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之下,心火燎原

性感北极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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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荆棘王冠:玫瑰与旧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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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疗舱的白光刺破视网膜,十二岁的雷狮正攥着你偷来的电池盒。

>“蠢死了!”他吼着把暖手炉塞进卡米尔怀里,“这破玩意儿值得你冻掉三根手指?”

>你蜷在雷王星禁闭室咯咯笑,结痂的指尖开出一朵玫瑰。

>——而十七岁的雷狮在飞船废墟里找到你时,玫瑰味beta的血正从同样三根手指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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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的回忆像冰封的琥珀**。

寒症发作那夜他蜷在登格鲁星废弃矿洞最深处,齿关咬得死紧。十岁的祁奥阳就是这时候举着光苔闯进来的,黑发沾满矿灰,怀里抱着用裙摆裹住的、刚烤好的岩薯。

“吃!”她把最大的塞进他嘴里,“我偷了监工的火种!”

格瑞咳着推开:“…传染。”

“怕什么!”小女孩直接贴着他后背坐下,体温透过单薄衣料涌来,“我妈妈是医生哦!”她突然摸出半块融化变形的巧克力,献宝似的举到他眼前,“金说你喜欢这个!”

后来格瑞才知道,那块巧克力是她用三天口粮跟走私犯换的。此刻十七岁的格瑞在自由丛林背着她狂奔,背上的人肋骨下插着鬼狐天冲的断刃。祁奥阳的血浸透他后腰绷带,温热的液体让他想起登格鲁星那个寒夜紧贴后背的暖意。

“别睡。”他声音绷成弦,烈斩劈开挡路的藤蔓,“…再撑三分钟。”

祁奥阳的指尖无意识勾着他肩带。格瑞突然感到颈侧一凉——她的眼泪混着血滴进他衣领。

“矿洞…”她昏沉呢喃,“好冷…”

格瑞骤然僵住。七年前那个寒夜,高烧的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十岁的小奥阳是怎么做的?啊,是了。她一把扯开自己打了补丁的外套,像裹雏鸟般将两人裹在一起,哼着走调的歌直到他睡着。

银发少年猛地刹住脚步。在祁奥阳茫然的注视下,他解开染血的护甲,扯开里衫前襟,将背后的人整个裹进自己温热的胸膛。雪松信息素失控地炸开,惊飞整片林鸟。

“这样…”他喉结滚动,“还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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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的记忆是永不褪色的虹彩**。

他被监工踹倒在水坑里时,十二岁的祁奥阳像头小豹子撞了过来。黑发女孩一口咬在监工手腕上,换来一记耳光。血从她嘴角淌下,她却把抢回的半块面包塞进金怀里。

“跑啊!”她推他后背,眼睛亮得灼人,“我断后!”

矿井坍塌的轰鸣吞没了她的尾音。金和格瑞被推上运矿车时,最后看见的是她回头时晃动的黑发,以及腕上沾了煤灰的白玉铃铛。

此刻十七岁的金在嚎哭地穴发疯般刨着碎石。矢量箭头掀翻整片岩层,指甲翻裂也毫无知觉。半小时前祁奥阳为掩护他被落石掩埋,腕上铃铛的余音仿佛还缠在他耳际。

“出来!你出来啊!”少年嗓子劈裂,“这次换我断后!求你…”

碎石堆下突然透出乳白柔光。圣光织愈的丝线蛛网般蔓延,顶开压覆的巨石。祁奥阳灰头土脸地钻出来,赤狱裁罪撑着摇晃的身体。

金像被抽了骨血般瘫跪在地。

“面包…”祁奥阳突然沙哑开口,摊开的掌心躺着一块压扁的草莓蛋糕——她刚从废墟里扒出来的储备粮,“吃吗?”

金猛地扑上去。他没碰蛋糕,而是死死攥住她递食物的那只手。温热的、带着擦伤的手,和五年前矿井前递来面包的那只小手重叠。少年把脸埋进她掌心,滚烫的液体浸湿她掌纹。

“别再…推开我了…”他哽咽着,把草莓蛋糕推回她唇边,“你吃,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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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罗斯的童年是淬毒的荆棘冠**。

超能研究所的强化剂在他血管里燃烧时,十二岁的祁奥阳砸碎了培养舱。她拖着高烧的他爬过三公里通风管,最后缩在废弃能源站发抖。

“疼…”他意识模糊地抓挠脖颈渗血的鳞片。

“马上好!”小女孩咬开偷来的抑制剂,笨拙地扎进他颈动脉。药效发作时嘉德罗斯陷入昏睡,醒来发现祁奥阳蜷在角落,腕上白玉铃铛黯淡无光——她把所有元力灌进圣光织愈为他压制毒素,自己却被辐射灼出满臂水泡。

此刻十七岁的嘉德罗斯踩在铁甲兽尸堆上冷笑。祁奥阳的赤狱裁罪卡在兽王颅骨里,黑红长剑嗡鸣着抽不出。

“废物。”少年暴君的大罗神通棍扫平残余兽群,溅起的血珠飞上她脸颊,“当年能单挑三只S级的人,现在拔不出剑?”

祁奥阳突然松手弃剑。在嘉德罗斯骤缩的瞳孔中,她踩着铁甲兽突起的骨刺跃起,白玉铃铛化作丝线缠住悬空的钟乳石!借力荡到最高点时,她双腿绞住兽王颈椎——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洞穴。兽王轰然倒地,祁奥阳喘着气拔出赤狱裁罪,剑尖挑起兽王晶核抛给嘉德罗斯。

“还你。”她抹了把脸上的血,“…当年那支抑制剂的人情。”

嘉德罗斯捏碎晶核。橙黄汁液顺着他指缝滴落,像融化黏稠的蜜糖。他突然拽过祁奥阳手腕,指尖粗暴地擦过她小臂——当年被辐射灼伤的位置,如今覆着一道淡色旧疤。

“人情?”少年暴君的金瞳烧起来,“你这条命早就是我的了!”他甩开她大步离去,却在洞口停住,“…跟上。再丢了我可不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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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的过往是暴烈的雷暴云**。

雷王星政变那夜,十二岁的祁奥阳从狗洞爬进禁闭室。她怀里揣着用雷神之锤电池改造的暖手炉,身后追兵的火把映亮她流血的小腿。

“给卡米尔!”她哆嗦着把暖手炉塞进雷狮手里,自己冻得嘴唇发紫,“他…咳血…”

雷狮攥住她结冰的衣领:“电池哪来的?”

