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之忽然低头吻住她。温如璃轻哼一声，指尖插入他发间。
“砚之...“她在他唇间轻唤，声音软得不像话。
裴砚之浑身一僵，猛地退开。他盯着她红肿的唇和迷离的眼，喉结剧烈滚动：“...抱歉。“
温如璃指尖轻抚唇瓣，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忽然想起那夜在温府旧宅，他问她“愿不愿意“时的克制与温柔...
“世子...“她话音未落，便被裴砚之揽入怀中。他指尖穿过她如瀑青丝，在她耳畔低语：“别动。“声音沙哑得厉害。
温如璃感受到他胸膛剧烈起伏，忽然想起灵堂初遇时那个冷峻疏离的世子，如今却为她乱了呼吸节律。
“砚之...“她轻唤他表字，指尖描摹他紧绷的下颌线。裴砚之骤然收紧手臂，将她更密实地嵌进怀抱，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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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隐在回廊转角处，杏眸微睁，一瞬不瞬地望着被贵女们团团围住的陆明远。他今日身着靛蓝色锦袍，鎏金折扇在指间轻转，扇面“唰“地展开，露出墨竹图样，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金辉。
那人唇角微扬，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流韵致，惹得周遭姑娘们频频以帕掩唇，眼波流转间尽是羞意。
“陆公子这扇子好生别致，不知可否借小女子一观？“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周家小姐怯生生地开口，纤纤玉指绞着帕子，眼神却不住地往扇面上瞟。
陆明远低笑一声，那笑声像是羽毛轻轻拂过耳畔。他手腕一转，扇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停在周小姐面前。
“周小姐慧眼如炬。“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这扇面上的墨竹乃家父挚友所赠，说是'虚心劲节，君子之风'。“他顿了顿，忽而凑近半步，在周小姐耳边轻声道，“不过在下以为，比起竹子，倒不如说像小姐这般亭亭玉立的美人更配得上这扇面。“
周小姐耳根瞬间红透，手中帕子差点掉落。陆明远眼疾手快，折扇一翻，轻轻托住了那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
“小心。“他眉眼含笑，“这般精致的绣工若是沾了尘土，岂不可惜？“
“陆公子惯会取笑人！“周小姐羞得跺脚，却忍不住又偷瞄他一眼。
一旁的李家二小姐见状，摇着团扇轻笑：“陆公子好偏心，只与周妹妹说话，莫不是嫌我们粗鄙？“
陆明远转身，鎏金折扇在指尖转了个圈，最后“啪“地一合，向李二小姐行了个半礼：“李小姐此言差矣。在下不过是见周小姐面薄，怕她在这众芳之中羞怯罢了。“他抬眼，眼中似有星光流转，“至于李小姐的风采，在下可是仰慕已久。听闻上月诗会上，李小姐一首《咏牡丹》技惊四座？“
李二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陆公子竟也知道这等小事？“
“美人之事，岂是小事？“陆明远轻摇折扇，“尤其那句'国色由来不染尘'，当真是写出了牡丹神韵。“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在下以为，比起牡丹，李小姐倒更像那带刺的玫瑰——明艳不可方物，却又让人不敢轻易攀折。“
李二小姐先是一愣，随即掩唇而笑：“陆公子这张嘴啊，真真是抹了蜜一般！“
“蜜倒是没有。“陆明远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锦囊，“不过前日得了些西域进贡的玫瑰香膏，据说与李小姐的气质极为相配。“他双手奉上，“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
李二小姐接过锦囊，指尖不经意间擦过陆明远的手背，两人俱是一顿。陆明远眼中笑意更深，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向另一位姑娘。
“赵小姐今日这身湖蓝色衣裙，倒让在下想起洞庭秋月。“他信手拈来一句诗，“'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不知小姐可曾去过岳阳？“
一直冷眼旁观的赵家大小姐轻哼一声：“陆公子见多识广，想必去过不少地方？“
“游历谈不上，不过是随家父走过几处。“陆明远不慌不忙，折扇轻点下巴，“倒是赵小姐这般气质，让在下想起洞庭湖畔的湘妃竹——清高孤傲，却又令人心向往之。“
赵小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冷淡：“陆公子对谁都是这般花言巧语么？“
“花言巧语易得，真心实意难求。“陆明远忽然正色，那双桃花眼直视赵小姐，“在下不过是见赵小姐眉间似有郁色，想逗小姐一笑罢了。“
赵小姐神色微动，还未开口，陆明远已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这是家传的和田玉，据说能解忧消愁。赵小姐若不嫌弃...“
“谁要你的东西！“赵小姐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忍不住看向那枚温润如玉的玉佩。
陆明远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温柔：“是在下唐突了。不过...“他忽然凑近，在赵小姐耳边轻声道，“小姐眉间那道细纹，实在不该出现在这般美丽的脸上。“
赵小姐呼吸一滞，竟忘了推开他。
回廊转角处，苏棠死死攥住手中的绣帕，指节发白。她看着陆明远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众贵女之间，时而温柔似水，时而风趣幽默，将每个姑娘都哄得心花怒放。
他那双含情目仿佛会说话，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就连转身时衣袍翻飞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
苏棠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却见陆明远已收回目光，继续与贵女们谈笑风生，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随口一提。
“轻浮！“苏棠低声啐道，却感到脸颊莫名烧了起来。她最后瞥了眼被莺莺燕燕围住的陆明远，提着裙摆转身就走。绢纱裙裾扫过雕花栏杆，簌簌作响。
陆明远似有所感，忽然转头望向回廊转角。看着那抹即将消失的裙角，他眼底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早先她本不愿参加裴砚之表妹的婚宴，偏是陆明远硬拉着她来。结果转眼工夫，他倒在这厢招蜂引蝶，好不风流。
“哼！“
苏棠气得一跺脚，绣鞋上的珍珠坠子跟着乱颤。正要离开，却猝不及防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苏姑娘这是...吃醋了？“陆明远不知何时摆脱了莺莺燕燕。
苏棠耳根一热：“谁、谁吃醋了！“
陆明远突然凑近，扇尖挑起她下巴：“那这锦帕上绣的'陆'字...“他从袖中抽出方绣帕，“作何解释？“
苏棠瞪大眼。那是她偷偷绣的，怎会在他手里？
“还我！“她跳起来去抢。
陆明远高举锦帕，笑得促狭：“想要？自己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