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这天,是宜出征的黄道节日,独立营又凑齐五千人马,火药、粮草、兵器铠甲都补充完整,阳光刚刺破江汉平原的晨雾,鹿头店隘口的枯树林里便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望着身前五千独立营将士列成的方阵,心头热血翻涌 “公子,将士们已列阵完毕,一百门飞雷炮均已检查妥当,硝石、铅弹足额配备!” 独立营统领孙铁臂策马来到我身旁,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队列里的士兵,“弟兄们憋着一股劲呢,就等你一声令下,踏平那些狗官的据点!”
我抬手按住刀柄,目光扫过五位中队长。张蛮牛攥着丈八长枪,枪尖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满脸的络腮胡随着呼吸抖动;刘石敢挎着两柄短斧,腰间别着数枚手掷雷,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吴守义背着一张牛角弓,箭囊里插满了雕翎箭,眼神灵动如狐;郑大山扛着一面玄色军旗,旗面上 “安西军独立营” 五个大字格外醒目,沉稳得像座山;而陈邦傅则一身半旧的明军将官袍,正低头检查着身旁的飞雷炮,作为上月才 “返正” 的前明游击将军,他对火器的熟悉程度,连安西军的老炮手都暗自佩服。
“诸位,” 我勒马向前,声音透过晨雾传到每个将士耳中,“襄阳是江汉重镇,拿下它,咱们安西军便能在中原站稳脚跟!沿途三道据点,分别是黑风口驿、白虎坡堡、孟家桥寨,皆是官府的税卡和兵站,兵力虽不多,但工事坚固,必须速战速决,避免拖延引来襄阳援军!” 我指向陈邦傅,“陈将军,你带一个中队,配三十门飞雷炮,主攻黑风口驿。那处据点依险而建,有夯土城墙,你先用飞雷炮轰开缺口,再率步兵冲锋,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拿下!”
陈邦傅翻身下马,抱拳领命:“公子放心!末将定不辱命!飞雷炮轰城,步兵跟进,绝不给守军喘息之机!” 他转身召集麾下士兵,三十门飞雷炮很快被推到队列前方,炮手们熟练地制作飞雷弹。
“刘石敢、吴守义!” 我继续部署,“你们各带一个中队,配二十门飞雷炮,分别进攻白虎坡堡和孟家桥寨。白虎坡堡多弓箭手,吴守义你带弓弩手先压制城头火力,再用飞雷炮轰塌寨门;孟家桥寨四面环水,刘石敢你让士兵们搭浮桥佯攻,实则用飞雷炮轰击水寨木桩,断其退路,逼守军投降!” 两人齐声应下,各自带着队伍向两侧分兵,旗帜在晨雾中猎猎作响。
“郑大山,你带一个中队,配十门飞雷炮,留守中军,负责接应各路部队,收集战利品,救治伤员!” 我看向郑大山,“务必守住后路,若遇小股援军,直接用飞雷炮轰退,不许恋战!” 郑大山沉声领命,转身安排士兵搭建临时中军帐,竖起了望塔。
最后,我拍了拍张蛮牛的肩膀:“蛮牛,你随我带一个中队,配二十门飞雷炮,作为机动部队。先随陈将军拿下黑风口驿,再驰援白虎坡和孟家桥,哪里吃紧就往哪里冲!” 张蛮牛咧嘴大笑,拍着胸脯道:“公子尽管吩咐!俺的弟兄们都是能打硬仗的,跟着你,就算是铜墙铁壁也能撞开!”
卯时三刻,出征号角吹响。五千人马分为四路,向黑风口驿疾驰而去。晨雾逐渐散去,江汉平原的冻土上,马蹄扬起阵阵烟尘,装着飞雷炮的马车铁轮碾压过枯草,发出沉闷的声响。黑风口驿的守军很快发现了我们,墩台竖起明军旗帜,士兵们慌乱地搬起滚石、架起弓弩,喊杀声隔着数里地便能听到。
“点火!” 陈邦傅一声令下,三十门飞雷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火光冲天而起,飞雷弹砸向夯土墩台,只见墩台轰然塌陷出一道丈余宽的缺口,烟尘弥漫中,守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冲锋!” 陈邦傅拔出环刀,率步兵踏着碎石冲入缺口,独立营的将士们挥舞着刀枪,与守军展开近身厮杀。我和张蛮牛带着机动部队在外掠阵,见墩台上还有残余弓箭手顽抗,立刻下令二十门飞雷炮齐射,将城头炸得一片狼藉。
不到一个时辰,黑风口驿便插上了安西军独立营的旗帜。清点战果时,陈邦傅浑身是血地来报:“公子,斩获守军三百余,缴获粮食两千石,火药百斤,弟兄们伤亡不足五十!” 我点点头,刚要下令驰援白虎坡,便见吴守义派来的哨探疾驰而至:“公子,白虎坡堡守军顽抗,城头弓箭手火力凶猛,弟兄们攻了三次都没能靠近寨门!”
“走!去白虎坡!” 我翻身上马,张蛮牛带着机动部队紧随其后。赶到白虎坡堡时,只见吴守义的中队正趴在寨外的土坡后,躲避着城头的箭雨,二十门飞雷炮被架在远处,却因担心误伤己方士兵不敢贸然开炮。“吴守义,让弟兄们撤到两侧!” 我高声喊道,“蛮牛,带飞雷炮抵近,瞄准寨门上方的箭楼,给我轰!”
张蛮牛立刻带领炮手推着飞雷炮向前,在距离寨门两百步远的地方架稳炮身。“点火!” 二十门飞雷炮同时发射,箭楼瞬间被火光吞噬,木屑与碎石飞溅,城头的弓箭手死伤惨重。“冲锋!” 吴守义趁机率领士兵冲向寨门,用巨木撞开已经被轰得松动的寨门,将士们一拥而入,白虎坡堡的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此时,孟家桥寨方向传来捷报,刘石敢用飞雷炮轰断了水寨的木桩,守军被困在寨中,走投无路之下选择投降。夕阳西下时,三路部队在孟家桥寨汇合,沿途三道据点尽数拔除,五千将士士气高昂。我站在寨墙上,望着襄阳城的方向,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但此刻,安西军独立营的旗帜,已在江汉平原上竖起了不可撼动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