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西奥的语气中带着点涩意。
最近几天，关于沈翊和奈尔的流言他不知道听了多少，什么珠联璧合，英雄美雌之类的。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可他知道，他还没能获得一个有资格嫉妒的身份。
因此阿莱西奥只能在没有虫的时候，暗戳戳地醋一下。
这么想着，雌虫的翅膀又微微合拢了一点，眷恋地蹭了一下沈翊的衣角。
他想要……雄虫给他一个解释。
只要他说，无论是什么，阿莱西奥都会接受。
沈翊察觉到了雌虫的小动作，叹了一口气。
“阿莱西奥，你和奈尔……是不同的。”
或者说阿莱西奥和所有虫都是不同的。
他愿意和这里任何雌虫合作，只要他们能为他带来这场战争的胜利，可那个虫唯独不应该是阿莱西奥。
因为他无法忍受对方有可能受伤甚至丧命的结局。
而他之前为奈尔做的种种，也未尝没有补偿对方替阿莱西奥承担风险的意思。
沈翊靠在阿莱西奥的翅膀上，声音轻得近乎呢喃。
“阿莱西奥，在我心里，你很重要……”
如果把奈尔和阿莱西奥同时放在天平上，那么无疑阿莱西奥是更重要的那个。
这种保护也许并不是阿莱西奥想要的，但这确实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沈翊自嘲一笑。
他其实并没有那些虫说的那样好，他所做的一切最初只是为了回家，现在加上了一个阿莱西奥。
至于别的……他真的顾不了太多了。
阿莱西奥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雄虫的话烫在他心口，驱走了连日来缠绕在他心中的妒意。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是您重要的虫吗？”
“是。”
沈翊看着阿莱西奥的眼睛，回答得毫不犹豫。
“可……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沈翊又低下头。
他心里藏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怕是对着眼前最信赖的阿莱西奥也不能说。
他没办法告诉他，他们这些雌虫所有的苦难和鲜血都是不知哪里来的小说作者的设定，为的不过是烘托宋离一个人的美好爱情。
那太残忍了。
“阿莱西奥，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不管是你的实力还是心性，真的。”
沈翊声音艰涩。
“我也相信我们会是最合拍的搭档，可……”
“我明白了。”
阿莱西奥轻轻将手附在雄虫失了温的手上，“您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
雄虫有难以言明的苦衷，可那份珍惜他的心意却分毫不差地传达到了他的心里。
“我知道您这样做一定是有您的道理的，但我也希望您可以多相信我一些。”
阿莱西奥向着沈翊垂首
“您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和您的心情是一样的呢？”
“当我听说您要上战场的时候，我怕得手都在发抖，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您吃苦受罪，害怕您受伤，害怕……”
“那真是我这一生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责任和私心几乎将他撕碎了。
阿莱西奥手上更用力了一些，望着雄虫那双让他欢喜又给予他痛苦的眼眸。
“所以求您不要推开我，让我和您一起。”
“可以吗？”
交握的手传来雌虫的颤抖，沈翊的心中酸涩，但很快又泛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甘甜。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
“好，我答应你。”
他看着雌虫横贯左眼的那一道长疤。
他的阿莱西奥是搏击长空的雄鹰，而不是经不起风浪的雏鸟。
他应该相信对方，和原着不同，至少在这里有他会陪着他。
面前的雌虫终于笑了，今晚他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我想送给您一份礼物。”
阿莱西奥说着缓缓抬手，解开了军服的第一颗纽扣。
沈翊看到那双干净有力的手移到突起的喉结处，然后一点点向下，像是拆礼物一样慢慢地让雌虫的身体裸露出来。
他眼神游移，忽然觉得脸有点烫。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阿莱西奥里面的衬衣也被解开了一小半时，沈翊这才看到雌虫结实白皙的皮肤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中间挂着一条散发着橘光的项链。
那是之前沈翊送给阿莱西奥的矿石。
只不过它和上次买下来时相比变得小了一点，缀在阿莱西奥的锁骨的下方，随着对方一呼一吸，静静地燃烧着。
明明是在低温的室外，沈翊却好像觉得那光烧进了他的心里。
强迫自己把眼睛从阿莱西奥泛着莹白的胸膛上挪开。
“怎，怎么看起来比上次小了很多？”
“我想把这个礼物作为护身符一直带在身上，所以就把他做成了项链。”
阿莱西奥一边说着一边用纤长的手指勾起了项链的链子，橘红色的光在黑暗中摇摇晃晃，把他胸前的线条照得更加清楚。
沈翊不敢再看。
“因为您原来送我的矿石很大，所以我做了这个项链之后，用余下的材料又做了一个波洛领带。”
阿莱西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发着微光的精巧饰品。
那是一个由水晶雕刻而成的花，造型十分奇特，叶片呈楔形向上扬起，远远看去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细小的矿石颗粒漂浮在其中，橘色的光明明灭灭，仿佛花也在呼吸，和做成藤蔓状的链子配在一起，温柔又富有生命力。
只看了一眼，沈翊就爱上了这个领带。
没想到阿莱西奥的手这样巧，收割生命的利爪同样能够创造出这样赞美生命的花。
“我来为您戴上吧。”
虽然用雄虫的礼物返送给对方有些取巧，但只要想到紧贴在沈翊喉间的是出自他手的、和自己同源的东西，这份隐秘的快感就让他难以自持。
这也是他今晚敢这样大胆的原因。
微微绕到沈翊身后，阿莱西奥将领带环过沈翊的领口，看起来好像拥抱住他一样，而雄虫低着头就这样乖乖的任他施为。
收紧绳索，好像就这样圈住了他最爱的雄虫。
“好了吗？”沈翊转过身，摸了摸领口，又低下头去看。
“好看吗？”
“好看。”
阿莱西奥藏住了背后微微颤抖的右手。
他的雄虫当然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