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钰为她穿好衣服后，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只是让他帮忙做一些事情，光儿不用操心这个。 ”
“大姐姐与师兄有秘密，却要瞒着我……”沈瑶光话音落下时，灵动大眼已渐渐染了湿意，整个人透着一股委屈之意。
这般模样瞧着沈瑶钰的心被狠狠揪住，忙软着声音哄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大姐姐也做生意？什么生意啊~”
糯叽叽的嗓音让沈瑶钰的心毫无抵抗力，心瞬间软成一片，“海贸。”
“咦~海外的？”
“嗯。”
“可朝廷不是实行海禁了么……”沈瑶光惊讶地看向李辰临，随后双手捂着嘴，小声道：“大姐姐，你走私？”
她怎么也想不到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干的却是走私的……
“为什么？大姐姐，你很缺钱么？”
沈瑶钰不想她再继续问下去了，而且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还会脑补出什么，只能扯谎道：“不是，是我欠一个人的人情要还，是帮他，只是这个人因为约定，我不能告诉你。”
“大姐姐，走私很危险的，这个人可靠吗？他的人怎么样？”
编造一个谎言，后面就会有无数个……
他无奈道：“光儿，我有分寸。”
“可……”
沈瑶钰食指抵在沈瑶光的嘴唇上，止住了她未出口的话，“光儿，你师兄还在外面等着呢。”说着，他起身去开茶室的门，果然陆瑾一脸怒意的等在门口。
他侧过身，将陆瑾让进门时，听见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伪君子，小人。”
沈瑶钰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只用口型无声道：“她是我的……”
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气的陆瑾想上去揍他一拳，又怕波及到沈瑶光，只得硬生生作罢。
沈瑶光见走过来的陆瑾脸色阴沉，诧异道：“师兄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到某个讨厌的人，有些生气。”
沈瑶光闻言，噗呲笑出了声，“师兄怎么像小孩儿一样。”
陆瑾见沈瑶钰过来后与沈瑶光挤在一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么大的地方容不下你？与我师妹挤在一处作甚？”
“师兄，你怎么像是吃了炮仗一样……”沈瑶光一脸莫名的看向陆瑾，“我与大姐姐是姐妹，亲近一些不是很正常，而且我喜欢与大姐姐挤在一起，暖和。”
她说完甚至还挤到了沈瑶钰的怀里，给陆瑾气的七窍生烟，又发作不得。只得将头扭向别处，抓起一个茶杯猛灌了一口茶。
“我有事，先回去了。”陆瑾放下茶杯说道。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不然受气的还是他。
“啊？师兄留下用膳呀。”
陆瑾站起身，丢下一句，“不了，饱了。”便往茶室外走去。
沈瑶光赶紧起身，沈瑶钰怕她又扯住伤口，赶紧跟着起来，揽住她的腰跟了出去。
陆瑾瞧这二人的模样，决定将自己的不爽分给沈瑶钰一点。他拍拍沈瑶光的头，笑道：“师妹，我上次说的张文韶，等你伤好了就介绍你认识，相信你师兄的眼光，那可是一表人才，且颇有才干。”
“师兄~~~”沈瑶光摇头失笑，师兄真执着。
“如何？”
“好好好……”沈瑶光怕他没完没了，只得先应下。
“那行，师妹等我消息。”陆瑾瞬间一脸笑意，又朝沈瑶钰得意的瞥了一眼，这才满意离去。
“你为何答应他？”沈瑶钰嗓音有些生硬，他现下只想拿剑砍了陆瑾。
“不答应，下回就会又来个什么其他人。师兄一门心思的想将我嫁出去，跟詹嬷嬷一样。”沈瑶光一脸无奈，说完，她看向他笑道：“到时大姐姐帮我掌掌眼，如果比大姐姐还漂亮，也不是不行。”
沈瑶钰面上平静地看着她，轻声应道：“好。”
这份平静一直持续到他送沈瑶光回房后，来到书房。
当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眼底的平静如寒冰碎裂，眸中翻涌的阴郁再也遮挡不住。
他双眸轻阖，静静的坐在书案前，修长如玉的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坐椅扶手，整个身体隐在暮色之中，只有一处夕阳映射在书案前。
他蓦地睁开眼，缓缓伸出手指挡住了那一抹阳光，看着它渐渐暗去。当整个书房陷入黑暗时，他心底疯长的占有欲也将他拽入了深渊。
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公子，小歌来见。”
“进。”
低沉声音响起，一身玄色劲服的小歌推门缓步来到书案前躬身行礼，低声问道：“公子，要点灯吗？”
“嗯。”
小歌闻言，拿起火折子将书案上的书灯及一侧的雁足灯点亮，随后又点亮了两处角落的落地烛台。做完这一切后，来到书案前说道：
“公子，那太监现在只认是东宫旧人，一口咬定不知密信。”
沈瑶钰后仰靠着椅背，淡淡说道：“不着急，总会吐出来的。”随后抬眼看向他接着说道：“你先别回去了，就留在宅子做我的书侍吧。”
小歌闻言，怔愣了一瞬，赶紧应道：“是，公子。”
这是公子让他恢复本来面目了吗？
就在小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又听到李辰临的吩咐，“去查一个人，张文韶，近几年的状元。”
从未听过的人？
就在他在疑惑时，又听到公子说：“再安排人分三路去苗疆，追寻清闻下落及寻找一个叫夕夏的人，这件事要快。”
“是。”小歌赶忙应声，只是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公子对清闻道长的态度，毕竟清闻道长掌握着公子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又问道：“公子，如果清闻道长那边顺利，还需要我们插手吗？”
沈瑶钰凝眉思考了片刻，沉声道：“不用，由他带回最好。”
“是。”
看来公子对清闻道长的信任远比表现出来的要真啊。
小歌还在心里感概，就又听到公子的声音响起，“从闽北抽一千名水性好的兵，伪装不同商队到漳州集结，我准备做海贸，他们的作用便是融入到走私集团中，我要整个南洋贸易都在我的手里。”
小歌震惊地看着沈瑶钰，“公子，闽北里的很多人都是当做将才储备的，这一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