“你、你锤子上拆的…”

少年气笑了。他扯开自己貂绒披风裹住她,触到她冻伤的手指时瞳孔骤缩——三根手指乌黑发紫,坏死组织已蔓延到指根。

“蠢货!”他吼声震得墙灰簌簌落下,“这破玩意儿值得你赔上手指?!”

此刻十七岁的雷狮在飞船残骸里翻出祁奥阳。赤狱裁罪插在操控台维持着最后护盾,她蜷在变形的驾驶座下,右手死死攥着能量核心——正是当年那个暖手炉的改良版。

“挺念旧啊。”雷狮踢开挡路的钢板。

祁奥阳艰难抬头,将核心抛给他:“…引擎还能用。”

雷狮没接。核心砸在他脚边,裂开缝隙漏出莹蓝能量液。海盗头子突然蹲下身,拽过她鲜血淋漓的右手——无名指以诡异角度弯折着,正是当年冻伤最严重的那根。

“第二次了。”雷狮的紫电缠上她手腕,粗暴地接正骨节,“为块破电池。”

剧痛让祁奥阳抽气。雷狮却捏住她下巴迫她抬头,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什么拍在她掌心。

草莓蛋糕的甜香混着血腥味弥漫开。

“吃了。”他起身背对她,雷神之锤电光噼啪作响,“再敢弄伤手…”锤尖指向远处追杀者的飞船群,“我把他们碾成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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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的羁绊是锈蚀的骑士剑**。

他被遗弃在厄流区高烧濒死时,十二岁的祁奥阳用白玉铃铛化出丝线,缝合了他腰腹被钢筋贯穿的创口。

“骑士先生要活下去呀。”女孩撕下裙摆为他包扎,黑眸映着贫民窟肮脏的星光,“世界需要好人。”

安迷修昏沉中攥住她衣角:“…你叫什么?”

祁奥阳掰开他手指,将仅剩的巧克力塞进他掌心:“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她转身跑向追捕者的方向,故意踢翻油桶引开敌人。

此刻十七岁的安迷修在决赛轮玫瑰墓园张开双臂。裁决神使的光矛贯穿他左胸时,他看见祁奥阳瞳孔中炸开的血花。

“不——!”

圣光织愈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爆发!白玉丝线疯狂钻入他伤口,祁奥阳的元力如开闸洪水般倾泻。安迷修咳着血摸她脸颊:“…别哭。”指尖擦过她眼下滚烫的湿痕,“您第一次…为我哭。”

记忆碎片在剧痛中闪回。厄流区肮脏的小巷,高烧的小骑士蜷在纸箱里,腰间纱布渗出脓血。黑发女孩蹲在他面前,正笨拙地往绷带结上系着什么。

“…蝴蝶结?”安迷修昏沉地问。

“妈妈教的!”女孩得意地展示歪扭的结,“她说系上就会好得快!”

十七岁的安迷修突然笑起来。他染血的手摸索着伸向后腰——决赛前他偷偷系上的、用冰火剑穗编的蝴蝶结。

“这次…”他喘息着将沾血的蝴蝶结塞进祁奥阳掌心,“换我…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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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的糖果罐藏着淬毒的玻璃渣**。

她被锁在研究所解剖台上时,十二岁的祁奥阳炸开了通风口。两个女孩在激光网中狂奔,祁奥阳突然将她推进储物柜:“数到一百再出来!”

凯莉从门缝看见祁奥阳引开守卫,白玉铃铛在电流网中碎成齑粉。等警卫拖着昏迷的祁奥阳离开,凯莉爬出来捡起唯一完好的铃铛核心,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Lucky Star”。

此刻十七岁的凯莉坐在骨鸟上抛接糖果。星月刃削断银爵锁链时,她朝地面的祁奥阳喊:“甜心!接住你的幸运星——”

染血的铃铛核心划过弧线。祁奥阳下意识接住,掌心被棱角硌出红痕。

“眼熟吗?”魔女的笑声浸着血腥气,“你当年留给我的墓碑纪念品~”

锁链擦着骨鸟翼膜掠过!凯莉旋身掷出月刃,朝祁奥阳眨眨眼:“想还你人情可真难,总有人找死呢~”

祁奥阳攥紧铃铛核心。记忆像生锈的齿轮咔哒转动:黑暗的储物柜里,蓝发女孩蜷在她怀里发抖,齿关磕出轻响。

“怕黑?”小奥阳捂住她耳朵,“那讲个故事!从前啊…”

凯莉突然从骨鸟跃下!星月刃绞碎偷袭者的臂膀,她顺势扑倒祁奥阳滚进墓碑后。

“故事结局是什么?”魔女压在她身上喘息,指尖戳着祁奥阳心口,“当年的小傻子,可是发誓要当所有人的星星哦?”

祁奥阳怔忡地望着她。凯莉却突然低头,将草莓硬糖塞进她唇间。

“活下去。”甜腻的香气混着血腥味在齿间化开,“…我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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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舱的玫瑰香气浸透绷带。祁奥阳在电子音中睁眼,床头堆满染血的礼物:金送的草莓蛋糕缺了一角,格瑞的绷带系着歪扭的蝴蝶结,雷狮的雷神之锤电池滋滋作响,嘉德罗斯的断棍上刻着新划痕——「下次砍准点」。

安莉洁的水晶球悬浮在枕边,画面闪回着被遗忘的时光:

- 紫堂幻的初吻毁在巧克力贿赂下(「契约成立!」他涨红脸擦嘴)

- 维德的机械翼在暴雪夜裹住两个发抖的女孩(「体温过低。」他拆下能源核给她当暖炉)

- 鬼狐天冲隔着实验室玻璃描摹她身影(「完美的钥匙…」镜片反着冷光)

雷狮的声音突然炸响:“看够没?”

