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本想绕道走，结果那道身影已经到了身前。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一举动，却深深地刺痛了萧祈越的心。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眸中满是偏执与不甘。
他低低地开口，声音暗哑而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你竟这般怕我？”
“是。”这一次，楚婳毫不犹豫承认了。她叹了一口气，无奈极了：“萧祈越，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听到这话，萧祈越身形微微一僵，原本紧握的双拳在衣袖中微微颤抖。他眼中光芒渐渐黯淡，神色落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倏而一笑，只不过那笑容却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好，我放过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听得楚婳心中有些不忍。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她留下了“多谢”两个字，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她丝毫不带留恋的背影，萧祈越敛去了唇角的笑意。
御花园，繁花似锦。
玉贵人身着一袭绯色宫装，坐在亭子里，伸手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那鹦鹉羽毛如翠玉般鲜亮，头顶红绿相间，一双灵动的小眼睛打量着四周，甚是可爱。
“长命，长命——”听到这话，玉贵人动作一僵，手中的米粒竟掉落在了石桌上。
一旁的宫女笑着开口：“这鹦鹉倒是机灵，祝贵人您长命百岁呢。”
正在此时，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跑过来，低声道：“贵人，七皇子来了。”
闻言，玉贵人微微挑眉，收回了逗弄鹦鹉的手，抬眸看向了不远处。待人走到跟前，她淡淡一笑：“七皇子这是考虑清楚了？”
“是。不过——”
玉贵人抬眸，对着身侧的几个宫女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就在那栾树底下候着吧。”
这个距离，正好听不到他们的话，也不会惹人非议。
“既然要合作，贵人是不是应该有点诚意？”
“我的诚意，七皇子不是已经看到了？无论你想要的是这天下，还是楚婳，我都可以帮你。”
“那贵人想要的是什么？”
“我所求，不过是不让皇后如愿。”
听到这话，萧祈越眼底闪过惊讶。这玉贵人不是皇后母族送进宫的吗？怎么反倒……跟皇后不对付？
“想来七皇子比我更清楚，若是太子登基，第一个要对付的，只怕是你。
所以，我们是最适合的盟友。”
听到这话，萧祈越微微垂眸，轻笑道：“玉贵人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太子根基深厚，朝中多有支持者，还有皇后母族的支持。想扳倒他，怕是没那么不容易。”
“我看人一向很准。”
在她看来，这些皇子中，最有资格跟太子一争的，便是萧祈越了。所以她才选了跟他合作。
玉贵人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缓缓道：“那便祝你我都能得偿所愿。”
鬼医谷。
楚婳才进谷，便看到了地上血迹斑斑。她心中一紧，暗道一声“不好”，忙快步进了屋。
屋子里，药香弥漫，水汽袅袅。君夜渊靠在木桶边缘，紧闭双眼，面色苍白。
楚婳见状，心急如焚，几步上前，急切问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君夜渊怎么了？”
鬼医面色冷峻，叹了口气，沉声道：“那次中了毒箭后，这小子虽机缘巧合解了体内之毒，但身子却受了重创。”
楚婳一愣，目光落在他紧闭的双眼上，满是担忧，“那……可有性命之忧？”
鬼医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如今只能先稳住他的伤势，后续还需好好调养。”
几个时辰后，木桶中的男人才缓缓睁开眼。等他看到榻上靠着的人后，虚弱地扯了扯唇角：“婳儿……今日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终。”楚婳没好气答道。
“那到时候……墓碑上就把你的名字……给刻上去，刻一个君夜渊之妻，如何？”
这样想，似乎也不错？
不过很快他便摇了摇头，“算了，若是……我真走了，可不能霸着你。”
“君夜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还没问你呢，你的身体这副样子，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闻言，君夜渊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死不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若是让她知道了，只怕是又要将这揽到自己身上了。
“你不如等真死了，再来报丧。”她这会儿生气极了，心中又恼又忧，连带着语气听起来也不好。
“啧，心真狠。只不过，我若是……真死了，有人怕是要哭了。”
听到这个字，楚婳却莫名心慌了。她眼眶微红，嘴硬道：“你放心吧，若是你死了，我一定在你坟头唱《好运来》。”
“那是什么？”
她正欲开口，鬼医进了屋。
“醒了？算了算时辰，也泡得够久了。”随后，他朝着楚婳道：“丫头，你将这小子身上湿了的衣衫给换下来，老夫那药还差最后一步，得仔细盯着。”
楚婳点了点头，直到鬼医出了屋子，她才反应过来……
她给君夜渊换衣服？？？
这是让她扒了他？然后……再给他穿上？
她的脸瞬间红了。
君夜渊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事一般，笑着调侃：“婳儿也会害羞啊？”
这话一出，楚婳的脸更红了。她瞪了他一眼，恼怒道：“你给我闭嘴。”
“好了，我自己来吧。”
“你还是省省力气，我来吧。”就他现在这副样子，楚婳都怀疑他都走不到床边，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她闭上了眼睛，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拂过了他的胸口、腰腹……
触到那温热的肌肤，楚婳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更厉害了。
青天白日，脱男人衣服。她真的堕落了。但是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事出有因。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解开了他身上的衣衫，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这热气。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俩人的呼吸声和衣衫摩擦的细微声响。
君夜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待楚婳的手置于他腰侧的时候，他却出声打断了：“婳儿是不是太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