒，“你是说，他们怕证据坐实？”
“怕得很。”他合上界面，“所以搬出一个老资格的神尊，把事情变成‘强者调解’，而不是‘罪行揭露’。这样一来，我就成了破坏秩序的那个。”
她沉默片刻，“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稳住联盟。”他说，“我已经让人通知还在城里的几位核心代表，半个时辰后议事殿集合。”
她点头，“我陪你。”
他摇头，“你有别的事要做。”他取出另一块玉简递给她，“这是‘神尊丹’的材料清单，尽快准备。尤其是混沌神液和上古神尊草，这两样最难找。”
她接过玉简，手指在上面划过，“你要突破神尊境？”
“不一定现在。”他说，“但得准备好。如果那个玄穹神尊真有偏袒，我们不能只靠道理说话。”
她看着他，眼神里有些担忧，但没多问。“我去联系星灵族和冰域遗脉。他们手里可能有存货。”
“嗯。”他点头，“越快越好。”
她转身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要是中立势力也开始动摇呢？”
“那就让他们看证据。”他说，“我不指望所有人都站我这边，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听真话，这事就没完。”
她走了。门关上后，他独自坐着，等其他人到来。
半个时辰后，议事殿内陆续来了几批人。都是反仙帝联盟的核心成员，有鸿蒙遗族的长老，也有散修出身的战区指挥使。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消息传得太快了。”一位女修开口，“才一天，连偏远山头的小门派都在议论。”
“关键是说得有鼻子有眼。”另一个男人接话，“说什么‘玄穹神尊曾立誓守护仙界平衡’，还说‘张鸣行事过激，已背离正道’。”
张鸣听着，没打断。
等他们说完，他才起身，走到阵盘前。手指一划，投影出刚才那条传播链。“你们看清楚，这些言论是从同一个节点发出来的，时间间隔精确到半刻钟。这不是民间自发，是有人在操控舆论。”
底下的人凑近看。
“而且。”他继续说，“他们从来不提九大仙帝勾结魔族的事。只说‘争端’，说‘调停’。可这不是争端，是审判。他们想用一个‘德高望重’的神尊，把审判变成谈判。”
没人说话。
“我知道有些人怕了。”他说，“怕得罪整个仙帝体系，怕被清算。可以理解。但我只问一句——如果今天换成你们家人被献祭，你们还觉得‘各退一步’是对的吗？”
那位女修低头不语。
“我不强求谁跟我走到底。”他说，“但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过那些证据。你们知道真相是什么。只要你们不说假话，不帮着掩盖，就够了。”
过了几息，鸿蒙遗族的长老站了起来。“我不会退。我族三代死在九幽手里，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接着是散修指挥使，“我也不会。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被踩在脚下的。现在有人敢站出来，我们要是缩回去，以后更没活路。”
一个接一个，他们都表态了。
最后，张鸣看向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天衍宗使者。那人穿着灰袍，面容普通，但在场没人敢小看他。
“我们宗门的态度很简单。”灰袍人开口，“玄穹神尊修为达神尊中期，战力远超神王境，若真介入，局势会变复杂。我们建议你谨慎应对。”
这话听起来中立，但能主动来提醒，已经是态度。
“谢谢。”张鸣点头，“我会记住这份提醒。”
会议结束，人陆续离开。他送走最后一人，回到主位坐下。
殿内安静下来，他拿出个人面板，调出系统提示。
【检测到外部舆论干扰事件】
【隐世神尊调停消息确认，需警惕偏袒风险】
【联盟内部凝聚力待巩固】
【建议：强化证据链管理，提升核心成员忠诚度】
他看完，把信息同步进同盟共享频道。然后关闭界面，拿起那块昊天神剑碎片。
九块碎片静静环绕中央凹槽，只差一块就完整。
他手指轻轻碰了下缺口边缘。
这一次，碎片没有震动。
但他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回应。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门外又有人进来。
是情报部的新玉简。
他拿起来读完，神情微变。
上面写着：“玄穹神尊已动身，预计三日后抵达澜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