海盗头子抱臂倚在门口,指尖抛接着半块发黑的草莓蛋糕包装纸——正是金在峡谷送她的那张。

“秋的储物舱坐标。”他将芯片弹到祁奥阳被面,“去拿回你的过去。”

赤狱裁罪在墙角嗡鸣。祁奥阳拔掉输液管起身,黑眸扫过门口聚集的身影:格瑞的刀,金的箭头,安迷修的剑,凯莉的糖果,嘉德罗斯的嗤笑,雷狮的雷电,紫堂幻的召唤阵。

玫瑰味在空气中无声绽放。

“组队吗?”她将染血的绷带系上手腕,“积分…平分。”

雷神之锤砸开医疗舱墙壁,雷狮的笑声卷着电流传来:

“早就绑定了,呆子。”

(最终轮倒计时72小时——

秋的储物舱在玫瑰墓园地底轰然开启时,尘封的影像倾泻而出:

十二岁的祁奥阳在矿井坍塌前将金和格瑞推进运矿车;雷王星暴雪夜她拆掉雷神之锤电池塞进卡米尔怀里;超能研究所的解剖台上,她换下昏迷的凯莉走向激光网...

「创世神需要容器。」裁决神使的投影悬浮在血泊中,「你承载着所有‘钥匙’的思念。」

赤狱裁罪插进控制台,祁奥阳在数据洪流中转身。参赛者们站在她身后,武器映着墓园苍白的月光。

“现在。”她抹掉唇角的血,圣光丝线如星河般张开,“该物归原主了——”

玫瑰于废墟之上绽放,荆棘王冠终将加冕她的骑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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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紫罗兰的雪夜与铃铛的回响 (格瑞视角)**

寒风如刀,切割着贫民窟低矮屋檐上垂挂的肮脏冰棱。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燃料燃烧的呛人烟味、垃圾腐烂的酸臭,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格瑞蜷缩在一条几乎被冻僵的死胡同尽头,背后是冰冷的砖墙,身前是三个比他高壮许多、手持锈铁管和碎酒瓶的少年。他们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贪婪和残忍,目标是格瑞怀里死死护住的一个、刚从某个倒霉商贩摊位上“借”来的、已经冻得发硬的面包。

“小杂种,挺能躲啊?”为首的红发少年啐了一口,铁管在冻硬的地面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把吃的交出来,再让爷爷们好好‘教育’你一顿,就放你滚蛋!”

格瑞没有说话。银色的短发沾染了污雪和暗红的血渍,紫色的眼眸在阴影里亮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匕首。他弓着背,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烈斩?不,那属于未来的武器此刻并不存在。他只有一双布满冻疮和擦伤的手,以及刻在骨子里的、近乎本能的战斗意志。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但绝不会束手就擒。饥饿和寒冷侵蚀着他的体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的刺痛。

就在红发少年狞笑着举起铁管,准备砸下的瞬间——

叮铃。

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悦耳的铃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纯净冰珠,突兀地穿透了寒风与恶意的喧嚣。

所有人,包括格瑞,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胡同口的光线被一个娇小的身影挡住了。她裹着一件看起来就很昂贵、却沾了些许泥点的白色毛绒斗篷,兜帽下露出几缕丝绸般的黑色发丝,以及一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清澈明亮的黑色眼眸。她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样子,精致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与这肮脏、污秽、充满暴力的贫民窟环境格格不入。

她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黑眸微微睁大,但并没有尖叫或逃跑。她的目光越过那三个凶神恶煞的少年,直直落在了蜷缩在角落、满身狼狈的格瑞身上。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纯粹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喂!小丫头片子,看什么看?滚远点!”另一个少年粗鲁地吼道。

小女孩似乎没听见他的威胁,她的视线完全被格瑞吸引了。她看到了他脸颊上的淤青,嘴角的血迹,还有那双即使在绝境中依旧不屈的紫色眼眸。一种奇异的冲动驱使着她,她向前迈了一小步。

“喂!跟你说话呢!”红发少年不耐烦地转身,想把这个碍事的小东西吓走。

就在这时,格瑞动了!他像一道蓄势已久的银色闪电,趁着对方分神的刹那,猛地从地面弹起!不是攻击,而是用尽最后力气,狠狠撞向离他最近那个拿着碎酒瓶的少年的腰侧!

“啊!”猝不及防的撞击让那人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混乱瞬间爆发!红发少年怒骂着转身,铁管挥向格瑞!另一个少年也扑了上来!

格瑞凭借着瘦小的身材和惊人的敏捷在狭窄的空间里躲闪,但体力的巨大差距让他险象环生。铁管擦着他的头皮扫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他再一次被逼回墙角,这一次,避无可避。

就在那沉重的铁管带着呼啸的风声,即将砸落在他脆弱的肩胛骨上时——

嗡!

一道柔和却坚韧的白光,毫无征兆地在格瑞身前亮起!

那光芒纯净、温暖,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它并非实体,却像一层无形的屏障,稳稳地接住了那足以敲碎骨头的重击!

铁管砸在白光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如同敲在厚实的棉花上。巨大的反震力让红发少年手臂发麻,铁管差点脱手!他惊骇地看着自己毫无建树的一击,又看向那光芒的来源——胡同口的小女孩。

她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小小的左手,手腕上系着一个极其小巧、温润剔透的白玉铃铛。正是那铃铛在微微震颤,散发出这不可思议的守护之光。小女孩的脸色似乎白了一瞬,显然支撑这光幕对她来说也不轻松,但她的小手却稳稳地举着,黑眸紧紧盯着格瑞的方向,里面是全然的专注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

“妖…妖怪?!”三个少年被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彻底吓住了,看着那散发着神圣光芒的铃铛和小女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滚开!”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威严,黑眸扫过他们,“不许欺负他!”

三个欺软怕硬的少年哪里还敢停留,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胡同,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

白光缓缓消散。白玉铃铛恢复了平静,依旧系在小女孩纤细的手腕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胡同里只剩下呼啸的寒风,以及角落里的格瑞,和站在胡同口的小女孩。

格瑞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紫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个救了他的小女孩。警惕、震惊、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她是谁?为什么要帮他?那光芒是什么?

