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青简直要气疯了，但在经理面前不好发作，她咬着牙收拾好残局，回去换了杯酒。
同事看见一脸怒意的陈青青，悄声问：“怎么回事？刚刚看到你和程可吵起来了？”
提起程可陈青青就恼火，“能有什么事？就算是她撞的我，陈立杰、小罗总还有那个文森特，一个个的上赶着为她说话，呵，真无语。”说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同事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眉飞色舞地凑近说：“哎今天小罗总那话我也听到了，她昨晚真跟小罗总在一起？”
陈青青看了同事一眼不置可否。
见陈青青不反驳，同事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烧，追问陈青青是不是知道更多细节。
“细节嘛……不就是程可那个狐狸精自己主动爬上了小罗总的床，昨晚我还看到她跟陈立杰一起出去的，估计是看不上他，转头就去勾引小罗总了呗。”陈青青耸了耸肩。
“哎哟，真的假的，不过她能勾搭上小罗总，也算是有本事。”
“什么本事？床上本事嘛？”
说着陈青青先笑了起来，同事也不怀好意地笑了。两人嬉笑时，几句话全被旁边的小李听了去。
……
程可拿着那件外套去外面干洗，谁知道罗时璟那件衣服材质特别，根本洗不了。程可只好又拿回来，自己试着清理了一下也不能完全去除红酒渍。最后她干脆放弃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睡了过去。
早上外面很吵，程可陷在了梦里面，梦中她变成了一只猫，被某个人掐在手里，被用力地摇晃，她露出尖牙奋力咬住那人的手，咬出几个血红的窟窿。那人好像很生气，拧断了她的脖子，那一刻她没有露出真的猫那样的生理结构，所以她没有流血，只是身体与头之间连着一根长长的细铁片，但是同样咽了气，脑袋轻轻晃动耷拉着。
醒来时已经快到上班点了，这个怪异的梦让程可头皮发麻，脑子昏沉，但还是强打起精神。
到酒吧时，同事们看见她来了表情有些怪异，纷纷散开了。
程可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太在意，换上工作服上班了。
很快，程可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一些同事看她的眼光带着轻蔑和厌恶，对她比以往更不耐烦，甚至在她休息掏出几块饼干时，有人轻蔑的发笑，说：“小罗总的女人还吃这些？”
还有人带着奇怪的微笑给她递上一瓶饮料，程可受宠若惊，忙说谢谢她不用，那人就硬塞给她说：“程可，你就拿着吧！我就想问你一个事。”
程可不好意思再拒绝，说：“什么事？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诶就是，”那人鬼鬼祟祟地凑近了用气声说：“小罗总的床技，怎么样？”
程可的大脑一阵空白，仿佛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躯壳，否则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对方的话。
对方还在追问，程可突然明白了，明白了早上同事们聚在一起说小话时不时看向她的眼神，明白了上班时与人擦肩而过时讥笑的神情，明白了小李那把她看得发毛的怪异眼神。
她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冷，下一秒同事给的饮料脱了手滚到地上，程可则捂着脸直奔洗手间。
走进员工洗手间，程可的身体靠着墙滑落，她死死捂住嘴在洗手间开始无声的哭泣。
谣言的由来可能是和陈青青陈立杰的那一场人尽皆知的争吵，可能是罗时璟好心给她披上了外套，可能是和陈青青那次碰撞，总之无论如何，她的名誉，罗时璟的名誉，已经毁了。
她先是愤怒，被造谣的愤怒，再又觉得委屈无奈，她毫无办法，她要想继续在这儿工作，她不得不忍受他们的恶意，哭到最后又觉得自己对不起罗时璟，想起他温暖的笑容，他待人随和风评很好，可是这一次她连累了他，她觉得很无力。
程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为罗时璟做些什么，难道她要跑出去跟那些人说“我是跟人睡了，但那人不是小罗总”吗，肯定没有人会信。
捂着脸无声地流尽了眼泪，她最后还是决定出去辩解一声她和小罗总没有关系，抖着蹲麻的双腿走到洗手间门口，程可转动门把手。
没有转动。
程可呆了一下，又使劲转了几下，最后确认门把手没有坏，是有人把门给锁了。
她心如死灰，一下就放弃了开门。过去只是小事上被为难，现在甚至把她锁在洗手间。
想着想着程可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
其实也没什么，起码没搞太过分的恶作剧，像小时候那些男生冲她吐口水、把口香糖沾到她的头发上，这点程度而已，她可以等，虽然员工洗手间的位置比较靠里，但总有人会来上厕所，那时候她就能出去了。
于是程可背靠门开始等待，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等得她的眼泪随着时间流干了，她开始大力拍打门。
“哐哐哐”一声又一声，拍了许久，终于门打开了，出现的是陈雨如那张扑克牌一样冷酷的脸，程可却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干涩的眼睛又有了湿意。
陈雨如看见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过身让程可的目光看向门口那块打扫中的牌子，程可才明白过来。
她不想再哭的，可是她控制不住。
“呜呜呜哇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呜呜呜呜……”
陈雨如给她拍着背顺气，安慰说：“你还是辞职吧。”
没想到程可听了这句话开始哇哇大哭得更大声，她含着泪花嚷：“凭什么？凭什么要我辞职？！明明是他们传谣言污蔑我和小罗总……”
她的话越说越没底气，甚至打着哭嗝儿，她看着陈雨如说：“你相信我吗？”
陈雨如低着眼睑，“我信不信不重要，他们不会相信的，他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
程可更难受了，她迷茫地看着眼前的陈雨如：“你能帮帮我吗？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雨如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程可倔强地盯着她的脸，直到陈雨如偏头躲开她的眼神，程可才沮丧地低下头看地板。
“你还是辞职比较好，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陈雨如最后说完这句话离开了，独留程可一人在原地，她低着头咬着唇没有回应那句话。