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舌尖卷去嘴角的血液。
莫云初看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滑动了一下喉结。
这个人鱼的动作，怎么看起来有点——色？
不不不，他真是饿了，连个人鱼都能挑起他的欲望了。
真是有点可怕了！
“你对我动手？”
莫云初扯动渝声脖子上的锁链，气焰嚣张“就是对你动手了，你又能怎么样？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样子，别总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我看了心烦。”
渝声轻嗤一声，垂眸看向莫云初手中的链子。
莫名的，之前的那些屈辱这会倒是消失不见了，反而有种另类的感觉。
抓着锁链的手，都显得格外不同。
气氛一时凝滞。
莫云初觉得接下来，还是让他和渝声单独在一起比较好。
“莉安，你先下去吧。顺便让医署的人来一趟，把这群废物抬出去。”
莫云初发出命令。
莉安艰难地站起身，躬身行礼“是，陛下。”
莉安出去之后，很快就有一群训练有素身着白衣的人进来，将躺在地上的护卫全部抬了出去。
人类修长的五指掐住了人鱼的下巴，逼迫他抬眼看向自己“你这人鱼，皮相倒是不错。”
“呵。”渝声冷笑一声，黑眸盯着莫云初，他说“怎么，陛下，你这是看上我了？”
莫云初顿时甩开渝声的脸，脸色发黑“你别以为自己的魅力多大，还看上你了。”
“我告诉你，喜欢我的人，可以从王宫排队排到瑟亚娜海湾！就算本王现在尚且没有王妃，也看不上你这种低劣的人鱼。”
莫云初说话毫不客气。
渝声听了，睫毛轻颤。
看不上...低劣的人鱼？
舌尖抵着上腭，渝声想，这个人类，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居然敢看不上他！
呵。
人鱼的目光下移，落在人类平坦的小腹上。
要是把那里灌满了。
让他为自己诞下一个又一个子嗣...
这个人类大概就说不出这种话了吧！
锁链被人类扯动，渝声差点跌倒。
“人类你不要得寸进尺！”
莫云初嘴角含笑，他还真是喜欢看着人鱼发怒的样子。
尤其是就算生气了，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
“所以能？”莫云初晃了晃手中的链子，一脸得意“现在你可是在我的手上，还在陆地上，伤都还没有好完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啊。”
“说起来，被关在地牢的时候，和我的那个弟弟，玩的开心吧？”
渝声一顿，看着莫云初，听着下文。
“别装哑巴，我知道你和他相处很不错。”莫云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弟弟那个人，最是心软，之前看到你那副样子，估计没少照顾你。”
“你说，我要是再把你打伤，他会不会难受的哭出来。一次能折磨到两个人，想想就是不错啊。”
渝声是久久的沉默。
他不知道莫云初又想玩什么把戏。
“那个晦气，不祥的存在，和你还真是相配啊。”
渝声睫毛轻颤，明知道莫云初口中的那个人只是编造出来的，但还是下意识回了一句“他不是不祥的存在，我也不是。”
语气平淡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渝声说出那句话之后，莫云初心中百味杂陈。
明明只是编出来的一个故事而已，明明之前渝声也不是没有说过这种话，但是心里还是会被触动那么一瞬。
莫云初怀疑不仅是头有病，脑子和那颗心也病了。
他怎么会把一个低劣人鱼的话听进去了。
还感动了？
真是可笑！可笑！
胸中似是有一团郁气乱撞，撞得人难受。
在莫云初抬眼的那一刻，人鱼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人类那双乌黑晶亮的眸子似乎被一层灰蒙蒙的雾蒙住了，变得有些不一样。
“真是可笑！你一个人鱼懂什么！”
头疼又开始发作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耳边传来一个个讥讽的声音，一句句嘲笑的话。
“哈哈哈，他算什么东西！”
“王子？你看国王陛下承认他吗？”
“不过就是一个在我们手下讨饭吃的废物而已！”
“废物废物！”
莫云初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脑子里的那些恶毒讥讽的话甩出去。
疼痛越来越剧烈，那些恶心的话也越来越清晰。
巨大的痛苦之下，莫云初也抓不稳锁链。
锁链咻然掉落在地。
人鱼看见了人类痛苦的模样，还有那摇晃的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似得。
渝声心里清楚，只要他想，现在这个人类不一定能再压制住他。
他可以用他的利齿狠狠地将这个人类的血肉撕咬开来，亦或者将自己的东西，灌满他...
渝声情绪几经变幻。
陷入梦魇之中的莫云初既有幻听，又出现了幻觉。
只不过这个幻觉变得有些奇怪。
欺负侮辱他的那些护卫身形慢慢模糊，身上的衣裳也变了一个样子。
变得很奇怪，是莫云初几乎没怎么见过的样式。
而且人也变多了，男女老少都有，各个人看他的眼神不同于童年时期欺负他的护卫，眼中不只是轻蔑和鄙夷，更多的是厌恶痛恨很排斥。
“滚啊！你这个魔族余孽，不配和我们住在一起！滚出去！”
“不要以为你姓莫，就真把自己当成人了！这里没有人欢迎你！”
“就是就是！快滚！”
“不快点滚出去，你就等死吧！”
莫云初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恍惚之中，他看见数不清的石子，烂菜叶，臭鸡蛋向他砸来。
身上好像真的被打中一般，沾染上臭鸡蛋的腥臭味，额头被石头砸破，疼痛袭来。
巨大的悲伤痛苦委屈慢慢地被愤怒仇恨厌恶盖过去。
莫云初双拳攥紧。
凭什么！
“你们凭什么让我滚！”
“凭什么用那些东西来砸我！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错！”
我做错什么了？
莫云初两眼茫然，想不到答案。
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狭小漆黑的屋子...
不，不是屋子，更像是被装在一个小小的黑匣子里。
莫云初好像被困在其中，四肢都施展不开，也看不见光，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