小女孩似乎松了口气,小跑着来到格瑞面前。她没有靠得太近,保持着一点距离,蹲下身,平视着靠在墙角的他。她解下自己的白色斗篷,里面是一件同样质料精良的红色小裙子。她毫不犹豫地将带着体温的斗篷,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格瑞单薄、冰冷、沾满污渍的身上。

暖意瞬间包裹了格瑞冻僵的身体,还带着一股极其清雅、若有似无的…玫瑰香气?很淡,却奇异地盖过了周围的污浊气味,钻入他的鼻腔。

“你…受伤了。”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担忧。她看着格瑞脸上的伤,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再次抬起左手,手腕上的白玉铃铛发出极其轻微的、如同低语般的“叮铃”声。这一次,没有强烈的白光,只有一层极其稀薄、近乎透明的乳白色光晕,如同月光下的薄雾,轻柔地覆盖在格瑞脸颊和手臂的伤口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舒适感瞬间取代了伤口的刺痛和火辣。格瑞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淤青和擦伤正在这奇异光晕的笼罩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止血、甚至开始微微发痒——那是伤口在加速愈合!

治愈的力量!格瑞的紫瞳猛地收缩。这比刚才的守护光幕更让他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能力!

“这个,给你。”小女孩做完这一切,似乎安心了些。她又从随身的一个精致小挎包里,拿出一个用干净手帕仔细包好的东西。她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两块看起来就非常松软、点缀着新鲜草莓的奶油蛋糕。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与玫瑰的淡香混合,形成一种令人心安的温暖味道。她把蛋糕连同手帕一起,轻轻放在格瑞盖着斗篷的腿上。

“吃了就不疼了。”她仰着小脸,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善意和关切,像最温柔的星光,“我叫祁奥阳。你叫什么名字?”

格瑞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从未接受过如此纯粹、不求回报的善意。温暖的食物,神奇的治愈,还有这件带着她体温和淡雅玫瑰香的斗篷…这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猛烈地冲击着他被苦难和警惕层层包裹的内心。他紫色的眼眸深处,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格…瑞。”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格瑞…”小女孩——祁奥阳——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像初春融化的第一缕阳光,瞬间点亮了这阴暗冰冷的角落,“我记住啦!格瑞,要快点好起来哦!”

她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他,补充道:“斗篷送给你了,要穿暖和一点。下次…要小心坏人。”说完,她像一只轻盈的小鹿,转身跑出了胡同,那抹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贫民窟杂乱的小巷尽头。

格瑞依旧蜷缩在墙角,手里紧紧攥着那件还带着她体温和淡淡玫瑰香气的白色斗篷,腿上放着那两块香甜的草莓蛋糕。伤口愈合带来的麻痒感无比清晰,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目光的温暖。寒风依旧凛冽,但他却感觉不到刺骨的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暖流,正从那件斗篷、那块蛋糕、那已经消失的治愈光晕,以及那个叫“祁奥阳”的名字里,缓缓注入他冰冷孤寂的、几乎被冻僵的灵魂。

他拿起一块蛋糕,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松软,香甜,带着草莓的清新。这是他有记忆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他紫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里面翻涌的、连他自己都尚未理解的复杂情绪——震撼、感激、困惑,还有一丝…微弱的、如同星火般被点燃的、名为“羁绊”的东西。

他记住了那声救命的铃音,记住了那纯净温暖的治愈白光,记住了那双清澈见底、盛满善意的黑色眼眸,更记住了那个名字。

祁奥阳。

如同烙印,刻在了他灵魂的最深处。那个雪夜,那抹纯白,那缕玫瑰淡香,成了他往后无数个冰冷长夜里,唯一能触摸到的、带着温度的光。

**chapter 2: 玫瑰、暴雷与星辰下的航向 (雷狮视角)**

雷王星三皇子的寝宫华丽得令人窒息,却也冰冷得像一个巨大的黄金囚笼。年仅十岁的雷狮对这种生活早已厌倦透顶。繁复的礼仪,虚伪的奉承,还有那些隐藏在华丽帷幕后、时刻觊觎着他和他大哥位置的阴冷目光,都让他胸口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暴躁戾气。

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甩掉了所有碍事的侍卫和眼线,凭借着自己觉醒不久的、尚不稳定的雷电元力,悄无声息地翻出了皇宫那令人厌恶的高墙。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但自由的风灌入肺腑的感觉,却让他兴奋得想要长啸。他像一头挣脱锁链的幼狮,在陌生的、被暴雨笼罩的城市巷道里肆意奔跑,享受着这难得的、不被束缚的快感。

然而,这份自由很快被不速之客打断。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三皇子殿下吗?怎么一个人淋雨啊?”几个明显是其他贵族豢养的、专门处理“脏活”的打手,从阴暗的巷口围了上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他们显然是认出了他,目标明确——一个落单的、不受宠(至少在他们看来)的皇子,简直是天赐的“功劳”。

雷狮紫罗兰色的眼瞳瞬间变得危险,细小的电弧不受控制地在周身噼啪作响。“滚开。”他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威压。

“啧啧,脾气不小。”为首的打手抽出一把短刀,在雨水中泛着寒光,“殿下金枝玉叶,淋雨多不好,不如让兄弟们‘护送’您去个暖和的地方‘休息休息’?”话语里的恶意毫不掩饰。

战斗瞬间爆发!雷狮的雷电元力虽然狂暴,但毕竟年幼,操控生疏,且对方人数占优,配合默契。雨水的导电性更是干扰了他的发挥。几个回合下来,他身上已经添了几道不深却火辣辣的刀伤,华丽的衣袍被割破,沾满了泥水和血污,显得狼狈不堪。他被逼退到一条死胡同的尽头,背靠着湿滑冰冷的墙壁,喘着粗气,紫瞳里燃烧着屈辱和滔天的怒火。电弧在掌心暴躁地跳跃,却因为体力的消耗和雨水的干扰而显得后继乏力。他从未如此狼狈,也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力量不足带来的憋屈。

“抓住他!”打手们狞笑着逼近。

就在雷狮准备不顾一切引爆元力,拼个鱼死网破的刹那——

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雨中翩跹的蝶,毫无征兆地从旁边一道不起眼的、被废弃花藤覆盖的小门里冲了出来,恰好挡在了雷狮和那些打手之间!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一点的小女孩。黑色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瓷白的小脸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在雨夜里亮得惊人。她穿着一身浅色的裙子,已经被泥水溅湿,怀里似乎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你们…你们不许欺负人!”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穿透雨幕,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

打手们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哈!哪来的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小女孩似乎被他们的凶恶吓到了,身体抖得更厉害,却没有后退半步。她看着雷狮身上流血的伤口,黑眸里闪过一丝焦急。她猛地抬起右手,指向那些打手,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坏蛋!走开!”

