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看了一眼王婆子,说道:“她刚刚说的话就是证据,这里这么多人全都听到了。”
“你……”钱智善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苓手一挥,“全都带走,钱府暂时封了,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处置。”
六扇门众捕快压着怒骂不休的钱智善和王婆子暗茗离开了钱府,一路走过去,钱府里的女眷下人全部都看着,窃语声不绝于耳,钱智善牙都快咬碎了。
回去的路上,白芷有些担忧的道:“你把钱智善抓了,钱贵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王婆子背后的人就是钱智善。”
云苓说道:“我知道,放心吧,钱智善窝藏王婆子,本身就是罪,就算钱贵妃来了,这点也无可厚非,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他自顾不暇,给我们争取点时间罢了,这一次怕是奈何不了钱智善,但他既然和王婆子关系匪浅,就定然也干净不了,我们只需要查找证据就好了。”
白芷点点头,说道:“这两日因为这个事,开展旧案清查行动的事情也耽搁了吧?”
云苓摇头,说道:“无妨,圣旨今早才下来,我已经交代了昭影带着人去整理旧案,将顺路的旧案清理到一起,这几日清理完毕之后,就可以派人带着圣令沿路分发了。”
白芷由衷佩服云苓的能力,将所有的事都安排的有条不紊,好像不管有多少事压下来,他都能处置的井井有条。
回到六扇门,唐靖澜也正好刚刚回来,将城隍庙的那些乞丐都抓了回来,他说道:“那个刁平奸滑的很,一听到动静,立马就打算从后门逃走,幸好我们本身就是冲着他去的,进去后就先找他,才没让他跑掉。”
云苓拍了拍唐靖澜的肩膀,说道:“干的不错,现在人都已经抓回来了,可以审问了。”
这个案子的主犯是王婆子,云苓自是先审问她,或许因为刚刚在钱府差点被灭口,王婆子一上来就交代了,她一口咬定,自己当鬼媒婆,就是受钱智善的指使,自己原本是钱贵妃的奶娘,一直是照顾钱贵妃的,钱贵妃入宫,钱家迁来京城,她就也跟着来了,原本是想跟着钱贵妃一起进宫照顾她的,但因为放不下暗茗,所以就没进。
其实暗茗是王婆子的亲生女儿,当年王婆子是被人强了,才生下的暗茗,生了孩子之后,孤儿寡母的几乎连饭都吃不上,恰好钱家招募奶娘,为了混口饱饭,她就谎称孩子夭折,到钱府当了奶娘,而暗茗因为没人照顾,所以早早的就被她送去学艺了,直到十三岁才以干女儿的名义接回自己身边。
因为亏欠,所以她对暗茗百倍的好,而暗茗学艺时吃了不少苦头,她并不知道王婆子就是自己的亲娘,一直感激她的好,所以无论对别人再冷漠,对王婆子,她也始终言听计从。
后来钱智善无意中接触到了配阴婚的生意,从中尝到了甜头,仗着自己是贵妃的亲爹,觉得有保护伞,所以开始深入做这一行,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找新丧的未婚女子,慢慢的,这种尸体并不是那么好找,有的时候找不到,他就开始打活人的主意,甚至还去义庄偷过流浪女的尸体,清洗干净稍加打扮,就能卖个好价钱。
而王婆子,就是被他派出去招揽生意的,钱智善躲在幕后,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早就做到了京城以外,而这一行因为隐蔽,一般配了阴婚的人家也不会声张,所以让他们逍遥了这么多年。
云苓拿出从王婆子住处搜出的账本,问道:“这些都是你的主顾们吗?”
王婆子只看了一眼就认了,说道:“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就记了个账,就是怕有朝一日钱智善翻脸不认人,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今天,先前只要被人察觉,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通知我,让暗茗去灭口,我早想过了,若有一日我暴露了,他定然也是要将我灭口的,我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死不足惜,只是暗茗,她都是被我拖累的,这孩子不谙世事,心中唯一的挂念就是要保护好我,我实在是对不起她。”
王婆子说到这里,伸手抹了抹老泪,对暗茗,她是真心觉得亏欠。
可是云苓等人却不会同情她,云苓冷冷的道:“你对不起的,又何止是暗茗一人?”
王婆子垂下头,说道:“我知道,我罪大恶极,牵连的人极多,就是刁平那些孩子们,原本只是规规矩矩的讨饭吃,也被我拉下了水,帮我骗人。”
云苓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背后之人是钱智善?”
王婆子摇头,“那家伙谨慎的很,他从不出面,但买卖尸体所有的银两,我跟他都是三七分账,他七我三,这些年陛下赏赐给钱家的财帛早就被他挥霍殆尽了,钱家如今还能风光无限,靠的就是买卖尸体,只是这件事,他做的隐蔽,都是亲自和我对接,直接拿银子,如今我只能作证,却没有实证,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幕后之人是他。”
云苓沉默不语,和白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奈,现在王婆子是罪犯,她的话,虽然能做证词,但如果没有其他的佐证,有钱贵妃站在那里,怕是想定钱智善的罪,还不够。
想什么便来什么,王婆子还没审完,就有捕快匆匆来报,说钱贵妃到了。
云苓命人将王婆子先行押回牢房,他匆匆出去见钱贵妃。
后宫嫔妃,想要出宫必须有皇帝的手谕,钱贵妃如此轻易就可以出宫,可见受宠程度,但云苓也有些疑惑,他早上的时候还特意因为这事去面见过金玄帝,为何他还是放了钱贵妃出宫来找自己麻烦?
只是眼下想那么多也无用,云苓直接来到花厅见钱贵妃,刚踏进去,他就愣住了,只见金玄帝和钱贵妃一左一右,坐在六扇门花厅的主位上,看着云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