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莉莉通话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风平浪静，杨莺默默在心底祈祷一切顺利。
越是接近日期，她就越是慌张，就像期待小时候的春游一样，又紧张又兴奋。
吃完最后一口米饭，杨莺放下筷子，她不得不承认，周二的厨艺真的很棒，专业级别的。
小何也赶忙起身收拾碗筷，她和周二的分工明确，周二负责买菜做饭开车，小何洗衣洗碗打扫房间，至于荣宝，自从杨莺回来后就特别黏她，像个小尾巴，走哪跟到哪，好几次险些被杨莺撞到。
杨莺抱着荣宝看向在厨房打扫清洁的两人，他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傻儿子，除去她，他们还挺像一家三口的，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小何听见笑声，忙抬头问，\"杨莺姐，怎么了？\"
杨莺不喜欢夫人的称呼，两人当天就改过来了，杨女士，杨小姐都令她不习惯，索性就让他们喊她姐了。
小何接受良好，就是周二每次喊都磕磕巴巴的，导致现在很多事情都让小何转达，小何都快成两人的传声筒了。
\"没事，就想到好笑的事情，\"杨莺收起笑意，眼底还倾泻出几分，笑眼盈盈，\"对了，你们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小何瞬间卡顿了，她压根没准备收拾，她和周二都觉得周总不可能同意，可这话不能让杨莺知道。
小何忙低下头，回避杨莺的视线，不敢再看，生怕暴露什么，轻声细语，\"啊，我还没来得及，\"
眼看小何露馅，旁边的周二接过话茬，\"我和小何的行李特别简单，出发前收拾就好了，而且我们的工作服每天都要穿，收起来也麻烦。\"
杨莺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之前在周家看习惯了，她这才发现，这两天他们一直还穿着周家的工作服。
周二的黑西装还挺帅气的，可小何一个花季姑娘穿着死气沉沉的工作服，反正工作地点不在周家了，着装自由也没事吧。
听到杨莺的想法，两人都拒绝了。
这下轮到杨莺好奇了，\"为什么，你们穿私服我没关系的。\"
周二支支吾吾不敢提，怕勾起杨莺不好的情绪。
小何直率的坦白，\"姐，工作服不要钱，穿坏了还能免费领。\"
这倒是杨莺没想到，她点点头，\"有道理，那就接着穿吧，去魔都前你们要不要再去领几套夏装。\"
周辞谦的人上班穿他提供的衣服很正常，赚钱不容易节省点也正常。
周二忙点头咧着嘴笑，掩饰眼底的心虚，\"要的，到时候我去拿吧。\"
周总知道夫人考虑这么长远怕是要气死了。
此刻一门之隔外站着张鹤，他提着满当当的礼品，还有荣宝的玩具，满脸没有过年应该有的喜悦，相反他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周总交待的事情不单任务困难，而且对他的心灵也是极大的折磨，万一杨莺真的答应了，留在京市，那他不就成罪人了。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张鹤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了惊恐，他还没做好准备啊！
张鹤已经在车里犹豫了一小时，在楼下电梯厅又停留了半小时，这才磨磨唧唧的上来，因为已经三点了，再犹豫下去，就赶上人家的晚饭了。
他自认脸皮还没有厚到这程度。
周二晚上准备做道宫保鸡丁，才想起少根胡萝卜，一开门就见到张秘书了。
这可是周总的心腹啊，难道是有什么新的安排吗？
他喜不自禁，连拖带拽的将人请了进来。
手无缚鸡之力的张鹤遇见周二就像秀才遇上兵，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在屋里了。
手上的礼品被勤快的小何接了过去，张鹤尴尬的挠挠头，对上杨莺因为见到他收起表情冷冰冰的脸，他讪讪一笑。
怎么搞得比当初面试还紧张了。
张鹤从裤兜里掏出门禁卡，递了过去，一向口齿伶俐的他，也结结巴巴了，\"这是当初周总给我布置房间用的，现在物归原主，那个周总忙，就让我送过来了。\"
他都说了什么啊，还提到两次周总，张鹤心如死灰。
\"没事你放这吧，\"杨莺轻抬下巴，见张鹤没有走的意思，她眼里闪过不耐烦，难道周辞谦又想耍什么花样，\"这些礼品都带回去吧，还有其他事吗？\"
最会看人脸色的张鹤哪能看不出杨莺此刻对他的迁怒，他也没办法，硬着头皮寒暄，\"这是我个人买的，杨莺姐祝你和荣宝新年快乐。\"
杨莺挑眉，看不懂张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估计还是周辞谦的指使，\"行，谢谢你。\"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张鹤，眼里赶客的意图非常明显。
张鹤无奈之下，掏出了手机，将短信给杨莺看。
杨莺随意的一瞥，继而不可思议的看向张鹤，\"怎么会是你？\"
她真的没想到，匿名报信的人居然是张鹤，一个周辞谦的贴身秘书，向她通风报信。
张鹤忍受着心里善恶之间的拉扯，将曾经受杨莺资助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比短信的事情还让杨莺感到神奇，她瞪圆了眼睛，捂着嘴，上下仔细的打量起张鹤。
\"眉眼间还真看得出以前的模样，只不过你以前太黑太瘦了，哪怕知道也不敢认，你怎么改名字了？我记得以前好像不是这个名字的。\"
张鹤小声道，\"那以前瞎取的，太拿不出手了。而且我在大城市里上班，名字也挺重要的。\"
杨莺不住的点头，哪怕她不喜欢周辞谦，也不得不承认，张鹤能进周氏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以前那个低头羞涩的少年已经成长了很多。
\"你都在他身边五年了，原来这么久，\"像是想到什么，杨莺脸上写满了犹豫，\"那他知道了吗？\"
面对杨莺澄澈的双眸，眼里蕴含着的担忧，张鹤想起多年前受她帮助时，也是这样一双眼眸，里面写满了哀伤，却还是鼓励他，让他好好学习，做一个有用的人。
还有她躺在病床上，苍白着一张脸。
张鹤突然不想骗她了，他有今天根本离不开她当年的资助，没有她，他应该也走不了这么远，没有人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
他根本鼓不起勇气，也不会在周总秘书这一职位面试者如云的时候，从众多高学历中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