她的指尖,没有任何光芒,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打手们笑得更大声了,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然而,雷狮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他感受到了!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精神冲击!如同最纤细却最坚韧的丝线,瞬间刺入那几个打手的大脑!那冲击并不致命,甚至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却精准地引发了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反应之一——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恶心和眩晕感!

“呕!”为首的打手脸色瞬间煞白,毫无预兆地弯腰干呕起来。其他几人也如同被无形的重锤敲中了胃部,头晕目眩,恶心欲吐,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继续攻击了!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明明没有任何动作的小女孩,如同见了鬼魅!

“妖…妖术!”他们惊恐地怪叫着,再也顾不上什么“功劳”,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地逃离了雨巷,留下满地狼藉和呕吐物的酸腐气味。

小女孩看着他们跑远,紧绷的身体才猛地松懈下来,大口喘着气,小脸苍白,显然刚才那一下对她的消耗也不小。她转过身,看向靠在墙角的雷狮。

雷狮也正死死地盯着她,紫瞳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不是恐惧,而是极度的震惊、探究和一种被强烈吸引的兴奋!那是什么力量?精神攻击?如此精准而诡异!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雨水顺着他的银发和脸颊滑落,混合着血水,显得异常狼狈。但他浑然不觉,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锁在眼前这个神秘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似乎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黑眸微微躲闪了一下。她走上前,在雷狮警惕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手腕上,一个温润的白玉铃铛在雨水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铃铛轻响,一层稀薄的乳白色光晕覆盖在雷狮手臂和肩头的刀伤上。熟悉的清凉舒适感传来,伤口开始止血、愈合。

“你…受伤了,要治疗。”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关切。做完这一切,她才注意到自己怀里一直紧紧抱着的东西——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看起来像是点心盒的东西,虽然被她护在怀里,边缘还是被雨水打湿了一点。

她低头看了看点心盒,又看了看雷狮脸上还未干涸的雨水和血污,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把点心盒递到雷狮面前,声音小小的:“这个…给你吃。淋了雨,要吃点甜的…暖暖身子。”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冷的还是害羞。

雷狮没有动。他依旧盯着她,紫瞳里的风暴并未平息,反而因为她的靠近、她的治愈、她的赠予而更加汹涌。他闻到了,在冰冷的雨水、血腥和泥土的气息中,一丝极其清雅、若有似无的玫瑰淡香,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很淡,却像最致命的诱饵,牢牢抓住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不是去接点心盒,而是猛地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小女孩吓了一跳,黑眸里闪过一丝惊慌,却没有挣扎。

入手是冰凉的、被雨水浸透的肌肤。雷狮的手指收紧,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腕上那枚白玉铃铛温润的触感,以及她皮肤下细微的脉搏跳动。那缕玫瑰的淡香因为距离的拉近而清晰了一瞬。

“名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紫瞳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女孩被他眼中的侵略性惊得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小声地回答:“祁…祁奥阳。”

祁奥阳。

雷狮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如同将一颗特殊的星辰标记在了他内心的星图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侍卫焦急的呼喊声,夹杂着雷蛰暴怒的咆哮,显然他偷跑的事情败露了。

祁奥阳也听到了声音,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我…我得走了!”她用力想抽回手。

雷狮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他终于松开了手,顺势接过了那个有点湿漉的点心盒。

祁奥阳如释重负,转身就跑,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迅速消失在雨巷的另一头。

雷狮站在原地,没有理会越来越近的搜寻声。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点心盒,又抬起刚刚抓过她手腕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凉的触感和…那缕独一无二的玫瑰淡香。

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造型精致、点缀着玫瑰花瓣和草莓的巧克力。香甜的气息混合着雨水和淡淡的玫瑰香,钻入他的鼻腔。

他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浓郁丝滑的巧克力在舌尖融化,草莓的酸甜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巧克力的微苦,玫瑰花瓣的香气则在口腔中幽幽绽放。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比皇宫里任何御厨的点心都要特别。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伤口在治愈力量下快速愈合,侍卫的呼喊声近在咫尺。但雷狮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个与年龄不符的、充满野性和占有欲的弧度。

祁奥阳。

他记住了。记住了那诡异精准的精神冲击,记住了那温暖纯净的治愈之光,记住了那双在雨夜里依旧亮得惊人的黑色眼眸,记住了手腕上温润的铃铛,更记住了那缕独一无二的、如同玫瑰在暴风雨中倔强绽放的淡香。

她像一道划破他囚笼生活的惊雷,更像一颗突然坠入他世界的、带着玫瑰香气的星辰。她是谁?来自哪里?那力量是什么?这些疑问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和…强烈的、想要占有的渴望。

这个叫祁奥阳的女孩,是他的意外收获,是他发现的、独一无二的宝藏。无论她逃到哪里,他雷狮,一定会再次找到她!

