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适怔了。
宋凝仰着头看他，眼神热切而真挚，“沈适，我想努力一次，哪怕顶着骂名，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她说这话的时候，肩膀微微抖动，向来是鼓足了勇气。
沈适的眼睛涩痛。
“凝凝～”
“不要急着回答我……”
“好。”沈适说。
宋凝的眼睛亮了。
沈适这一生，有这一个瞬间就够了。
为了心爱之人，沈适也想勇敢一次。
钱文心见到跟宋凝一起过来的沈适时先是愣了一下。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但多年不见早就不敢认了。
“朵朵，不介绍一下？”钱文心的视线在沈适身上瞟。
宋凝跟沈适对视一眼，沈适自报家门：“钱姨，是我，沈适。”
“沈适！”钱文心仔细品味这个名字，忽然眼睛亮了。“沈大哥的儿子，适儿。”
沈适点点头。
钱文心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老朋友。”
宋凝的脸唰一下红了。
“你跟朵朵认识多少年了？”钱文心问。
沈适认真思索给出答案：“28年。”
“那是够老的。”
“妈——”宋凝出言打断。
钱文心笑着摆手，“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
沈适拦住宋凝，先一步开口：“我喜欢凝凝。”
宋凝转头看向沈适，满眼的震惊。
“喜欢……”钱文心品味这个词，端起咖啡浅抿了一口，“我听说你结婚了。”
宋凝脸色瞬时泛白。
沈适表现得相当淡定：“离了。”
“什么时候离的？”
“两个月前。”
钱文心放下咖啡，表情严肃：“所以你刚离婚？”
沈适不置可否。
钱文心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双手抱胸呈防御姿态：“离婚两个月，让我女儿带你见家长，沈适，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不是这样……”宋凝刚想反驳，沈适拦住她。
沈适面色不变，很冷静地说：“求您答应。”
“呵～”钱文心表情玩味，“先不说你做了多少出格的事，单就离婚这一件事，在我这就过不去。”
宋凝急得不行，沈适朝她使眼色。
“钱姨，过去的事情，我没法改变，以后的事，我会尽力做好，求您成全。”沈适姿态谦卑，语气也很诚恳。
钱文心表现出自己刻薄的一面：“做好？你拿什么做好？据我所知，你们沈家，你弟弟才是继承人，而你，早就脱离沈家了。沈适，凝凝是钱宋两家的孩子，是我跟文甫的掌上明珠，你凭什么求我成全？”
不等沈适回答，又说：“还是你打算回去？可就算你回去了，也只能做个富贵闲人，宋凝的丈夫，可不能是个废物。”
宋凝是今天才知道，她的母亲，有那么刻薄的一面。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羞辱人的话。
“妈——”宋凝蹭一下站起来，“您可以不同意，但您不能这样羞辱他。”
“呵～”钱文心淡笑，转头看向沈适，“我羞辱你了吗？”
沈适摇摇头，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您说的是事实。”
沈适拉着宋凝的手，眼神示意她坐下，宋凝像是没看见一样，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半晌吐出一句：“我们走。”说罢，扯着沈适的手，离开餐厅。
从餐厅出来，宋凝开始飙泪。
伦敦街头飘起小雪，宋凝依偎在沈适怀里，一遍又一遍说：“对不起！”
沈适仿佛早就预见过这个答案，脸上没有丝毫受挫的表情，很平静地安慰着宋凝，“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你别信我妈说的话，她说了不算。”宋凝的声音隐约可见哭腔。
沈适笑笑，没有说话。
他有种预感，他们要彻底分开了。
从宋凝说想公开的那一刻，沈适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宋凝母亲的态度，与宋凝父亲的态度是一致的，甚至说，宋凝的父亲如果知道他们在一起，反应会更激烈。
沈适的反应过于平静，宋凝心里发毛，再一次，她用那种很卑微的语气问：“沈适，你要放弃我了吗？”
沈适愣了一下，摇摇头。“凝凝，我会等你先说分开。”
“我不分手，沈适，我们不分手。”宋凝态度执拗。
沈适没有接话。
下午，他们从伦敦离开，开车前往库姆堡。一行七人，加上器材，开三辆车。
宋凝跟沈适一辆，全程大概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里，宋凝找各种话题跟沈适聊天，沈适专注于开车，并不十分热情。
眼看着目的地将至，宋凝忍不住开口：“沈适，你在生气吗？”
沈适目视前方，保持开车的姿势不变，语气很平淡：“没有。”
“明明就是在生气，你连我都不想理了。”宋凝说完，很委屈地看向窗外。
等了一会儿，沈适说：“虽然阿姨说的是实话，但还是挺伤自尊的。”
宋念转过来看着沈适，嘴唇颤抖着。“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沈适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原本就是偷来的幸福，哪能指望天长地久。
只是……现在就分开，未免太快了。
沈适舍不得放手，做好了回国后迎接腥风血雨的准备。
风雪渐大，他们的车子在路上艰难行走，像是在暴风雨里挣扎的孤舟。
车内只有宋凝跟沈适。密闭空间，相依为命的宿命感让两人的情感再度升温。
“凝凝～”沈适忽然唤她。
“对不起。”沈适说。
宋凝转头看着沈适，忽然笑了，“我可以把它理解成‘我爱你’吗？
沈适笑笑，很自然地说出：“我爱你。”
宋凝眼睛红了。
沉默了很久，宋凝说：“你迟到了。”
顿了顿，又说：“没关系，我还在等你。”
沈适握紧方向盘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气。
他们的车子在风雪里掉队。
沈适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小路，鲜少有人经过。
视线交汇的下一秒，两人开始接吻。
异国他乡，带着发泄性质的吻，引发了不可收拾的情欲。
后座车门打开，宋凝被沈适侧抱上腿。
沈适的手有一点凉，探入宋凝衣服里时，宋凝冷到发抖。
“害怕？”沈适问。
宋凝摇头，视线落在沈适的唇上，低头吻了下去。
温度渐渐升高，沈适解开宋凝的衣裳，手覆上去，又揉又捏。宋凝轻喘，手臂缠绕在沈适的后背，用力向自己怀里拢。“轻一点。”
沈适笑了笑，改为吻的。
宋凝受不住，用力抱紧沈适的脑袋。
“套呢？”沈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