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苏在在缓过劲来，看着顾凝红红的眼睛，有些关切地问道：“你怕蛇啊？顾凝。”
顾顾凝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哽咽：“嗯，小时候在乡下玩的时候被蛇咬过，虽然不严重，但从那以后，只要看到蛇或者听到跟蛇相关的东西，就会反应特别激烈，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 苏在在连忙摆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理解，“怕蛇很正常啊，好多女生都怕这些东西呢，我还怕鬼呢。” 她说着，还夸张地打了个哆嗦，逗得顾凝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之前的紧张和恐惧也消散了不少。
顾然和姜佳刚从器材室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的三个人，扬声问道：“你们仨怎么跑这儿来了？”
顾凝刚从的惊吓中缓过神，声音轻轻的，“我们刚想去找你们，结果在路边草丛里碰到蛇了。” 她说着，下意识地往张陆让身边靠了靠。
“有蛇？” 顾然立刻皱起眉，往前迈了两步，目光落在顾凝身上，带着明显的关切，“那你没事吧？没被咬到吧？”
“没事没事，” 顾凝连忙摇头，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张陆让这时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既然碰上了，那我们回去吧。”
“还要回去啊？” 顾凝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抗拒，眼睛下意识地瞟向刚才遇见蛇的方向，那里的草丛在夜色里像团化不开的墨，让人心里发怵。
“嗯，” 张陆让点头，“万一被教官发现，肯定要被罚跑圈的。”
顾凝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但紧攥着衣角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可是…… 不知道那蛇还在不在啊？” 一想到刚才草丛里那抹滑腻的影子，她的后背就泛起一阵凉意。
张陆让看她这副样子，沉默了两秒，然后弯了弯唇角，语气里带了点安抚的意味：“没事，要不我背你回去？这样你不用看路，就不怕了。”
“不用不用，” 顾凝连忙摆手，脸颊微微发烫，“我自己能走，我、我走你旁边就行。” 她说着，主动伸出手，轻轻抓住了张陆让的手臂。
顾凝紧紧拉着张陆让往回走，四人一起回到站台守着。
张陆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抓着，甚至还刻意放慢了脚步配合她的速度。
苏在在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前面两人肩并肩地往前走，心里一阵失落，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顾然和姜佳，发现顾然正挠着头，姜佳则低头看着手里的手电，两人之间还弥漫着刚才在器材室的尴尬氛围。
回到看台时，四人并肩坐在台阶上，谁都没有说话，但空气里却有种莫名的平和。
夜色渐浓，远处的哨声刚落，关放就抱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子，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小声喊喊道：“顾然，张陆让！”
几人七手八脚地在空地上围坐在一起开始煨红薯，没过多久，顾然就按捺不住了，往火堆里瞅，鼻尖嗅了嗅：“好了吗？”
顾凝也凑近了些，盯着埋红薯的地方，小声说：“应该没吧？红薯烤得软乎乎的才能吃，硬邦邦的肯定没熟。” 她说着，就想伸出手去想摸摸红薯软了没。
“很烫。” 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时，张陆让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宽大，轻轻一握就阻止了她的动作，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顾凝的手腕被他攥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脸颊微微一热，乖乖地收回手，小声应了句：“哦。”
顾然在一旁咂咂嘴：“哎，有现成的烤红薯多好啊。”
关放一听不乐意了，拍了下顾然的胳膊：“就这，还是我隔着基地栏杆，跟那大爷好说歹说才买来的呢！他当时都收拾好东西要走了，就剩这几个生的，好歹能填肚子，你还挑三拣四的。”
正说着，周围的树丛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蝉鸣，把夜衬得更静了。顾然看了下周围，“这些蝉都不累的吗？怎么这么多话？”
姜佳闻言，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人家招你惹你了，叫几声怎么了？”
顾然被噎了一下，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嘿嘿笑了起来，“我跟它的孽缘还得追溯到小时候，大概五六岁吧，我被人诓去捉了一玻璃瓶的蝉，后来才发现那些是蟑螂。”
“谁那么皮啊？” 苏在在听得眼睛都睁大了，好奇地追问。
顾然抬下巴，冲旁边努了努嘴，笑着说：“这不就坐你旁边俩吗？”
苏在在惊讶地看向顾凝和张陆让：“真是你们俩干的啊？”
顾凝抿着嘴笑，伸手推了推张陆让的胳膊，对顾然扬了扬下巴：“谁让你好骗啊，是不是啊，让让？”
张陆让正在拨弄火堆的树枝，闻言抬眸看了顾然一眼，嘴角噙着点淡淡的笑意，轻轻 “嗯” 了一声，算是应了。
军训结业联欢会上，沈谦宇坐在操场草地上弹吉他表演吸引了无数女同学的目光，顾然和关放吐槽他是高三六班班长，还是学校话社的社长，却抢了高一同学的风头。
关放忽然眼睛一亮，用胳膊肘碰了碰张陆让：“哎，张陆让，你看那个长头发的和旁边两个笑开了花的是不是特别眼熟？那不顾凝、苏在在和姜佳吗？”
张陆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顾凝。她正被苏在在和姜佳一左一右拉着，其实顾凝本来是不想来的，只想找张陆让独处，但她被两人软磨硬泡，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跟着来了。
周围的同学都在热烈鼓掌，顾凝也被苏在在推了推胳膊，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拍手，脸上带着点敷衍的笑意，显然觉得有些无聊。她百无聊赖地转过头，目光随意一扫，却看到了张陆让正坐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凝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对苏在在和姜佳说了句 “我先走了”，就快步穿过人群，来到张陆让身边坐下。
“让让，你们在聊什么呢？” 来到张陆让身边，顾凝才松了口气，笑着问道，试图掩饰刚才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