**chapter 3: 骑士的誓约与草莓的约定 (安迷修视角)**

圣殿骑士团的训练场,即使在午后也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汗水和尘土的气息。阳光炽烈,将青石板地面烤得发烫。年仅九岁的安迷修,正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最基础的挥剑动作。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灰色的学徒短衫,顺着他稚嫩却绷得紧紧的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石板上,瞬间蒸发。

“腰下沉!手臂发力要稳!安迷修,你的动作太僵硬了!像块木头!”严厉的教官在一旁毫不留情地呵斥着,手中的教鞭时不时敲打在安迷修姿势不对的部位,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迷修咬着牙,碧绿的眼眸里充满了倔强和不甘。他渴望力量,渴望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像菲利斯师父那样守护弱小,践行正义。但他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动作不够流畅,力量不够凝聚,每一次考核都只能勉强及格。同期的一些贵族子弟投来的轻蔑目光,如同细小的针,刺在他敏感的自尊心上。挫败感和自我怀疑像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又一次,他因为疲惫导致重心不稳,踉跄了一步,手中的训练剑差点脱手。

“废物!”教官的怒斥声如同鞭子抽打在他的心上,“连最基础的都做不好,还妄想当骑士?给我滚去后山冷静冷静!今天加练五百次挥剑!不练完不许吃饭!”

安迷修低着头,紧紧握着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没有辩解,默默地行了个礼,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那些或同情或嘲弄的目光中,离开了训练场。

后山的风带着草木的清新,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他走到一棵大树下,终于支撑不住,靠着树干缓缓滑坐在地。训练剑被丢在一旁,他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委屈,而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和深深的失望。骑士的梦想,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遥不可及。泪水无声地濡湿了粗糙的布料。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细微、带着点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你还好吗?”

安迷修猛地一惊,迅速抬起头,胡乱抹了一把脸,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

树后探出一个小脑袋。黑色长发扎成两个可爱的团子,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正担忧地看着他。她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干净漂亮的粉色小裙子,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藤编篮子,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她是怎么到后山来的?这里离骑士团驻地不远,但一般不会有外人,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

“我…我没事。”安迷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通红的眼眶和沙哑的嗓音出卖了他。他不想在一个陌生人,尤其是这么小的女孩面前露出软弱。

小女孩——祁奥阳——却没有被他糊弄过去。她抱着篮子,小心翼翼地走近几步,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视线与他平齐。她的目光落在他因为过度练习而微微颤抖的手臂,以及手臂上被教鞭抽打留下的红痕上。

“你受伤了。”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肯定。她放下沉重的篮子,从里面拿出一条干净的小手帕,又拿出一个水囊,倒了一点水在手帕上,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递到安迷修面前,黑眸里是全然的关切,“擦擦吧,会舒服一点。”

安迷修愣住了。他看着眼前沾湿的手帕,又看看女孩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嘲笑,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善意和想要帮助他的真诚。这种纯粹的善意,在他被严苛训练和同辈竞争包围的世界里,是如此陌生而珍贵。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手帕。微凉的湿意贴在有些火辣辣的伤痕上,确实带来一丝舒适感。

祁奥阳见他接受了,似乎很开心,小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她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看起来像是食物的小包裹。她一层层打开,里面竟然是几颗鲜红欲滴、还带着水珠的草莓!饱满的果实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散发出清甜无比的香气。

“这个,给你吃。”她把油纸包推到安迷修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妈妈说,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变好哦!”

安迷修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草莓,又看看女孩充满期待的眼神。那清甜的果香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冲淡了他心头的苦涩。他拿起一颗草莓,轻轻咬了一口。酸甜冰凉的汁水瞬间在口中爆开,带着阳光和雨露的味道,如同一股清泉,瞬间涤荡了他心中积压的阴霾。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从舌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吃吗?”祁奥阳歪着头问。

“嗯!”安迷修用力点头,碧绿的眼眸因为这份纯粹的甜美而重新焕发出光彩,“非常好吃!谢谢你!”这是他吃过的最甜的草莓。

祁奥阳开心地笑了,眉眼弯弯,像两弯可爱的月牙。“不客气!”她又看了看安迷修放在一旁的训练剑,好奇地问:“你是在练习当骑士吗?”

提到这个,安迷修的眼神又黯淡了一瞬,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嗯…但是,我太笨了,总是练不好…教官说我不够格…”

“才不是呢!”祁奥阳立刻反驳,小脸带着认真的神色,“我看到了!你刚才在训练场,明明很累很累了,还在坚持!一次,两次,三次…你都没有放弃!这就很厉害呀!”

她的话像一颗小小的火星,落入了安迷修几乎熄灭的心田。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女孩无比认真的表情。“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祁奥阳用力点头,黑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师父说过,骑士最重要的不是剑有多快,力气有多大,而是这里!”她伸出小小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要有保护别人的勇气和决心!不放弃的心,才是最强大的力量!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最棒的骑士!”

“保护别人的勇气…不放弃的心…”安迷修喃喃地重复着,碧绿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越来越亮。女孩稚嫩的话语,却像最响亮的钟声,敲醒了他被挫败蒙蔽的心灵。是啊,他渴望成为骑士的初心是什么?不正是为了守护像眼前这样纯真善良的笑容吗?怎么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怀疑自己,甚至想要放弃?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重新在他体内涌动。他站起身,拿起地上的训练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你说得对!我不能放弃!我要继续练习!”

“嗯!”祁奥阳也开心地站起来,握着小拳头给他打气,“加油!安迷修骑士!”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安迷修一愣。

祁奥阳狡黠地眨眨眼:“刚才在训练场外面,听到教官喊你名字啦!我叫祁奥阳,你要记住哦!等你成为最厉害的骑士,要记得保护我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祁奥阳小姐!”安迷修立刻挺直了小小的身板,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郑重,他学着骑士的礼仪,右手握拳放在左胸,朝着祁奥阳认真地行了一个礼,尽管动作还有些笨拙,却无比真诚,“我,安迷修,以骑士之名起誓!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您需要,我必定竭尽全力守护您的安全与笑容!此誓,至死不渝!”

小小的少年,在洒满阳光的后山,对着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许下了他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郑重的骑士誓言。阳光落在他碧绿的眼眸中,折射出纯粹而坚定的光芒。

祁奥阳被他突如其来的郑重誓言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脸微红,但更多的是开心:“那…那说好啦!拉钩!”她伸出小小的尾指。

安迷修也伸出小指,郑重地与她勾在一起。“拉钩!”

