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据点后的隐秘山谷里,晨雾还未散尽,闾山墨长老已带着三位弟子铺开了丈余宽的“青龙阵图”。阵图以朱砂混着正阳草汁液绘制,上面的青龙纹路泛着淡金色光,与肖天机带回的千年龙血草气息隐隐呼应——当玉盒被打开的瞬间,龙血草上的暗红光芒与阵图纹路相连,山谷里的阳气竟肉眼可见地汇聚过来。
“肖小道友,这龙血草的龙气纯度远超预期!”墨长老抚着胡须,眼中满是惊喜,他将闾山特制的青龙符按在阵眼位置,符纸瞬间亮起,“有了它,‘血饲青龙’的成功率能提高三成,你需要献祭的修为也能从三成降到两成。”
肖天机点点头,目光落在阵图的青龙七寸位置——那里是召唤青龙虚影的关键,也是禁术最凶险的环节。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蹲下身,指尖在阵图的“亢龙位”轻轻一点:“墨长老,这里的阳气稍弱,若夜游尊用阴煞冲击,青龙虚影可能会不稳。不如将百年正阳草碾成粉,混在朱砂里补全纹路?”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发现亢龙位的纹路比其他位置淡了半分。林青崖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臼,将十株百年正阳草碾成细粉:“还是肖兄细心!之前光顾着凑材料,倒忘了阵图的细节——这正阳草粉补上,正好能挡住阴煞冲击。”
雪璃已化为人形,白裙下摆扫过阵图边缘,赤金色灵火在掌心凝成细小的火星,轻轻点在青龙符上。火星融入符纸的瞬间,青龙纹路的光芒更盛,她晃了晃身后毛茸茸的尾巴:“肖,灵火能帮你稳住青龙虚影的阳气,等禁术发动时,我绕到阵后,用火网挡着阴煞,不让它们靠近你。”
不远处的空地上,萧子陵正按照肖天机的吩咐画“镇魂符”。少年的指尖还带着几分生涩,却比三个月前稳了太多,符纸上的纹路虽不完美,却透着股认真劲儿。他画完最后一张,立刻跑过来递给肖天机:“师父,我画了二十张镇魂符,等归墟之战,我帮你贴在阵眼,防止阴煞钻空子!”
肖天机接过符纸,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纹路——能感受到少年注入的微弱阳气,他摸了摸萧子陵的头:“不错,比上次在龙陨谷画的好太多。归墟危险,你跟在林长老身边,别逞强,保护好自己就是帮大家。”
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肖天机的左眼灰光骤然亮起,瞬间锁定了躲在树后的两道黑影——是之前混入据点的散修,此刻正攥着偷来的玄铁兽核,想趁机溜走。
“偷了玄门的材料,还想走?”肖天机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他没有起身,只是甩出一道淡金色剑气,精准挑飞了散修手中的兽核。剑气擦过散修的手腕,留下一道浅痕,却没伤其根本——眼下禁术准备是首要任务,没必要浪费时间纠缠。
那两名散修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想逃,却被赵烈拦住。赵烈扎稳马步,双拳凝聚的赤金色阳气泛着光:“玄门的东西也是你们能偷的?把偷的材料都交出来,滚出据点,再敢回来,就不是废修为这么简单了!”
散修们哆哆嗦嗦地掏出藏在怀里的深海墨珠碎片和三阴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山谷。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张云鹤皱了皱眉:“这些人怕是被阴山派收买了,想破坏禁术准备——看来归墟之战前,我们得在据点外围加派巡逻。”
肖天机没接话,而是走到山谷中央的青石旁,盘膝坐下。他从怀中取出《阴符经》,书页在阳气中自动翻开,古篆“阴阳相推,变在其中”的纹路与阵图光芒相连。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他要将体内的正阳之力与阵图气息融合,这样禁术发动时,才不会被青龙虚影的阳气反噬——这是他昨夜反复推演得出的结论,冷静中藏着对风险的精准把控。
苏玄玑站在山谷边缘,手里捧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提前熬好的“正阳汤”和疗伤丹。她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偶尔将目光落在肖天机的背影上——昨夜她翻遍了据点的医书,找到了能缓解禁术反噬的药方,汤里加了清心草和玄参,既能补阳气,又能护经脉。
夕阳西下时,肖天机终于睁开眼。他体内的正阳之力已与阵图气息完全契合,掌心泛起的淡金色光与青龙纹路同频跳动。墨长老走上前,将一枚刻着“青龙引”的玉佩递给他:“这玉佩能帮你引导青龙虚影,禁术发动时,你握住它,想着‘破阴护阳’,青龙就会顺着你的意念攻击夜游尊的核心。”
肖天机接过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他站起身,看向山谷里的众人:“禁术准备完成,明日清晨出发去归墟——张云鹤,你带龙虎山弟子提前去归墟外围布雷阵;赵烈、林青崖,你们带着江湖盟的人,先去解救被抓的渔民,断了阴山派的阴煞丹来源;雪璃、子陵,你们跟我一起,等禁术发动时,帮我稳住阵眼。”
安排条理清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经历了祖陵、龙陨谷的数次战斗,他早已不是当年单打独斗的肖天机,而是能统筹全局的核心。众人齐声应下,开始收拾阵图旁的材料,山谷里的灯光渐渐亮起,映着每个人坚定的脸庞。
入夜后,苏玄玑将正阳汤递到肖天机手中,轻声说:“汤里加了玄参,能护着你的经脉。明日之战凶险,若禁术反噬太厉害,别硬撑——我们还有诛阴大阵,还有这么多人,总能想到别的办法。”
肖天机接过汤碗,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顺着经脉散开。他看着苏玄玑眼中的担忧,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放心,我答应过你,等解决了夜游尊,就回小院养荷花——这个约定,我不会忘。”
雪璃此刻正趴在肖天机的肩头,赤金色灵火缩成一团,轻轻蹭着他的脖颈:“肖,我今晚守着你修炼,要是有阴煞靠近,我立刻烧了它们。”萧子陵也搬来一张小凳,坐在不远处,手里攥着刚画好的护身符:“师父,我帮你看着阵图,不让人碰它。”
山谷里的灯光亮了一夜,青龙阵图的光芒与天边的启明星渐渐衔接。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山谷时,肖天机握紧了手中的青龙引玉佩,桃木剑上的淡金色光与阵图纹路彻底融合——“血饲青龙”禁术已准备就绪,归墟的阴云虽在聚集,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带着守护人间的信念,朝着最终的战场出发。
队伍启程时,肖天机回头望了一眼据点的方向——那里藏着他和苏玄玑约定的小院,藏着萧子陵练剑的柳树,藏着玄门众人的期待。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前方的队伍,背影在晨光中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归墟之战,不仅是为了阻止夜游尊的阴谋,更是为了守住这人间的太平,守住那些值得守护的人和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