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哥叹了口气：“我表姐这人……心思重，你多留个神。”
说完，他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回头补了一句：
“对了，最近别去西街那边。”
程暖阳点点头：“我记住了。”
黄哥摆摆手，快步离开了。
郑干事的爱人……到底想做什么？
上午的生意还算平稳，程暖阳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罗诚和白宇豪两个小伙子手脚麻利，一个负责招呼客人，一个帮忙打包，人下的也算快。
到了下午，街上的人流渐渐少了。
程暖阳刚坐下歇口气，就听见门口传来几声嬉笑。
她抬头一看，几个生面孔的年轻人正晃悠到店门口。
他们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眼神飘忽，一看就不是正经来买东西的。
其中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瘦高个儿，故意在门口“呸”地吐了口痰，然后挑衅似的盯着店里的人。
罗诚年轻气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攥紧拳头就要往外冲：
“这帮人——”
白宇豪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别惹事！当没看见！”
罗诚憋的脸通红，手臂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但到底没挣开白宇豪的手。
他也知道，这些人可能是故意的。
程暖阳放下手里的账本，走到两人身边，轻轻拍了拍罗诚的肩膀：“沉住气。”
罗诚咬着牙，声音压得极低：“暖阳姐，他们就是故意的！”
程暖阳点点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那几个年轻人：
“他们就是想试探，看我们慌不慌。”她顿了顿，“你一动，就给他们由头了。”
罗诚深吸一口气，拳头慢慢松开，但眼神还是死死瞪着那几个人离开的方向。
白宇豪松了口气，松开手，低声对程暖阳道：“暖阳姐，这几个人我见过，常在录像厅附近晃悠，不是善茬。”
程暖阳“嗯”了一声，心里默默记下。
她转身回到柜台，神色如常地整理货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罗诚却还是气不过，闷声道：“暖阳姐，咱们就这么忍了？”
程暖阳手上动作没停，语气平静：“不是忍，是等。”
“等？”罗诚一愣。
“等他们先露出马脚。”程暖阳抬头，冲他淡淡一笑，“打架解决不了问题，但脑子可以。”
罗诚挠挠头，似懂非懂，但见程暖阳这么镇定，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几分。
白宇豪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多看了程暖阳一眼，眼里多了几分佩服。
傍晚，周墨川来接程暖阳时，店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罗诚和白宇豪正在后厨清点剩下的糕点，程暖阳坐在柜台前记账，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就笑了：“今天这么准时？”
周墨川走到她身旁，目光扫过店里：“今天有事？”
程暖阳笔尖一顿，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周墨川淡淡道，“你写字的力道比平时重。”
程暖阳低头一看，果然，账本上的字迹比平时深了许多。
她合上本子，轻叹口气：“下午有几个生面孔在店门口晃悠，故意找茬。”
周墨川眼神一沉：“人呢？”
“走了。”程暖阳摇头，“我没让罗诚冲动，他们也没敢真的闹事。”
周墨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做得对。”
程暖阳笑了笑，把账本收进抽屉：“罗诚差点没忍住，还是白宇豪拉住了他。”
正说着，罗诚和白宇豪从后厨出来，见周墨川在，两人都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周大哥。”
周墨川“嗯”了一声，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罗诚脸上：“今天的事，我听说了。”
罗诚顿时紧张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周墨川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忍得住，是本事。”
罗诚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重重点头：“我记住了！”
白宇豪在一旁偷笑，被罗诚瞪了一眼。
程暖阳看着他们，心里那点郁气也散了。
她锁好柜台，对两个小伙子道：“今天辛苦了，明天不用来太早，好好休息。”
罗诚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暖阳姐，明天我还这个点来！”
白宇豪也点头：“我也早点来，免得再有人找麻烦。”
程暖阳心里一暖，没再推辞：“好，那你们路上小心。”
回家的路上，周墨川推着自行车，程暖阳走在他身侧，两人都没说话，但气氛并不沉闷。
过了好一会儿，程暖阳才开口：“墨川，你说……郑干事到底想干什么？”
周墨川目视前方，声音平静：“逼你低头。”
程暖阳抿了抿唇：“可我已经重新开店了，他还能怎么逼？”
“手段多的是。”周墨川淡淡道，“今天派人试探，明天可能就找茬查税，后天或许散布谣言。”
程暖阳手指微微收紧：“那怎么办？”
周墨川侧头看她一眼：“你怕了？”
程暖阳摇头：“不怕，就是不想被动挨打。”
周墨川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那就主动点。”
“主动？”程暖阳一愣，“怎么主动？”
周墨川“嗯”了一声：“明天我去趟录像厅。”
程暖阳心头一跳：“你要找黄哥？”
周墨川点头：“探探虚实。”
程暖阳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会不会有危险？”
周墨川低头看了眼她的手，语气缓了缓：“不会。”
程暖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大，连忙松开手，耳根微热：“那……你小心点。”
周墨川“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第二天一早，程暖阳刚到店里，就看见罗诚和白宇豪已经在了，两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见她来了，立刻站直了身子。
“暖阳姐！”罗诚笑得灿烂，仿佛昨天的不愉快全忘了。
程暖阳笑着点头：“来这么早？”
白宇豪挠挠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早点来帮忙。”
程暖阳心里明白，他们这是担心再有人来闹事，所以特意提前来守着。
她没点破，只是温声道：“明天开始我给你俩做早餐，下午没人的时候你们可以在一边睡一会。”
两人齐声应了，干劲十足地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