“作为约定,这些草莓都给你!”祁奥阳把整个油纸包都塞到安迷修怀里,又指了指那个大篮子,“篮子里还有好多呢!妈妈说,骑士训练很辛苦,要多吃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呼唤声,似乎是祁奥阳的家人找来了。

“我该走啦!安迷修骑士,要加油哦!”祁奥阳朝他挥挥手,抱起那个空了许多的藤编篮子,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安迷修抱着满怀的草莓,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粉色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小径的尽头。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草莓的甜香萦绕在鼻尖。手臂上的伤痕似乎不再疼痛,心中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温暖。

他低头看着怀中鲜红的草莓,又想起女孩那双清澈的、充满信任和鼓励的黑眸,以及她说的“不放弃的心才是最强大的力量”。他碧绿的眼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

祁奥阳小姐。

他记住了这个带来阳光、草莓和力量的名字,记住了那个稚嫩却无比真诚的骑士誓言。从这一刻起,守护她的笑容,成为了他骑士道路上,最明亮、最温暖的灯塔。他拿起一颗草莓,再次咬了一口。真甜。这份甜,连同那个阳光下的约定,将永远刻在他的心间。

**chapter 4: 熔炉中的玫瑰与绝对力量的烙印 (嘉德罗斯视角)**

圣空星的最高科技熔炉实验区,是连成年研究员都需穿着特制防护服才能短暂停留的禁区。灼热的高温扭曲着空气,巨大的管道如同巨兽的血管,输送着狂暴的、足以瞬间汽化钢铁的等离子能量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熔和能量过载的臭氧气味。

年仅八岁的嘉德罗斯,却只穿着一条特制的隔热短裤,赤着上身,站在熔炉核心观察平台的边缘。他那头耀眼的金发在高温热浪中肆意飞扬,金色的眼瞳如同熔化的太阳,燃烧着纯粹的对力量的渴望和一丝…被禁锢的不耐烦。

“王,请再靠近一些。”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从扩音器中传出,那是负责监控他身体数据的AI,“我们需要更精确地记录您在极限高温下的元力耐受阈值和活性反应。”

嘉德罗斯撇了撇嘴,对这种如同小白鼠般的测试感到无比厌烦。但他渴望变得更强,超越所有已知的极限。他向前迈了一步,更加靠近那如同地狱入口般散发着恐怖热量的熔炉观察口。皮肤瞬间感受到足以将普通人瞬间碳化的灼痛,但他体内流淌的王族血脉和天生强大的元力,让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汗水刚渗出毛孔,就被瞬间蒸发。

“能量流输出提升至85%。”AI毫无感情地播报。

轰——!

熔炉内部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目,狂暴的能量如同被激怒的巨兽,疯狂冲击着厚重的观察窗!即使隔着特制的材料,那恐怖的光和热依旧让整个平台剧烈震颤!一股远超之前的、足以焚毁一切的高温冲击波透过观察窗的缝隙泄露出来!

嘉德罗斯闷哼一声,身体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狂暴热浪狠狠推了出去!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重重地撞在身后冰冷的合金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更糟糕的是,他裸露的背部皮肤在接触那冰冷金属的瞬间,发出了“嗤啦”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那是皮肤被瞬间烫焦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他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不是因为疼痛本身,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狼狈!他竟然被自己测试的熔炉给伤到了?!这对追求绝对力量、睥睨一切的嘉德罗斯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暴怒瞬间点燃了他的血液,比熔炉的火焰更加炽烈!

“该死的!”他低吼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背部的剧痛和撞击带来的眩晕让他动作一滞。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细微、带着点犹豫和担心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熔炉轰鸣声中,如同蚊蚋般响起:“你…你的背…”

嘉德罗斯猛地转头,金瞳如同利剑般刺向声音来源!

在平台下方一个相对安全的、被厚重防爆玻璃隔开的观测廊道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尖,双手扒在玻璃上,努力地向上张望。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黑色长发柔顺地披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担忧,正紧紧盯着他焦糊流血的背部。

她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核心禁区?!嘉德罗斯的怒火瞬间找到了新的宣泄口,金瞳里燃起被窥视和看到狼狈模样的暴戾:“虫子!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他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恐怖威压,即使隔着厚厚的玻璃,也如同实质的重锤般砸了过去。

小女孩——祁奥阳——被他凶狠的语气吓得浑身一抖,扒着玻璃的手指都白了,黑眸里瞬间蓄满了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她似乎想后退,但目光触及他背上那狰狞的伤口,脚步又顿住了。她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固执地站在那里,仰着小脸,努力透过弥漫着热浪扭曲的玻璃看着他。

“你的背…流血了…很疼…”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清晰,那双黑眸里的担忧,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像最干净的水晶,映照着熔炉的火光。

这种纯粹的担忧,让嘉德罗斯暴戾的怒火猛地一滞。他见过恐惧、敬畏、谄媚、嫉妒…但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为他所受的伤而感到难过的眼神。这感觉…很奇怪。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祁奥阳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她抬起小小的左手,手腕上系着一个温润的白玉铃铛。她闭上眼睛,小脸绷得紧紧的,似乎在努力集中精神。

叮铃…

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铃音,穿透了熔炉的轰鸣和厚重的玻璃!

紧接着,嘉德罗斯感觉到一股极其温和、清凉的力量,如同最轻柔的月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厚重的防护,精准地笼罩在他背部灼痛无比的伤口上!

那感觉太奇妙了!狂暴的灼痛感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舒适的清凉和麻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处坏死的细胞在脱落,新的肉芽在快速生长!那焦糊的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这神奇的力量,比圣空星最高效的修复液效果还要惊人百倍!

嘉德罗斯彻底僵住了!金色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收缩到了极致!他猛地回头,死死盯住防爆玻璃后那个小小的身影!

治愈?!如此强大而纯粹的治愈力量?!这怎么可能?!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虫子,竟然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能力?!而且…她是在帮他?即使他刚才那样凶恶地吼她?

祁奥阳似乎耗尽了力气,小脸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扶着玻璃才勉强站稳。她大口喘着气,却依旧努力抬起头,黑眸透过玻璃,紧张地看向嘉德罗斯的背部。当她看到那可怕的伤口真的在愈合时,苍白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很虚弱,却如同在熔炉地狱中悄然绽放的一朵纯白小花,脆弱而夺目。

这笑容,像一道最强烈的光,狠狠刺入了嘉德罗斯的眼底!

