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明嘉木的话音落下，电话两头的温妤和明霁川同时笑出声。
明霁川妥协道：“行，那你把电话给你小婶婶。”
明嘉木这才乐意。
温妤红着脸接过电话：“怎么了？”
“你在家就行，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明霁川的声音带着笑意：
“麻烦明嘉木他小婶婶帮我去趟三楼书房，帮我书桌上看看有没有一个银色U盘。”
温妤懒得理他不正经的话，答应下来：“好，我就去看。”
挂了电话，温妤转身上楼。
明嘉木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小婶婶，我帮你找！”
书房里，温妤在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了那个银色U盘。
她拍照发给明霁川：【这个吗？】
明霁川秒回：【对，帮我收好。】
温妤：【oK】
她刚回复完，明嘉木就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婶婶，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温妤笑着牵起他的手：“走，去看看张姨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跟着她下楼，嘴里还念叨着：
“我好想要吃小婶婶做的饼干！“
温妤捏捏他的小鼻子：“行啊，一会儿我做给你吃。”
顿了下，温妤又说：“不过，你要先把作业写完。”
明嘉木眼珠一转：“小叔叔最听小婶婶的话了！”
“写字太难了，婶婶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你给小叔叔说，他肯定就不揍我了！”
明嘉木信誓旦旦地说，童言无忌的话惹得客厅里的众人都笑出了声。
温妤听的也耳根发烫，心里却像化开了一块糖。
这种被当作一家人的感觉，真好。
晚饭还没好，明嘉木下楼被抓去写作业了，温妤闲来无事又回到了三楼。
站在客厅里，温妤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卧室隔壁的书房。
刚刚进去匆忙，她都没认真看看，温妤一时兴起，她给明霁川发消息：“明总，可以进你的书房看看吗？”
明霁川回消息：“你随便看。”
温妤笑了，她推门走进去，看到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书桌上，温暖而宁静。
她随手抽出一本自己很喜欢的书，在沙发上坐下，刚翻开，一张薄薄的纸片从书页中滑落。
温妤捡起来一看，瞳孔微微一缩。
支票有些皱皱巴巴，收款人的一栏赫然写着她的名字，金额一千万。
温妤捏着支票的手指微微发抖。
很明显，这是当时离婚时季景臣给她的那张支票。
一瞬间，早就堆在角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她喝得烂醉，在酒吧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夜疯狂。
第二天醒来时，支票不见了，一夜疯狂的男人也早已离开。
她以为那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没想到……
那人是明霁川。
温妤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所有的线索在一瞬间串成线：
为什么周管家说三楼是先生禁地，明霁川却要求刚来的她上楼送冰块、换药……为什么当初他看她的眼神总是藏着复杂的情绪……
他分明早就认出了自己！
温妤重重喘了一口气。
那天明霁川向她表白时，她曾向他坦白自己和人一夜疯狂过。
明霁川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
“既然如此……”
“我的女朋友可得好好补偿我啊。”
呵，让她好好补偿？
她当时真的天真的以为明霁川是真心爱她，所以不在乎她的过去。
可现在看来，都是谎言罢了。
如果，如果真的换了一个人，明霁川他真的会不在乎？
温妤死死攥着支票，指节泛白。
她不明白，不明白明霁川为什么要欺骗她。
他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坦白，像个小丑一样对他掏心掏肺，而他早就知道一切？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的接近就是别有用心？
温妤的心里一阵绞痛，她将支票轻轻放进口袋，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在胡思乱想下去，反正明霁川很快就回来了，一会儿等明霁川回来，她要亲口问清楚。
一定要问清楚。
……
傍晚，明霁川回到家。
管家笑着告诉他：“温小姐在三楼。”
明霁川闻言点头，他大步上楼，直奔书房。
推开门，温妤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书架出神。
“妤妤。”明霁川扬起笑脸。
见他进来，温妤只是扯出一抹笑：“回来了？”
明霁川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不对，但还是点头，朝她走去：“想不想我？”
温妤放下手上的书，她直视明霁川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透些什么，许久没见温妤问：
“明霁川，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明霁川一愣：“怎么了？我瞒你什么了？”
温妤看着他：“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有还是没有？”
明霁川下意识摇头，眉头微蹙：“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严肃？”
温妤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他，将他堵在沙发里。
明霁川在沙发上坐下，又顺势搂住温妤的腰，语气带着调笑：
“到底怎么了？”
温妤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
“那天晚上，你看见我的支票了吗？”
温妤知道了？
明霁川松了口气，他以为什么事呢，他看着温妤唇边的笑，索性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唇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
“看见了，我以为……是你给我的辛苦费。”
说话时，他故意在“辛苦”两个字上加重语气，眼底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他的话音刚落，温妤猛地退后一步。
她收起了笑容，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
“所以呢？所以在我坦白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切？”
明霁川的笑容僵在脸上。
“明霁川，你是觉得把我蒙在鼓里很好玩吗？”
温妤的声音微微发抖：“我请问，你拿我当什么啊？”
看到温妤眼里的崩溃，明霁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慌忙起身：
“不是，妤妤，你听我解释！”
“我只是，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够了！”温妤挥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下楼。
明霁川站在原地，看见温妤大步跑出去，听见大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他站在原地，胸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钝钝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