力量!绝对的、不可思议的力量!还有…那笑容…

就在此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显然,祁奥阳的闯入和刚才的元力波动触发了安全系统!

“发现未授权人员!发现未授权人员!启动一级清除程序!”AI冰冷的电子音带着杀意响起!观测廊道厚重的合金闸门开始缓缓下降!数台闪烁着红光的防卫机器人从角落滑出,冰冷的枪口锁定了廊道内孤立无援的小女孩!

祁奥阳吓得小脸煞白,看着落下的闸门和逼近的机器人,黑眸里充满了恐惧,却似乎吓呆了,动弹不得。

“废物!”嘉德罗斯瞳孔一缩,想也不想,体内狂暴的元力瞬间爆发!他顾不上背部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神通棍瞬间出现在他手中(虽然还是迷你版),带着焚尽一切的炽烈金光,狠狠砸向那面厚重的防爆玻璃!

轰——!!!

足以抵挡熔炉核心能量的特制玻璃,在嘉德罗斯含怒一击下,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轰然爆碎!无数碎片如同冰晶般四射飞溅!灼热的气流和玻璃碎片中,嘉德罗斯小小的身影如同降世的太阳神,裹挟着焚天煮海的暴怒威势,悍然冲入了观测廊道!

“谁准你们动我看上的东西?!”他金瞳燃烧,声音如同滚雷!神通棍横扫!狂暴的金色能量洪流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两台防卫机器人轰成了漫天飞舞的零件残骸!

剩下的机器人立刻调转枪口,但嘉德罗斯的速度更快!他如同金色的闪电,在狭窄的廊道内穿梭,每一次棍影落下,都伴随着一台机器人的彻底报废!爆炸的火光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整个廊道在他的肆虐下剧烈震颤!

仅仅数息之间,所有防卫机器人变成了一堆堆冒着青烟的废铁。厚重的合金闸门才落下一半,就被嘉德罗斯一棍卡住,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再也无法落下。

他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微微喘息着,金色的发梢因为剧烈的动作而飞扬。他转过身,看向角落里那个被吓呆的小女孩。

祁奥阳靠着墙壁,小脸惨白,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恐的泪水,呆呆地看着如同天神下凡般出现在她面前、瞬间摧毁了所有威胁的嘉德罗斯。她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点心盒的东西。

熔炉的火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将嘉德罗斯的身影拉得很长,也照亮了祁奥阳苍白却依旧精致的小脸。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熔炉的灼热、金属烧熔的气味,还有一丝…极其清雅、若有似无的玫瑰淡香,正从祁奥阳身上散发出来。

嘉德罗斯一步一步走近她。他的金瞳不再仅仅是暴怒和力量,而是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审视和强烈的占有欲。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虽然他自己也不高),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傲慢,却少了几分戾气:“虫子,名字。”

祁奥阳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下意识地回答:“祁…祁奥阳。”

“祁奥阳。”嘉德罗斯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在确认一件所有物的标签。他的目光扫过她手腕上那个温润的白玉铃铛——刚才那神奇治愈力量的来源。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紧紧抱着的点心盒上。

祁奥阳顺着他的目光,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把点心盒递过去,声音还带着点哭腔后的沙哑,怯生生地说:“这…这个,给你…谢谢你…救我…” 她似乎觉得这点心不足以表达谢意,又补充道,“是…是巧克力…草莓的…很好吃的…”

嘉德罗斯没有立刻去接。他依旧盯着她,金色的眼眸深处是翻涌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强烈情绪——对她力量的震惊,对她脆弱外表的轻视,对她不顾危险帮他治疗的困惑,对她此刻怯生生递上谢礼的奇异感觉,以及…那缕在硝烟和灼热中依旧清晰钻入他鼻腔的、独一无二的玫瑰淡香。这一切都混合成一种强烈的、想要将眼前这个小东西彻底掌控、据为己有的冲动!

他伸出手,没有接点心盒,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宣告所有权的姿态,用力地揉了揉祁奥阳的头顶!力道之大,差点把她揉得一个趔趄。

“哼,弱小的虫子。”他哼了一声,语气依旧傲慢,但揉着她头发的手,却没有立刻收回,“记住,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你的力量,也是我的!下次再这么没用,我就亲自碾碎你!”说完,他才一把抓过那个点心盒,动作粗鲁。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惊呼,显然是守卫和王宫的人赶到了。

嘉德罗斯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被他揉得头发乱糟糟、大眼睛里还含着泪花、显得有些懵懂的祁奥阳,金瞳里是毫不掩饰的、如同巨龙守护财宝般的独占欲。

“等着,祁奥阳。我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配得上你这‘东西’的力量!”他丢下这句如同预言又如同命令的话,转身,扛着他的迷你神通棍,如同巡视完自己领地的幼狮,在守卫们惊骇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向熔炉区的出口,背影在火光中拉得无比嚣张。

祁奥阳呆呆地站在原地,怀里空空的,头顶还残留着被揉搓的触感,鼻尖萦绕着熔炉的灼热、硝烟的刺鼻,以及…那个金发少年身上残留的、如同正午骄阳般霸道炽烈的气息。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温润的铃铛,又抬头看向嘉德罗斯消失的方向。

嘉德罗斯…他好可怕…又好厉害…像太阳一样…

她记住了这个名字,记住了那焚尽一切的力量,记住了那毫不讲理的揉搓,更记住了那如同烙印般宣告她“属于他”的金色眼眸。

而在离开的嘉德罗斯心中,“祁奥阳”这个名字,连同她那神奇的治愈铃铛、那脆弱却敢直视他的黑眸、那在硝烟中依旧清晰的玫瑰淡香,以及被他揉乱头发的触感,都如同最深刻的烙印,刻在了他追求力量的王座之上。她是他的意外发现,是他认定的、必须属于他的特殊“宝藏”。她的力量,她的存在本身,都成了他“最强”道路上,一个必须征服和占有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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